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三竹一开始还以为胡利是送他娘出来的,谁知道他竟然也拉了一辆马车出来。
路三竹不解,“胡老弟,你跟我们一块去上石村吗?”
胡老弟???
舒予豁然扭过头,看向勾肩搭背的两个人,“三叔,你都能跟胡差爷称兄道弟了?”
她之前还叫他胡大哥来着,这不乱了辈分吗?
路三竹嘿嘿干笑,有些得意的说道,“胡老弟帮过我的忙,我跟他吃过两回酒,这不,就熟悉起来了。”
舒予站在骡车旁边,闻言更惊讶了。
还是跑上前来的梁氏给了她解释,众人才明白过来。
和大房一家子的可怜遭遇相反,在舒予被流放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后,路三竹不但没有被桃林东家给辞退了,甚至又涨了一次工钱。
路三竹这人机灵的很,他很敏锐的感觉到了流言传出来后,其他伙计对他的态度转变。
就连东家也过来旁敲侧击的打听舒予的事情。事已至此,路三竹再隐瞒也无济于事,很干脆的说了。
东家当时没说什么,但眼神嘛,确实是很复杂的样子。
路三竹心里危机感瞬间拉满,当天下工后他就提着两壶酒来县衙门口蹲着了。
县衙这边他认识有过交集的只有胡利,所以等到胡利一出现,他就冲上来诉苦。
第二天,胡利特地跑到桃林去找他很是亲切的交流了一番,路三竹跟他勾肩搭背的在桃林绕了一圈,让其他伙计,管事,甚至于纪东家都看到了他被县衙官差罩着的事情。
随后路三竹又拿出了舒予寄过来的茶叶,送给东家。
东家一听这是舒予从西南寄过来的,就知道对方就算被流放,日子也过的并不差,否则哪里有余力寄这玩意?
不仅如此,县令大人依旧在给路家撑腰。
听说向大人在京城也有关系,他要是有心想要保路舒予,指不定真能办到。
纪东家原本对路三竹就挺好的,这人别看吊儿郎当的,做事倒是机灵,否则他也不会给他连涨几次工钱。
他只是担心舒予被流放这事会连累到路三竹,进而连累到他而已。
既然有向大人顶着,纪东家就不怕了,不仅大力的夸奖了路三竹一番,又又又给他涨工钱了。
路家人听完,久久说不出话来。
该说什么?厉害了,三叔??这都能让他杀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啊。
半晌后,老太太扭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大牛,你该学学你三叔的。”
路三竹眼睛一亮,在后面用力的点点头。
真是难得啊,他娘一向都是夸赞大牛贬低他的,以前是让他学大牛,如今反过来了。
谁知道下一刻,就听到老太太说道,“学学他的厚脸皮,你就是脸皮太薄了,才会平白被人欺负。”
路三竹不满,“娘,我怎么就脸皮厚了?我这叫,智勇双全,脑子灵活。像我这般频繁涨工钱的人,难道靠脸皮厚就有用的吗?错错错,那得是有大本事的人才会有用的。对吧,阿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