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彻呈交到龙莞城的文书,没有得到老王上的回复,他便不能直接去纪云国的都城,他便多在龙莞城留了两日。
一是埋葬了他那名护卫,二是保卫龙莞城的百姓。
留下的这两日,他把护卫队一分为二保护百姓,自己也与洛衡四处走访,探听了一番有关这些被蛊虫毒害的人出现的时间,和他们的来由。
他发现龙莞城死去的,多是青壮年,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甚至一些老爷爷们。
除了妇女们还能阐明一些事情来由,村子里留下的老爷爷,似乎都讳莫如深,见了慕容彻总是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他,好几次劝他,“你啊,赶快离开这儿吧!不然你也会变成吃人的怪物的!”
“不会的,老人家。”慕容彻握住一位老爷爷的手,想要安慰他。
可是还不待他再说什么,老人家就开始落泪了,眼神里有惊恐和害怕。
洛衡查探之后,在他们的落脚点跟他禀告,“殿下,这蛊毒之祸,是从两年开始的,他们并没有见过下蛊之人长什么样子,只是自从第一个蛊毒之人出现之后,便无穷无尽,且中蛊毒的,全都是男子,青壮年居多,两年过去,这座山周围所有村子里的青壮年,几乎死伤殆尽了,到现在,便开始轮到这些老人们了。”
慕容彻的手,缓缓握成拳,眉心拧着一抹沉重,“怪不得方才那个老人家,劝我离开,怕我丧生。”
只怕是知道,他们这里的男人,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可是殿下,为何死去的都是男人?”洛衡不懂。
那下蛊的人,若是存歹心害人,还会分男女吗?
慕容彻这几天也有观察所得,“她对男人的恨很深,你没有发现吗?这些村落,小镇上,哪怕没有青壮年,老弱妇孺都生活的很好,她们有钱用,劳作也没有那般辛苦,反倒是这里所剩不多的老爷爷们,整日活的诚惶诚恐,生怕死的下一个就是自己,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媳妇,也并不敢疾言厉色。”
仿佛乾坤扭转,将整个九州大陆男尊女卑的规则给打破了。
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慕容彻顿时就想到了小白的曾经,她的族人因为太过貌美而丧生于男人之手,她从出生便饱受欺凌,到了连海国之后,更是因为她的美貌,为她惹来了无数祸端,害她受了那么多欺凌。
她自然恨男人了。
慕容彻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笑容苦涩无比。
他都做了什么呢?
他愧对巫族的族人,愧对小白的母亲,更愧对小白。
他自以为是救人,可以弥补,可以保护,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做到。
一切因他而起,现在都走向了一个无比可怕的深渊。
未来……
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
慕容彻被噩梦纠缠了一夜,梦里,蛊虫爬进了他的身体,开始啃咬他的血肉,他变成了吃人的怪物,眼前是一片血腥的炼狱,而站在炼狱之中,昂首嘲笑的人
……
“小白!”
慕容彻满头冷汗的惊醒,就在他庆幸自己只是做梦的时候,眼前一个红衣女子缓缓走过来,她穿着轻薄的红色纱裙,不盈一握的纤腰暴露在空气中,纤细白皙的脚腕,犹如上等的羊脂白玉,纯肌嫩滑。
脚腕上,一条红绳系着个铃铛,在他房里,叮叮玲玲的响了起来。
陈若白还没走进他身边,便被他冲过来拥入怀中,“小白!”
慕容彻激动的喊着她的名字。
陈若白不急着回应他,等他一阵狂喜过后,冷静下来看着她,她才轻启红唇,艳丽的眼尾同嘴角一起轻扬起来,告诉他,“王世子认错了,本公主名叫,陈若白。”
“陈若白……”慕容彻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她比从前更美丽,美的让人窒息!
甚至明知她可能是一朵美艳的毒花,他都想拿自己的命去靠近她,与她抵死纠缠。
慕容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这两年这么多事情,这么多的疑惑,要说出口。
可陈若白踮起脚尖吻他的时候,他的理智就崩塌了。
他,沦陷了。
她的柔情,像毒药,让他心甘情愿的咽下。
与她在一起的这几日,像一场梦一样,让慕容彻觉得那么的不真实。
直到事后,她穿上红裙,起床的时候,他抱着她杨柳般纤细的软骨玉腰,呢喃出声,“小白,对不起,我当日不该伤害你,母后的死,让我失去了理智,当时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只是太生气了……”
“哦。”
陈若白面无表情,那双媚眼里,是理性到了极致的冷漠。
深入骨髓的冷,顷刻刺激的慕容彻清醒过来。
他穿衣起身,正要跟她说一说,蛊虫之祸。
门外,却响起刀刃之声,他警惕的要提刀保护她,洛衡却冲进来,满脸是血的盯着陈若白,“殿下,这个女人她……她有毒!殿下快跑!”
洛衡拽了慕容彻一把,在他耳边说,“纪云国出兵连海国,三日已攻下了五座城池,几万百姓遭殃,这个女人瞒着殿下……殿下快跑啊!”
他再不跑,连海国就要完了!
慕容彻还在震惊之中,陈若白便冷笑出声,“你们现在,跑得了吗?”
慕容彻扶起洛衡,看着外面冲进来的,全都是他们在山里遇到的怪物,陈若白吹起了短笛,他们便疯狂的朝他和洛衡攻击而来。
他们别说是想跑,自身都难保。
慕容彻只救得了洛衡,亲眼看着自己的护卫队几十人,有一半都丧生在怪物口中,被蚕食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遍地是哀嚎声,场面如残阳泣血,异常血腥阴森。
“小白,为什么!?”慕容彻额头的血筋贲张,双目赤红,充满了愤怒。
“因为本公主要你们,全都去死。”
陈若白艳丽的红唇,说着毫不留情的话语。
她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全都被捕,被带回了纪云国都城。
不是慕容彻不反抗,而是他身边的人,全都重伤,他一个人可以跑,但是他们就全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