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逐渐遮住了人的眼帘,模糊了萧誉和苏妙言的视线,萧誉紧紧抱着苏妙言,将她带回了萧家。
他亲自伺候苏妙言沐浴更衣,亲自将她抱上床,放在枕头上,她这双白嫩的小脚丫,都是他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了,放进被子里的。
“誉哥哥。”
苏妙言的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一丝恋恋不舍的娇软。
她枕着萧誉一只手,眸光水润,似受惊的婴孩般凝视着萧誉,“誉哥哥,不要再骗我了,也不要再赶我走了,好不好?”
萧誉面容苍白,眼眸冷沉,心中是被算计之后的不快和后悔,但是面对苏妙言,他是一具责备都说不出来的。
“以后不许再拿自己开玩笑。”
他捏着她纤细的手腕,目光凶狠的警告。
别人看了,或许会被他吓到,会害怕,会觉得如临大敌,但是苏妙言不怕他。
她从床上坐起来,勾着萧誉的脖子,“我没让自己受伤,一点事都没有,誉哥哥不用担心我的,你看。”
她拉起袖子,露出一截玉臂,肌肤莹润有光泽,如新生婴儿般娇嫩。
这都是在萧誉身边养出来的。
他娇养她,再没有人,比他对她更好了。
萧誉将她按回床上,塞进被子里,“你淋雨了。”
纵然他整个身躯都护着她,这初春的冷雨,也将她淋湿了个透彻。
他的言儿娇嫩,是老天爷下的雨,都不能碰一下的人。
“淋雨了没关系,以后会受伤也没关系,只要我是在誉哥哥身边,都能好好活着,但若是离开了誉哥哥,即便我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娇宠,也会香消玉殒的。”苏妙言软软开口。
萧誉立刻捂住她的嘴,浓眉微拧,“不许瞎说!”
“我说的是真的。”苏妙言灼热的吐息撩动着萧誉掌心的肌肤,让他的手掌瞬间变得滚烫。
他的手没有拿下来,苏妙言的话也没有停,“誉哥哥,我是天真了些,可我不是傻,我该懂的,我都懂,你看,今天你也被我骗过去了是不是?娘亲也没有办法带走我对不对?”
萧誉脸色冷沉,半边脸埋在阴影里,蒙上了一层阴鸷。
苏妙言说的对,他被骗了,被狠狠的骗到了,而他也很难想象,这是他的小妻子做出来的局,她装作被他伤害透了,失落离开,却只是在等待机会。
她知道会有人害她,所以等了一次,无恙。
第二次,她亲自做局,他便不得不信了。
在她面前流露出,他最真实的,根本无法掩藏的感情。
她是聪明的。
“誉哥哥,相信我,能在你身边好好的。”
苏妙言从怀里摸出一份信笺来,放到萧誉的手里,“这是誉哥哥娶我的时候,亲笔写的婚书,我相信上面写的每一个字,都是誉哥哥这辈子最诚挚的真心。”
萧誉被她握着手,手背滚烫灼热,这封婚书落在了他手里。
他本想陪着苏妙言,好好替她安心。
可是苏妙言说,“我知道誉哥哥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我们来日方长,誉哥哥处理完事情,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陪誉哥哥。”
萧誉看着如今乖乖躺在床上的她,心头沉重,那股压抑和心酸,顿时喷涌了出来,在他的胸腔里撞击,折磨着他。
让他饱受煎熬。
他没有强行留下,慕家的事情,他确实还需要处理,尤其是地牢里的慕南丰。
他放了慕千雅,慕千雅却很是不安心的,来探望苏妙言。
她原本只是想,在屋外看一眼,知道苏妙言是平安的就好。
可是当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此前跟在她身边,那两个机灵的婢女,其中一人跟她传话,“夫人在等姨娘,姨娘进去吧。”
慕千雅眸光诧异,“妙言她……在等我?”
追影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萧誉去接妙言途中的细节,她只是自己猜想了一番,许是侯府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可终究是不知其缘由的。
如今妙言等她,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带着风铃一起进了院子,这里是苏妙言与萧誉的大婚后的住所,是萧家最美,最诗情画意,让人进来便觉得惬意的院子。
她走到苏妙言房门口,另外一个婢女将风铃给拦下,只让她自己进去。
慕千雅也没什么怀疑,只当妙言是害怕见生人。
可是当她进来,房内灯火通明,烧着地暖的屋子里,散发着女子最喜爱的木池香,明明已经足够暖和的玉石地板上,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羊绒毯,羊绒毯上没有一根杂毛,似乎是为了防止硌伤女子雪白的玉足。
慕千雅看到苏妙言赤脚站在地毯上的时候,心中便不免羡慕,萧誉爱她,真是爱到了骨子里,疼的极致,连她脚下踩的绒毯,都是多少寻常人家,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尺的?
“慕姐姐。”苏妙言唤她,嗓音很是轻软,这让慕千雅也没什么防备心。
她缓步走上前,轻声笑道:“妙言没事就好。”
看到她身体无恙,她心里对她的愧疚,总算也是少一些了。
以前对她的算计,还有帮萧誉一起气她,她晚上睡觉都是踌躇的。
“慕姐姐,这次是我自己策划的火灾,让誉哥哥关了你和你大哥,实在不好意思,可是你从追影那里得到消息,利用誉哥哥去对付你大哥,这样的事,叫誉哥哥知道了,他也是会生气的。”
苏妙言的声音依旧轻软,看向她的眼神,却变了。
不再像是柔弱的小羔羊,更不像精灵一样澄澈透亮。
反倒是,沉稳的让人心慌。
慕千雅膝盖发软,保护自己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嗓音紧绷,“你早就知道?我哥派人去放火的时候,你是……故意的?”
“嗯。”苏妙言点头,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寝衣,对慕千雅露出后背。
慕千雅看到,她光滑如锦缎般的肌肤上,有一块明显的伤痕,是烧伤。
她长发放下来的时候,可以遮住伤痕,所以萧誉刚才给她沐浴,都没有注意到。
但如果萧誉看到了这道伤痕,究其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