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末日 2800、尸山血河舞台（十七）

灰烬维度。

我正乘着蠢系统牌海豚载具前往夏洛克指引的下一个地点。

随着一片片灰暗，毫无景色可言的景色在飞快后退，一个关于那个“至尊公司主管法师”的问题也逐渐变得清晰：

【如何看待一个为‘非己之善’而不断为恶之人？】

【此人的所作所为是否应该被阻止？若应该，那么是否相当于在摧毁那个‘非己之善’？若不该，其造成的悲剧和不幸又该如何弥补？】

这个题目显然是给夏洛克而不是给我出的，看来奈亚喜欢给别人当人生导师的爱好一如既往。

对我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两个词就足以把它讲清楚：“卫宫切嗣”和“圣杯”。

当你追求“万能许愿机”的时候，它最好真是“万能”的。

一个“奇迹”诞生的时候，必须能将为了它的诞生而造成的痛苦和不幸全数抹除，否则，它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付出了巨大代价后产生的，名为“非己之善”的“结果”而已。

所以，那场苦旅，从一开始就不该出发。

如果它是一个正常出现的世界，我应该会前往一切的开端，从源头掐灭每一宗痛苦和不幸，最终令那座“都市”达成理想中的结局——顺便把末日元素拐走。

说来有趣，在这位“至尊公司主管法师”不曾经历的一条世界线上，夺取它光之种的正是他创造的AI，“Ange”，拯救世界救到一半被迫终止，结果造成了更严重的灾难以及——下一部的故事。

【此世之恶点了个赞。】

‘你为什么要替你的食物点赞？’

【……对哦，那就是星爵点赞？】

‘我猜他要放着随身听跳着太空步骂人了。’

【请家长，必须请家长！】

总之，无论那个世界的末日元素是“光之种”还是“异想体”，甚至是“奇点技术”本身，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都有解决的办法。

但既然那位“至尊公司主管法师”已经出现，就意味着他和“至尊狐狸法师”一样，发生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就像……嗯哼。

因为他们是在一场跨越高维多元宇宙的“魔法份额争夺战”现身的，属于地图之外的地图之外，我对于他们“故乡”的问题基本无能为力，想进行干涉的话，就相当于从联机对战游戏里其他玩家的背包里拿东西——还是敌方玩家的背包。

不过，等“七域之战”打得差不多，或许可以找个适合交流的场合，给他们灌输一点“高维知识”，引导他们去找自己世界的蒲松龄和“ProjectMoon”的麻烦。

【总被背刺的高维知识？】

‘别说的好像是我故意的一样。’

【那就是不小心？】

‘好吧，是故意不小心的。’

嗯，总之，消灭这个特异点的条件之一，证明“夏洛克单枪匹马获得胜利”已经不可行，因为蝴蝶翅膀扇动而漂流过来的乱入选手们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不提“讨口封”那些多种多样的变化，单是那些种类繁多的“异想体”随便一个造出来就能改变战局，但正因如此“夺取灰烬维度控制权”反而变得有点戏了。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X”发射的“光之种”，其逆位发射会把人变成异想体，正位发射则会将异想体变回人，那么，这个完全由被毁灭世界的残骸所组成的“灰烬维度”呢？

当心灵之光的光柱冲天而起，整个维度的灰烬性质尽数随之改变后，“灰烬维度之主”真的还拥有对它的所有权吗？

夏洛克获得“七域之战”的胜利，以“至尊法师”的身份在“维度之主”间扬名立万，我修复特异点，夺取一整个维度，盆满钵满，而奈亚在此过程中收获了巨大的乐子以及和其他外神聊天时吹牛的资本。

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来——除了“灰烬三位一体”。

这位神秘的维度之主在“七域之战”结束后完全查无此人，排除“奇异博士”爆种把它彻底消灭这种天方夜谭的可能，或许它们正如在参战须知里说的那样，因为成为败者而“沦为灰烬”了？

【维度之主可不会因为被凡人打败而消失，自己维度的规矩也不可能用来限制自己，】蠢系统说道：【我猜啊，他作为主办方之一，原本即使战败也只是小劣，毕竟，能和‘魔法维度之主’掰腕子的存在，其稀少程度完全可称一句凤毛麟角，但——】

‘但是他在这场战斗中输得很惨，惨到让其他维度之主全都开始怀疑它的实力，然后就被环伺许久的群狼猎杀分食——夏洛克到底做了什么？原本。’

【从他这么了解那些‘至尊法师’和‘维度之主’的底细，并赶去提前布局来看，他玩的应该是战术。】

‘玩战术的心都脏？’

【这可是你说的。】

‘这还真不是我说的。’

“我们到了，教授，”夏洛克开口道：“看样子法拉尔拉赫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嗯……”我让大海豚停下，往前眺望：“你是怎么‘看’的？”

夏洛克面前，是一片落差不算很大的巨型盆地，而盆地之内，正非常不自然地笼罩着一大片“战争迷雾”，这意味着夏洛克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那是黑夜，月亮与秘密的领域，”夏洛克用赞叹的语气说道：“这位‘至尊法师’始终没有‘维度之主’注视并接受召唤，于是决定自己造一个。”

“维度之主”可不是造——好像还真能造。

一个维度可能无主，但一个维度之主必然拥有一个维度。

在这个遍布已毁灭世界灰烬的地方，选择特定的要素重塑出一个“维度”，与它相性合拍，距离升格只差临门一脚的“宇宙魔神”很可能会抢着响应召唤，虽然这会导致实力上的差距，但能做出这种事的“至尊法师”，谋略上一定不会缺。

那么，包含黑夜、月亮与秘密的要素，第一反应应该是……

呼——

随着一阵细微的风声，那片“战争迷雾”向外掀开一角。

一只通体漆黑，四足雪白，额头一只白月牙的黑色小猫走了出来，对着夏洛克微微张嘴：

“喵（欢迎来到‘千猫之梦’）”

……果然得是“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