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怀艰难的开口,“你想过林漳府,想过长金府,难道就没想过京城吗?”
“京城?”舒予眨了眨眼,然后不好意思的捏着小指头,“我还真的有过这么一丢丢的念头。”
“一丢丢?”
舒予郑重点头,随即严肃的说道,“不过我立刻就毫不犹豫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那是京城,天子脚下,竞争太激烈了。虽然我这瓜子是个新鲜物什,但京城里稀罕的东西还少吗?在那里开铺子的,随随便便拉出来几家,背后可能都有大人物撑腰。”
任怀:你不也认识几个大人物吗?
舒予叹气,“我嘛,刚建了个作坊,经验少,啥也不懂。步子不宜迈得太大,不然容易……崴脚。虽然我认识戚大人他们,可他们都是朝廷重臣,每天日理万机,处理的是国家大事,面对的是百姓生计。我这种小事总不好去麻烦人家,麻烦一两次还好。可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开铺子遇到的困难怎么可能就一两次?多了,那人家也烦了是吧?”
说话说得有点多,舒予拿着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茶润润喉,“将瓜子卖到京城去,那是以后等我积累经验买卖娴熟之后的计划。可我没想到,百香果铺竟然看中了我家的瓜子,还提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啊。”
她将茶杯放下,一脸悲痛的说道,“哎,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快回复西南那边的回信了。任公子,你说说,这事也太不巧了,就相差两天我就能省下多少事啊?我可太期望和廖家合作了,可是现在……”
任怀和徐管事就跟便秘了似的,神色纠结的要死。
包厢内一时之间安静的厉害,只有舒予唉声叹气和任怀咬牙的细微声响。
半晌后,任怀蹙眉道,“不能反悔吗?”
舒予苦着脸,“西南那边都是朋友,你也知道那边有钱的非常有钱,没钱的是真的穷的要死。我朋友原本就是流放过去的,那是压上了所有的身家进的货开的铺子。我要是临时反悔,说不给供货了,那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可以赔偿,路乡君若是舍不得,廖家这边……”
舒予不等他说完就摇了摇头,“这种出尔反尔失去朋友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更何况,不说西南,就说长金府那边,我夫君是要参加科举考试的,他要是失信于人,对他的名声不好。”
任怀突然笑了声,“路乡君倒是挺在乎未婚夫的名声的。”那你怎么不在意自己的,还敢那般对待自己的外祖母。
舒予一本正经,“那是当然,这是作为未婚妻的分内之事。”
任怀,“……”
包厢里再度寂静无声。
舒予抿抿唇,许久,遗憾的问道,“任公子,如此一来,我们是不是没办法合作了?”
任怀头又开始疼了,合作当然是要合作的。
路乡君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瓜子在京城已经风靡起来了。
百香果铺不合作,多的是铺子愿意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