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罪,告诉本宫真相即可。”苏映雪扶她起来,替她擦掉了颊边的眼泪。
从她第一次见到月怜,她就感觉得出,月怜是个内心坚韧,却温柔到了骨子里的人,她细心体贴,对紫尾的爱护,她都看在眼里。
如今,她还有了紫尾的孩子。
月歆都这么大了。
她知道她定有苦衷。
月怜把月歆放在紫尾身边守着,叮嘱她,“不可吵闹,让爹爹好好休息。”
月歆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话最多了,但知道紫尾伤重需要休息,回答月怜的声音都很小,只是轻轻的点头,“嗯。”
月怜与苏映雪站在廊檐下,她又要向苏映雪跪下请罪,苏映雪扶起她,“站着好好说。”
月怜也不矫情扭捏了,她低声道:“夫君离不开皇后娘娘的,他此前那么多年的杀手生涯,森冷嗜血,是皇后娘娘改变了他的生活,给了他新生,当初我与他成婚,本就是交换的条件,我心知他只习惯在皇后娘娘身边待着,我与他回到岭南之后,我以为时日长久,善待他,他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可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日渐忧郁,憔悴,没了往日的光彩,连眼神里,都是空寂和落寞,那样的是,是生不如死的,所以,我帮他,回到了娘娘您的身边。”
要回到苏映雪身边不是易事,找柳逸改头换面,还要编造银月阁的身份,她花费了不少力气。
不过当她看到紫尾在苏映雪身边,眼神里有了光彩之后,她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苏映雪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月怜傻,还是说紫尾傻。
她忽的想起月歆,“紫尾还是十七的时候,他问过我怎样才能有孩子,他难道还不知道,月歆是他的女儿?”
月怜苦笑着摇头,“他不知道,他早已忘了那晚发生的事,那晚他从皇宫回来,失魂落魄的吐了一口血,之后,他便郁郁寡欢了很久,他不通男女情事,我又怕月歆的存在,让他更为不喜,便没有告诉他。”
“他待月歆是不一样的,你没有发现吗?”苏映雪提醒她。
“皇后娘娘是说,在皇宫中,他为了月歆与八王爷动手之事吗?”月怜微微抿唇,“许是因为,在皇后娘娘身边,他有保护皇后娘娘之责。”
“与本宫无关,他发自内心的想保护月歆,他即便不知道月歆是自己的女儿,他也起了疑,主动问过本宫,本宫把他从银月阁抢出来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问,也是第一次没有我的命令,去保护一个人,月怜,你该告诉他的。”
苏映雪不懂月怜与紫尾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十七是紫尾,他的一举一动,她便都能明白。
“是,民女会找机会告诉夫君,可是皇后娘娘……”
月怜退后一步,微微福身行礼,“民女想恳求皇后娘娘,留夫君在身边,别让他郁郁寡欢。”
她实在无法忍受,紫尾每日封闭着自己,一日又一日的,消磨着自己的样子。
“若是往常,本宫定要好好骂他一顿,但是现在,事情千头万绪,本宫与皇上身边,有着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本宫身边需要得力的人,来帮助本宫,所以……本宫还想请你们夫妇帮忙一阵子,待本宫将这幕后之人揪出来,好生惩罚。”
苏映雪上前扶起月怜,眼神诚恳。
月怜大为欣喜,“皇后娘娘不怪罪,民女替夫君拜谢娘娘!”
“别在乎这些虚礼了,眼下你守着紫尾养伤,本宫还要知道,究竟是何人能够将他打伤,再加强戒备。”苏映雪眼神凝重。
月怜将苏映雪送走,答应她,等紫尾醒来,一定立刻让他去找苏映雪回禀。
苏映雪走之前,还从药王谷里取了一颗灵泉边上种出来的灵芝交给月怜,说熬成药给紫尾服用,治疗内伤有奇效。
月怜立刻让人去熬药了,她回到紫尾床边,看到月歆还紧张兮兮的守着他。
她眼神欣慰,“夫君,你不必再担忧了。”
苏映雪知道了真相,但是没有怪他们。
“嘘!娘亲小声些,别吵到了爹爹睡觉。”
月歆爬起来捂住的月怜的嘴,悄悄爬在月怜耳边,细声细气的说道。
她平日里说话笑闹,都是高声大嗓的,只有在紫尾身边守着的时候,她害怕将睡觉养伤的爹爹给吵醒了。
她太害怕失去爹爹了。
好不容易……他才回到她身边!
武南侯府。
苏映雪回来看苏妙言,本以为她只是醒来之后会吵着要见萧誉,情绪不好,却不想她又是晕倒又是吐血,现下已经倒在床上,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了。
苏映雪撩开她的衣裳,在她的额头手臂和小腿上都敷了冷帕子先给她降温,又让小人参看了一遍她的大脑,小人参撇撇嘴,嗓音脆脆的说,“你这个妹妹脆的跟玉瓶一样,一碰就碎,脑子里虽然没有出血了,可是我记得那个容笙说过,经脉上的病,比常见的病,更要难治,只有摄魂针能够替她减轻一些痛苦。”
但也仅仅只是,能减轻一些痛苦罢了。
苏映雪深吸一口气,拿出针,用了摄魂针法,替苏妙言缓解症状,她迷糊了一个时辰之后,就渐渐醒过来了。
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喊,“誉哥哥……我要见誉哥哥。”
她泪眼滂沱,蓄满了眼泪的眸中,满是对萧誉的思念,心碎的让人可怜。
殷氏趴在她床边,自责无比,“都怪娘不好,娘应该看着你一些,不能让人接近你的。”
可奇怪她昨晚就睡的那么沉,不知道有没有人进来,也不知道她的女儿听到了什么话,醒来便见她吐血在床边。
她已经自责的无地自容了。
“婶婶莫要伤心了,有心之人,不是婶婶可以防的,武南侯府戒备森严,她都闯进来了。”
苏映雪眉头紧皱,心头压抑着一股怒火。
苏灏今日晨起便派人加强了武南侯府的守卫,他还在各处巡查,可奇怪的事,别说没有发现有人影进了侯府,便是一点异样的痕迹都未曾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