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要我入宫拜见?”慕千雅心道糟糕,这是皇后娘娘对她存疑,要当面审问她。
风铃也开始急了,“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七少爷,萧誉他可有话让你带出来?”这节骨眼上,慕千雅只得先参考萧誉的主意。
可萧轻羽却摇头,“皇上何等睿智的人,进了宫,我就没有跟大哥说话的机会了,大哥现在还跪在瑶光殿里。”
楚奕寒让他先回来,就是放他为饵,他知道,能够跟他博弈的人,不过是一个萧誉,他萧轻羽这点子算计,还不够看。
至于追影……
他纵然武功高强,到时候皇后娘娘带上她身边的十七,再带来大批的御前侍卫,追影一个人,怎么都留不住苏妙言的。
慕千雅焦急握拳,追影已经走进了萧誉的院子里。
慕千雅急急跟上,“你要干什么?”
“主人有令,不得让人带走夫人。”
如果他回不来,他必须带苏妙言,回杭州萧家,将她放进密室里。
“你现在只怕也带不走她了,麒麟园外,怎会无人看守?”慕千雅猜测,萧轻羽回来之后,只怕整个麒麟园,就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萧轻羽抿唇道:“是御前侍卫统领墨七送我回来的,他此刻就在门外等候着,接慕小姐进宫,现在带走嫂子,只怕是自投罗网。”
其实,萧轻羽倒是愿意见到苏妙言与苏映雪相见的。
毕竟苏映雪是神医,治好苏妙言的脑子,让她恢复记忆,不是难事。
只不过他的大哥不同意。
恢复记忆之后,苏家会不会让他跟苏妙言合离,以及他们失去孩子的伤痛,苏妙言能不能接受,这都是他顾虑的。
更为重要的是,他大哥现在对苏妙言的占有欲,前所有为的强烈。
他甚至表明,如果有人要抢走苏妙言,他倾尽整个萧家,都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死。
“带走妙言是不行的,我们一离开,皇后娘娘肯定会派人,再来搜查麒麟园,你也不能随便跟皇后娘娘的人动手,为今之计只有……”
慕千雅心中有了个主意,只是这主意最后能不能成,得看苏妙言自己了。
慕千雅走进了苏妙言的房间,她正百无聊赖呢,一见到慕千雅,就笑着朝她跑了过来,“慕姐姐,你来给我针灸了吗?”
她走不出去这里,只有每天见到慕千雅的时候,最开心了。
“妙言,我有事跟你说,你仔仔细细的,认认真真的听一听好不好?”慕千雅温柔至极,杏眼之中,满是柔光。
苏妙言眸中泛着水光,粉颊莹润可爱,“慕姐姐你说。”
“妙言想念家人吗?”慕千雅低声问。
苏妙言突然愣住了,“家人……”
她努力的想了想,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家人是谁。
她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慕千雅知道她想不起来,便接着说,“可是,妙言想大牛哥哥的,是不是?”
苏妙言立刻兴奋的点头,“是啊是啊!我很想大牛哥哥的!很想见他!”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悲伤起来,“可是大牛哥哥被坏人杀死了,我见不到她了……”
她圆圆的眼瞳里,蓄满了晶莹的泪珠。
慕千雅连忙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如果妙言能够乖乖听话,说不定还能再见到大牛哥哥一次呢。”
“真的吗?”苏妙言握住慕千雅的手,眼含惊喜,“慕姐姐没有骗我,只要我听你的话,就能再见到大牛哥哥吗?”
“嗯,但是这次听话要做的事情,会很难,而且只有你一个人。”慕千雅温柔的哄着她,她越是跟苏妙言相处,就越是羡慕她单纯的心思,欺骗她,便越是有负罪感。
但是苏妙言信任她,“慕姐姐你说,我要怎么做?”
慕千雅先是告诉她,“这次来找你的,是你的家人,可是你不能跟他们走,走了就见不到大牛哥哥了,所以你要一个人在园子里,好好的玩捉迷藏。”
“我一个人藏吗?”苏妙言嘟起了小嘴。
慕千雅点头,“是的,只有你一个人藏,且一定一定不能,让人找到你。”
“好,我努力!”
苏妙言伸出小手指,跟慕千雅拉钩钩。
慕千雅教了她怎么藏之后,便准备进宫了。
她进宫之前,跟萧轻羽商量,“若是武南侯府的人,再以各种理由进来找妙言,你都不能拒绝,并且要从容的掩饰着,妙言自己躲是最好的,她不懂事,但很机敏,捉迷藏是最会的。”
“好,可是到时候如果武南侯府的人唤她,让她想跟他们走了怎么办?”萧轻羽还是觉得,此法有些漏洞,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但是他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她心有牵挂,不会的。”
慕千雅说完,就走了。
萧轻羽没来得及问她,苏妙言牵挂的是什么。
慕千雅也不会告诉他,是她又骗了苏妙言,如果她藏好,就还能见到张大牛。
但是……
慕千雅低垂着眼眸,心中说了无数遍,“妙言,对不起……”
她虽然骗了她,但是会尽她所能的对她好的。
慕千雅坐上了入宫的马车,其实她也不是不慌的,相比苏妙言要自己躲过搜查,她要去宫中面对苏映雪,压力是更大的。
但是不知为何,只要想起追影那句,有我足矣,她便会耳根发烫,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将她眉心的一缕愁绪,都给驱散了。
瑶光殿内。
萧誉依旧跪着未起来,慕千雅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脸色发白,身躯微垂了。
这一天一夜,是皇上和皇后对他的小惩大诫。
无论是什么人,终究是要臣服于皇权的。
哪怕萧氏一族,已经足够强大。
慕千雅心中,对皇权越发的敬畏了。
但她还是保持着大方得体的礼仪,下跪拜见苏映雪,“民女慕千雅,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苏映雪放下金莲花缠枝茶杯,目光淡淡笼罩在她身上,不置一词,却威严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