苏灏穿着黑色劲装,身姿挺拔,高大俊秀,冷峻的侧脸轮廓清晰明朗。
可他看吴谨言的时候,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放开。”苏灏声音里的冷意,就连苏映雪都感受到了。
吴谨言同样神色冰冷,可她双手紧紧握拳,藏在袖子里,让人看不出她的神色,她只是质问苏灏,“你可知道,你我已经成亲,她现在,也已经在相看人家了,你与她……再无可能!”
“无须你多事!”
苏灏冷眼睨着她,“把路让开!”
吴谨言身段纤细,挡着他的姿态,却十分的霸道。
吴谨言端着自己的骄傲,不肯放软一点身段去求他,只是在苏灏走的时候,她艰难的伸出手,拉了他一下。
可苏灏厌恶的,顿时将她给甩开了。
吴谨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嫂……”
苏映雪刚站起来想去扶她。
可她看到吴谨言背过身去,似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一样,抬起了手,擦了擦眼眶。
“小姐,别去了,少夫人便是这个性情。”芷兰瞧着苏映雪是又不记得了,便出声提醒她。
苏映雪站在桌边,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起来。
她吩咐芷兰,“等会儿嫂子回去了,你再去请她来跟我一起吃饭。”
就当做,她没有看到今日这出闹剧,一起吃个饭,宽慰宽慰吴谨言。
当然,她也想为自己从前做的错事,弥补一些。
龙淑离亲自端菜,又是她新研究的菜式,说是什么牛排。
她听说苏映雪把吴谨言也请来了,便多做了一份,端到她和苏映雪面前,一人一份。
苏映雪立刻夹进了嘴里,大快朵颐之后,欢声笑道:“谢谢娘亲!娘做的牛排真好吃!”
“你啊!”龙淑离暗暗摇头,“这个不是这么吃的。”
吴谨言在一旁,端庄的没有动筷子,而是谨慎道:“还请娘赐教,如何食用这牛排。”
“这很简单。”
龙淑离给苏映雪和吴谨言介绍了她自制的餐具,小刀和叉子,然后亲自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给苏映雪和吴谨言做示范。
她把自己盘子里切好的牛排叉起来一块,喂给苏映雪,宠溺道:“你这个小傻瓜,牛排是这么吃的,可不兴用筷子夹。”
那便没了味道。
“又是娘亲家乡的吃饭,可当真稀奇。”苏映雪吃的满嘴都是油,笑声却越发温软好听了。
“娘心灵手巧,还擅厨艺,实在令儿媳望尘莫及,不知娘可否赐教?”吴谨言吃了一口牛排,便迫不及待的想学了。
龙淑离轻松的应她,“教你可以,不过灏儿未必领情,我这个娘亲自做给他,他也未必喜欢。”
“夫君对娘,是十分敬重敬爱的。”吴谨言连忙替苏灏解释。
龙淑离则是摆摆手,“你不必糊弄我,儿子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吗?我重女轻男,自打映雪出生后,便偏爱映雪了,他心里有气,不待见映雪,也不大爱我这个娘,我是知道的。”
“娘……你知道,为什么一直偏爱我呢?”苏映雪吃着牛排,心里却替她哥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了。
“因为你是娘的女儿啊!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衣,是要用爱来呵护和滋润的!娘既无法给你们平等的爱,偏心你,就偏心你了。”龙淑离捏了捏苏映雪的鼻头,将自己的偏爱,说的坦坦荡荡,理所当然的。
她不是没有觉得愧对苏灏,但是苏灏的习文练武,和他长大之后的武将仕途,她都替苏灏打点的很好。
她知道,她儿子是个天赋极高,聪慧又有本事的人。
她给了她能给的一切,剩下的偏爱……就全都给她的女儿了。
“娘若是能亲自做给夫君吃,想来他会很高兴的。”吴谨言小心翼翼的,请求着龙淑离。
龙淑离倒是没拒绝,“你若能劝得他上桌,我是不介意多做一份的,横竖这玩意儿也不费功夫。”
“儿媳多谢娘亲,明日一定带夫君来吃饭。”吴谨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等她为苏灏打算完,苏映雪的牛排早就吃光了!
而她盘子里的那一份,也早就凉了。
苏映雪瞧着就心疼,吴谨言是当真爱苏灏,说话做事,都是在为他着想。
可惜了她哥哥,并不爱她。
苏映雪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深深以为,自己造孽太多了。
但龙淑离不许她揣着情绪过夜,端着饭后水果,跟她一起上屋顶赏月了。
“娘,你可真宠我!这满江都城,可没有谁家贵女,在屋顶上看月亮的了!”苏映雪嘴里含着一颗葡萄,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龙淑离把双腿伸直了让她躺着,她轻轻打理着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慈光,“你是娘唯一的女儿,娘这辈子的爱,会倾尽一切的给你。”
“娘真的……这么爱我吗?”苏映雪躺在龙淑离的怀中,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真的,娘会永远爱你,疼你,护着你。”龙淑离温婉的笑容,让苏映雪泪珠暗涌。
娘真的很爱她!
可她为何还会觉得……娘身上,是凉的?
她夜里又梦见楚奕寒了,他的胸膛,他的力量,独属于他一个人,能够让她感觉到的,温热。
苏映雪养好了伤之后,便打算恢复坐诊了。
她不仅仅是侯府嫡女,身份高贵,还是同昌医馆的招牌大夫。
她虽失忆,医术却是刻在身体里,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可她才诊了没两个病人,楚奕寒的青锋剑便架在了她脖子上。
楚奕寒眼眶泛红,如地狱阎罗一般,带着对她的恨意,“苏映雪,母妃喜欢桃花,你就送桃花害她,本王此生与你不共戴天!”
“我没……”
她话都没说完,楚奕寒就想动手杀她了。
他眼里的恨意很浓厚。
可看着这满堂的病人,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他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本王走!”
“楚奕寒,你慢点!”
苏映雪被他抓的狠了,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一路上,楚奕寒飞马把她颠了个七荤八素,她险些吐在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