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旅游都是去的历史名胜,或者是找当地美食,波莫娜和赫敏却喜欢去图书馆。
作为一座古老的学校,帕多瓦大学在医学,心理学,农学,工程名气很大,尤其是医学院,它是意大利财政拨款第二高的学校,第一是博洛尼亚大学,如果不是因为维罗纳校区独立了,帕多瓦大学医学院实力还要更高一些,在植物园有一个黄色的房子,里面存放的都是植物学院的书,它只对帕多瓦和博洛尼亚医学院的学生开放,里面存放有一种木头书,每一本书只介绍一种植物,里面不仅放着文字内容,还有植物的标本,分门别类非常清楚。
医学院的书很多已经和古董一样古老了,如此一来持有一张文化古籍修复博士的身份大学里任何一个分馆的书可以通借,甚至包括那些很珍惜的手抄本,15世纪安德烈·维萨里所出版的《人体构造》的封面,古典式建筑的大厅中挤满了人,他们交头接耳,他们对着大厅张望,有一个骷髅坐在栏杆上看着天空,奇怪的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它,也没有人因为他的出现而惊慌害怕,其中不少人正窥视着躺在解剖台上的女性。
中世纪欧洲的医生一向对女性身体感到好奇却又难以理解。因为它让人捉摸不定,让人困惑。因为这样的困惑,衍生出众多奇妙的言论。比如有医生认为女性身体不过是男性的变形,也有人提出子宫内部其实分成七个小房间,攸关产妇生男或生女。
女性的身体之所以神秘,还有另一个原因,在传统社会中,大多是女性提供其他妇女医疗服务,比如产婆。尽管医学界对于妇科或产科早有一套说法,但在实际执行上,男性还是鲜少参与。换句话说,对于妇女之间代代相承的身体知识,男性无从理解也无从置喙,被排除在知识网络之外。
但从15世纪左右开始,医学界对于女性身体的知识却出现了新的态度。女体依然是神秘的,但不再是不可解的。相反男医生反过头来要质疑女性世界里的知识。在他们眼中,那些口耳相传的知识,或许不过是未经反省、充满谬误的臆测。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出现了维萨里的解剖场景,当女性只能依赖传统智慧时,男性却开始用解剖来探索女性身体;当女性只能用记忆和口说来传递知识,男性将自己之医学理念印刷成书。被书写下来的知识,取得了绝对权威的地位。
她们成为被男性医生观察的对象,不再拥有自己的知识,或对身体的解释权,尽管那是她自己的身体。
女人的子宫里真的有七个小房间吗?第一个被害者玛莎·塔布连身中39刀,但她并没有被开膛,同年8月31日,另一位妓女玛莉·安·尼古拉斯被发现死在白教堂附近的屯货区,她被开膛了,肠子被掏了出来,但问题是她怀孕了,那个女婴也被刀戳死,这样的子宫无法确认它是不是和传中的一样。
8天后安妮·查普曼被发现了,她盆腔中的子宫,和膀胱被凶手切割并带走,而且切开都非常地整齐,应该是精通解剖学的人才能做到,在《论人体构造》这本书中,附带许多描绘人体的绘画,以便解释人体构造。他们有各式各样的姿态,沉思、摆动双手,或因为被吊起而呈现古怪的扭曲。可是他们有一个共通点——都是男性,但封面上却是一个被解剖的女人。
这就像是某人买了一本类似花花公子的女性泳装杂志,结果里面全是男人的泳装一样让人失望。
女性的尸体很难搞到,聪明的女孩儿懂得保护自己,解剖剧院在欧洲很多地方都有,那是一种兼具娱乐与教育性质的表演,尸体开始供不应求,供应方或是去盗墓,甚至杀人来提供大体的情形屡见不显,这使解剖逐渐充满了争议性,这样的背景下,意大利在鼓吹社会普及教育的利奥帕德二世聘请了优秀的蜡像师苏西尼制作大量的人体解剖蜡像,尝试创造出以蜡制造的人体百科全书,同时避免解剖尸体时容易产生的肮脏杂乱,更不需要再以尸体当作人体解剖知识的主要素材、进而引**理上的争议,在帕多瓦的解剖剧院里也有被开膛破肚的女性蜡像,她不仅有着细致白皙的皮肤、丝绸般的长发与迷离的双眼,更与一般多以男性尸体为大体的解剖展示不同,不只是器官,连肠子边的血管与肠系带都模拟得十分精致,蜡可以唯妙唯肖地模仿人体肌肤的弹性与光泽,人毛发制作成的头发与睫毛、玻璃做的眼珠、精细的器官与循环系统与敞开的腹腔,像一具真正的人体,她安祥地躺在玻璃棺内的丝绸上,彷彿灵魂出窍般徘徊在生与死之间。
据说放在佛罗伦萨的解剖维纳斯,甚至精细到可以打开7层,一层一层拿出器官,最后观察到在子宫内、几个月大的胎儿。
男人对女人的好奇心已经从脱去衣服,变成了要把她们的肚子打开,看皮肤下面长得是什么样,女人看着那种蜡像会觉得很恶心,但保不准有哪个变态对它着迷,他们还让她戴着头冠,挂着珍珠项鍊,给活着的女人,让她换点食物,不至于流落街头,被开膛手杰克盯上不是更好吗?
与其说是喜欢某样东西,不如说是喜欢某种**。
开膛手杰克不一定是一个人,这不是说是团伙作案,而是每次执行案子的是不同的凶手,第一个用39刀杀死玛莎·塔布的也许是为了泄愤,他求爱被拒绝了,或者是受到了某种来自女人的羞辱,刚好有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周围那么黑又没有人路过,那个时候可没有摄像头,杀了她又没人知道,为什么不动手呢?
第二和第三个受害者的联系是被切割走的子宫,那可能是拿去研究了,那些“维纳斯”的蜡像,有一座的大肠上还系着丝带的蝴蝶结、放置在中世纪享誉盛名的威尼斯玻璃棺中,她们的子宫也许也被凶手给收集起来做成标本,放在了某个玻璃容器里。
不论男性还是女性,都对妓女非常鄙视,没人关心她们,也没人去理解她们为什么沦落到那个地步,她们除了同为女性的身体外没有别的了,在飘里,梅兰妮能平等得对待华伦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圣人,波莫娜只想找到当年发生的真相。
在雾都出现的连环杀人魔让某些人感到了机会,他们可以狩猎人类,然后把过错都推到“杰克”头上,法医帕希·克拉克相信“杰克”杀了其中的三个受害者,在双尸案中,伊丽莎白·史泰德并没有被开膛,并且在四十五分钟杀两个人,“冷却期”太短了,波莫娜更倾向另个推论,当时开膛手将伦敦搞得人心惶惶,警察加大了巡逻,想动手没那么容易了,正巧这时伊丽莎白的尸体引走了警察的注意力,趁着这个时候真正的“杰克”在主教广场杀了凯瑟琳·艾道斯,除了同样被割喉剖腹,肠子甩到右胸,夺去部分子宫外,她的肾脏丢失了,而且她的脸鼻子被割掉了,还有一个很大的V形符号,有人认为那是共济会的标志。
但是在解剖剧院,他们看到了“人脸面具”,那些都是畸形扭曲的脸,那应该是真的人体标本,而不是解剖的维纳斯那样的蜡像,如果说“杰克”打算把凯瑟琳·艾道斯的脸整个扯下来,那她的身份就无法确认了,除非当时的警察有现在的面部还原技术。
由于面部毁坏严重,根据公共记录根本无法确认死者身份。最后还是在凯瑟琳口袋里的当票被朋友认出才确认这是凯瑟琳。凯瑟琳面部的伤是随意乱砍超过五分钟,其腹部有一条很长的锯齿状切口,从胸骨一路向下,直达盆骨。就凭这条切口,开膛手杰克把她的子宫和左肾摘除。
“杰克”从临时起意到逃跑一共只有15分钟时间,取脸和解剖用了至少10分钟,剩下的五分钟还要逃跑和杀人,他很着急,因此凯瑟琳的喉咙被切至脊骨,刀子在脊椎软骨上留下痕迹。
忙乱之中最容易出错,也许杰克就是当时主教广场附近的居民,听说了开膛手杰克又出现之后跟着出来看热闹,察觉到所有人都跑到了伊丽莎白那边去之后,人来人往的主教广场成了“空城”,于是他临时起意杀了醉醺醺的凯瑟琳。
他应该是背对着她的,否则割喉的血会沾了他一身,带着那么多血在街上走很容易被巡警察觉。
住在附近的话可以在匆忙杀人后跑回家里,将门关上,然后将他的“战利品”制作成标本收藏起来,第二天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工作。
曾经有人推测,“杰克”是外国人,也许是难民或者是其他国家的使节,却没人想过留学生。
他出国留学了一段时间,享受了自由的空气,回到了英国压抑的环境,要维持自己接受过高等教育体面的样子,私底下却非常渴望“了解”女人。
独居的话可以把她们带回家慢慢折磨,不用在街上解剖,最后一个受害人玛丽被彻底解剖了,但这一次肾脏和子宫没有被拿走,取而代之待走到的是玛丽年轻的心脏,这是开膛手杰克下一个研究的课题——女人的心里装的是什么,其他的比如同样对女性袭击,却是三个人结伙,并且还没有成功杀死目标的是仿冒者,这三个人据被害者说有一个还是未成年人。
恶魔确实是存在的,只是平时它们被法律和道德给禁锢着,有了机会他们就会跑出来狂欢。
威尼斯人喜欢带着面具狂欢,杰克也许戴了,也许没带,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倾听了魔鬼的颤音,要不是给肠子系蝴蝶结太明显,他也许也会给那些被害者系一个的。
女人杀人一般是枪杀和毒杀,只有男人才会用自己的手和刀杀人。
尼采说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男人害怕女人瞧不起自己,女人害怕男人杀死自己。
男人害怕女人瞧不起自己,女人害怕男人杀死自己。
男人害怕女人瞧不起自己,女人害怕男人杀死自己。
聪明女孩应该懂得不要随意轻蔑嘲笑一个男人,他们的自尊心脆弱极了,猫有九条命都被开膛,取出肠子做小提琴的琴弦了,何况女人的命只有一条。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忽然在她身后问道。
“我在想,那把琴怎么会有五根弦。”她将那本书放回了书架,然后比划着拿着小提琴的姿势,大拇指并不参与演奏,只有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揉弦。
“也许那个人有六根手指。”西弗勒斯说,然后他忽然沉默了。
“怎么了?”
“我在想,皮特佩迪鲁有几根手指。”他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如果他多长了一根手指头,那布莱克在阿兹卡班的十二年就太冤枉了。”
正常人都有5根手指,长了六根是畸形的,需要切掉。
但是,对小提琴手来说,长了六根手指能演奏更复杂的音乐,这是一种天赋。
她叹了口气,法医经常解剖女性尸体,所以他没想到这一点,警察不解剖尸体,也不懂医学,他只看尸检报告,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波莫娜一直在英国,她也不会注意到世上有个解剖剧场。
“真是一场畸形秀。”她低语着,扭曲的灵魂才会有这么怪异的想法,杰克不是巫师,却一样长了颗毛心脏,哪个女人要是和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