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杜奇借给约瑟夫的笔记中写道:农业是一门炼金术。
这个和约瑟夫所知道的,炼金术是化学的前身完全不一样。
19世纪末,以色列复国运动开始兴起,但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以色列的国土主要位于干旱的沙漠,缺水不可能容纳很多人口。
到了20世纪20年代,英国的经济学家预测犹太人移民到中东建国是不可持续的,很快快速增长的人口就会耗尽用于农业和其他用途的水。
水资源有限、生态脆弱让以色列复国的美梦终归是一场梦,同时因为犹太人建国会侵占自己的领土,阿拉伯人对他们非常不友好,英国人还想占领那块地区,又因为袭击过程中英国的军警会保护犹太人,因此跟着一起遭殃,于是当时的首相张伯伦发表了一篇白皮书,限制欧洲向巴基斯坦移民的数量,五年不得超过7.5万人。
当时**横扫欧洲,很多被迫害的犹太人急于逃离欧洲,前往以色列寻求庇护,而且英国经济学家预测以色列只能容纳200万人,名额有限,错过了就没有了。
从白皮书被发行到战争结束,复国者们一直在致力于解决一个问题——挖掘水资源的潜力,要挖掘这些潜力就需要新的思维来改变已有的用水模式,滴灌应运而生了。
从文明开始以来,人类灌溉农作物的方式就是漫灌,这会造成很大的水资源浪费,而且很多农作物产区是靠着下雨解决灌溉问题的。
不下雨的话人就会祈雨,那个时候各种仪式就会举行了,甚至于还会有活人祭祀。
如果通过合理的设计、管理水资源,就算常年不下雨的沙漠一样可以种出番茄、辣椒、西瓜这些需要大量水的农作物,现在的以色列居住着1200多万人口,并且还是粮食蔬菜出口大国,完全将英国人的预测给打破了。
水利的新建救了不少人,不仅是那些欧洲逃到以色列的难民,还有难民们生活所需的食物。
科学并不是只能用来发明创造更大威力的武器,还可以用来改变原有的自然秩序,海水淡化后也可以灌溉抗盐碱的植物,或农作物的种子,以色列建国是通过想象力、科学和开拓精神将梦想转变为现实的。
然而,以色列人却试图修建第三圣殿,在圣经中预言了以色列复国,同时也预言了基督再临时有第三圣殿,很难说他们到底现在还相信不相信神了。
当他们第一次离开埃及的时候,有摩西分开红海,现在他们自己建国可没用神力量。
约瑟夫想起来了伽利略曾经住过的美第奇庄园,伽利略并没有像布鲁诺一样为了捍卫“真理”而宁死不屈。
他选择了认罪,但后世的人们还是将他列为打破教会思想禁锢的科学革命先驱。
有一个法国作家曾说过,不论是英雄还是佛陀,他们都是经不起探讨的,但站在高处的人总免不了被人探讨。
现在摆在约瑟夫的面前有两条路,是成为戈登神父那样默默无闻的“奇迹调查员”,还是成为大主教和教宗一样被人熟知的人。
在科学统治世界的今天,讨论妖魔鬼怪真的存在会被人当作笑柄。
拉茨兰将巴普洛夫的实验结果进行了转移,研究出了一种名为午宴术的理论。现在就连大学生也知道,要想获得对方的好感,最好的办法是将自己和好消息联系在一起,好消息就像是食物和赞许,能给人带来愉悦的心情。
换而言之,顺着别人、捡别人喜欢听的,别人才会喜欢你,没人想见扫兴的人。
太过逆时代潮流的话,即便是天才也一样会被世人当成疯子。
“圣父。”
约瑟夫忽然听到有人问安,抬起头一看,发现是教宗来了。
在使徒宫看到教宗一点都不奇怪,问题是现在约瑟夫所在的地方是安保们值班的地方,这可不是“主人”该来的。
他本来想合上书,灵机一动,就这么让它摊开着,自己站了起来,教宗的视线果然落在了那本书上。
“你在看什么?”教宗明知故问得问。
“巴杜奇先生的笔记。”约瑟夫回答。
“你觉得怎么样?”
“很深奥。”
“陪我散步怎么样?”教宗毋庸置疑得问。
“当然。”约瑟夫走了过去。
“把那本书拿上。”教宗又命令道。
于是约瑟夫又转过头,将那本书夹在腋下,和教宗及其管家在使徒宫里“散步”了。
“你去过耶路撒冷吗?”许久后,教宗问道。
“没有。”
“五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月份,我去过一次。”教宗说“从主后七十年,一直到1917年,超过1800年的时间春雨和秋雨没有降临耶路撒冷,有人说,这一切都与以色列复国有关,你怎么看?”
“一切都是神的安排。”约瑟夫圆滑得说。
“那是一次有趣的旅行,很开阔眼界,我还去过清真寺。”教宗没有纠结,转而兴致盎然地说道。
“这我知道,你是第一个访问清真寺的教宗。”
“阿拉伯人将东方当作光明之乡,西方当作黑暗的归宿,他们将知识和智慧与光明连接起来,同时将愚昧与无知与黑暗联系在一起,并且这种光明的智慧并非是推理出来的,而是直觉的、非理性的,人类的灵魂中存在‘高贵之光’,受各个阶级的天使统治,人认识世界的目的不是为了参与世俗生活和改造世界,而是为了摆脱对物质的枷锁,这个思想是在十字军东征时产生的,我们将生之日就是身体的囚徒,只有经过光不断照明,才能让灵魂找到真正的归宿。”
约瑟夫没有说话。
“近代在中东发生的战争是世俗的战争,教会应该避免卷入其中,你觉得‘隐士彼得’是真的‘隐士’么?”
“你想告诉我什么?Papa?”约瑟夫颤抖着问。
“当宗教改革开始的时候,教会想通过‘第二次文艺复兴’,通过大量的泥浆和石块再塑权威,但和文艺复兴时期不同的是,反宗教改革时期是个不宽容的时期,最后的结局就如你所看到的,文艺复兴落幕了,而宗教改革并没有如教会一开始所想的那样结束,砖块累积的信仰并不具备力量,我们身处在一个别样黑暗的时代,原来的老旧思维无法改变现状,而我已经太老,不能再改革创新了,纵使我愿意继续服务,但我能起的作用对这个时代以及教会都是有限的,我不该和那些恋权的人一样,直到死亡降临才放开手中的权力。”
“休息一下吧,陛下。”推轮椅的管家说道。
“你很年轻,而且很有冲劲,不过你终究是个美国人,虽然你总是说你是拉丁籍。”教宗没有理会管家,继续说道“和哈维共进午餐愉快么?”
约瑟夫不敢说话。
“明天你去一趟黑山。”教宗咳嗽了两声,接着又道“那里有间修道院发生了杀人案,你去调查一下。”
约瑟夫没问为什么不让警察去查这个傻问题,很乖巧得答应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
“你现在看起来很清醒,应该不需要我。”约瑟夫说道“宝贵的资源要合理运用才能避免浪费。”
教宗笑了,接着他说道“这片地区的东方有一天会被改变,这河水所到之处,凡滋生的动物都必生活,并且因这流来的水必有极多的鱼,海水也变甜了,这河水所到之处,百物都必生活。”
“这则寓言会应验的。”管家立刻说道。
教宗没有理会,他像是累了,在接下来的散步中几乎一言不发,只是睁开眼睛,欣赏着那些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们留下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