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美国白宫餐桌上的桌布,还是教宗的卧室,都是用的一种出自意大利顶级贡品Sferra。
它们都是纯白的,用的是一种威尼斯快要失传的工艺,它的材料是埃及绵,价格却比丝绸还要昂贵。
使徒宫成为教宗寓所也是最近几百年的事,在此之前教宗一直住在梵蒂冈城的外面。
约翰十二世把拉特兰宫变成了一个大妓院,教廷的圣物、各地的供奉都被他用来挥霍在女人身上,包括圣彼得的金圣杯。
不仅如,拉特兰宫附近的教堂还成为了他的猎艳场,以至于很多女性不敢去教堂祈祷。
最关键的是,约翰十二世把意大利国王奥托觊觎已久的基督教皇帝和罗马保护者的头衔许诺给他,并让他建立了神圣罗马帝国。
他是一个被母亲宠坏的小孩子,不仅行为不端,还懦弱无能,他那个天主教里的卡利古拉的绰号一点都没取错。
幼稚的类型有很多,和女人睡过不代表就变成男人了,约翰十二世这个目中无人的孩子任性又言而无信,纵欲过度到看惯了一切罪恶的罗马人都咋舌不已。
幼稚又残暴,也难怪他后来会被人给用拳头给揍死了。
他不是人民心中的教宗,也不是外国皇帝眼里的好傀儡,它只是碰巧有个罗马统治者的父亲和喜好权势的娼妇母亲,这一对母子开启了罗马教廷最黑暗的“娼妓政治”。
女人参与政治不是个好主意,这是一个世界通用的潜规则。
别小看了女人,特别是不懂政治的女人,又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女人,她微妙的一个心理活动却主宰了很多人的生死。
约翰十二世的情妇们只想要享乐,而那个昏庸的教皇也纵容她们“小小的愿望”。
人老了,除了身体健康出现问题外,头脑也会变得越来越迟钝,精力大不如壮年时期,人民需要一个英明的领袖,而不是一个合法的、靠玩弄权术坐上圣座的领袖,即便从内心上约翰·保罗二世依旧想继续履行义务,但他的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躺在床上的教宗还是有人觐见,不过要想进入卧室必须通过通报,教宗内侍是宗座在世时唯一不用通报就进入的人。
现在在卧室里和教宗谈话的是枢机主教团长和梵蒂冈国代理枢机,约瑟夫要想进去还要在教宗卧室隔壁的私人晋见室等一会儿。
这个充满了新古典主义特色的房间里放了不少盛放了三色堇的花瓶,三色堇是波兰的国花,教宗的年龄线是80岁,约翰·保罗二世的年龄、国籍、以及他之前运动员和剧作家的身份,无一不打破天主教二千年来的传统。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足够年轻,1981年5月13日的那场暗杀他才侥幸可以生还,如果他是个80岁的老人的话,恐怕经受不起六个小时的手术。
约瑟夫从脖子里扯出了一条项链,上面有个松果形的项坠盒。
每个小孩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家里的衣柜或者壁橱里藏着一个人。
因为过于害怕,甚至不敢关灯。
约瑟夫小时候也曾经经历过,因为父亲工作原因,他们一家必须从城市搬到乡下。
新学校他并不喜欢,因此并没有什么朋友,唯一能陪伴他的是便是那个“柜子里的朋友”,一开始他的父母以为他偷偷在柜子里养了松鼠或者是狗,后来他们换了家里所有的家具,但是依旧没有什么用处。
“爱情就像鬼一样,很多人相信,却没人见过。”那个负责为他驱魔的神父说“但你既然能看到她,并且听到她的声音,就证明你有很不错的天赋,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梵蒂冈接受一点小培训,就当是参加童子军。”
别的小孩是围着篝火讲鬼故事,而他则真的接触那些“鬼故事”,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个衣柜里可没藏着纳尼亚,而那个柜子里的“朋友”则一直在怂恿他上吊自杀,这样他就可以做她的玩伴了。
“小妞”有时就是那么疯,但比起暴躁的男人来说这还是好的,只要无视她的耳语就行了。
很难想象一个十四岁的男孩需要四个成年男子才能摁住,也很难想象一个孩子竟然也会发出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教宗把弹片当做护身符,跟你一样挂在脖子上。”宗座的管家说道,他也是一个修士,并不是世俗人员。
“是他遇刺时的那个弹片么?”约瑟夫问。
“他相信是玛利亚的保佑才让他活了下来,你的项坠盒里装的是什么?”
“我的守护天使。”约瑟夫将项坠盒重新塞回了衣领。
“就像拉斐尔?”管家问。
“不是那个级别,越来越多的恶魔来到人间,就有等量的天使降临,这是我妈妈为我祈祷求来的。”
“它们怎么来的,我是说,那些,恶魔。”管家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没看过弗朗西斯科神父的报告?”
“那是私人助理的工作。”管家尴尬地说。
“既然教宗没有告诉你,那么我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是你来?”
“你刚才没和科拉多·巴杜奇联系?”
“他在回来的路上。”管家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儿的原因,两个人轮值比一个人死守好,良好的精神状态也很重要。”约瑟夫说“每次万圣节后麻烦事总是特别多。”
“哦,这我听说过,但巴杜奇兄弟说绝大多数情况是因为小孩子糖吃太多了,大脑一直保持兴奋。”
“并不总是如此,小孩子和老年人一直都是附身高发人群,更何况比起无形的鬼怪,人更危险可怕,满大街都是化妆的人,就没人担心有儿童绑架犯混在里面。”约瑟夫顿了顿说“有的时候人之所以干出可怕的事不是因为魔鬼附身,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很邪恶,他们听从了黑暗的号召,驱魔最早就是号召,这个声音是我们代替神和天使发出的,被附身的人不愿意听我们也没有办法。”
“你能不能告诉我魔鬼为什么要那么做?”管家问。
“你见过学校里的大孩子欺负小孩子们。”约瑟夫冷笑着说“他们觉得羞辱人很有趣,魔鬼的意图和他们一样,所有我们觉得神圣的都要亵渎,这会让我们愤怒,失去思考的能力,犯下愤怒(Satan)的原罪,他一直都想凌驾于造物主还有他的父亲之上,这就是他的伎俩。”
“真是疯了。”管家摇头说道。
“着魔的人几个看起来不疯狂呢?”约瑟夫说道“我讨厌小孩。”
“对神父来说,这是一个喜讯。”管家尖刻地挖苦着“这可比‘喜欢’好多了。”
“瞧瞧我这张脸,我像是缺人爱的么?”约瑟夫自大得笑着。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
“傲慢、无礼、缺乏教养、男权主义、缺乏爱心?”约瑟夫接着说道“没错,我听过,还有别的要补充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管家说。
“当混蛋总比当变态强。”约瑟夫咬着牙坏笑着“你想看我的‘武器’么?”
“当然!”管家跃跃欲试地说。
于是,约瑟夫从袍子的披肩下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枪。
他将它对准了管家的脸,按动了扳机,一股水从枪口喷了出来,喷了管家一脸。
“这是什么?”管家呆呆得问。
“圣水。”约瑟夫将水枪收了起来。
“玩具水枪就是你的‘武器’?!”
“不然怎么办,用真的枪和子弹着魔的人就死了。”约瑟夫示意管家看隔壁“两颗子弹都差点要他的命,肯尼迪和林肯都没他那么走运,他是被祝福的。”
“我觉得,那是因为我们闯了很多红灯。”管家心有余悸一般得说“简直就像是在拍好莱坞追车戏。”
“所以,那是真的?”约瑟夫问“在手术结束后他一直发高烧,有人给他安排了病人傅油圣事?”
“医生已经宣布他没事了,后来发烧到39.5度,在送去医院前我们做了一次傅油。”管家说“当时他本打算参加君士坦丁堡大教堂和以弗所教堂落成庆典。”
约瑟夫和管家都没有说话。
“我觉得,你可以去准备了。”约瑟夫意味深长地说“教宗和凡人的命运是不一样的,他是被神迹所救。”
管家也露出了笑容“别人都说,是那个主刀医生的技术高超。”
“人力是有极限的,神却是万能的,它能让人起死回生,进入天堂。”约瑟夫冷笑着“你听说过一句话么?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就在这时,隔壁卧室的门打开了,两位枢机从里面走了出来。
“轮到你了。”管家说道“他很累,尽量长话短说,还有,把你的‘武器’收起来,他不喜欢看到那个东西。”
“遵命。”约瑟夫吊儿郎当得说着,慢慢站了起来,跟着管家向教宗的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