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在放大100到300倍之后就会发现它不是无色透明的二氧化硅,而是五颜六色的、有彩色环带或层状的玛瑙,要放大那么多需要显微镜,那是另一样和望远镜一起诞生的发明。
现在人类科技进步了,可以直接拍摄放大三百倍后沙子的照片,它现在就挂在展览厅进门的墙上。
“有钱人。”波莫娜嫉妒得说,这个“皇宫”有一个室内船坞,里面停了摩托艇,阿里桑德罗正在影子的指导下骑摩托艇玩,他玩得忘乎所以,早就把自己的表姐给忘了,有个好“仆人”可真是太好了。
在室内船坞的楼上就是展览厅,让·雅克·卢梭曾经靠抄乐谱为生,詹卢卡的博物馆里则有一台音符打字机,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至少也要有一两百年的历史。
弗朗索瓦·皮诺喜欢收藏画和艺术品,詹卢卡则喜欢手稿,摆放在展厅里面的都是一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个人类的头骨里蜷缩着一个鲜活的婴儿,好在人类头骨是假的,婴儿也是假的,看起来怪模怪样,也不知道表达什么意思。
还有达芬奇最早设计的机翼骨架,这个很容易辨识,在它旁边是个仿生机器人,看起来像是蜘蛛之类的动物,另外还有不少考古发现的东西和鸟类标本。
“怪胎。”波莫娜无比可怜得说,难怪詹卢卡追不到女孩。
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垃圾差不多,并没有比罗恩搜集漫画好多少。
“找到有趣的东西了?”
西弗勒斯忽然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那小子干什么,要不要留下要由莫尼卡自己决定,这么设圈套可不是君子的做法。”
“那你以前呢。”波莫娜说“你骗我去小树林里。”
“我可没说我是君子,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坏人。”他缓缓地走了过来,不知道是海水还是别的水面倒影的波光投射到墙面上。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怕什么?”西弗勒斯问。
在帕多瓦有一个理性宫,原本是古老的帕多瓦法院,里面收藏着一块债者石,如果欠债者未能按时还债,要被脱掉外衣,只穿遮羞的衣物坐在此石上受人唾弃。
明天他们就要去离开威尼斯主岛,参观帕多瓦还有帕多瓦大学,那里是詹卢卡的母校。
“我们不该背着他私会。”她很有罪恶感得说。
在原版的故事里,美杜莎是古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妖,戈耳工三姐妹之一,居住在大洋俄刻阿诺斯的彼岸与黑夜之地相接的地方。父亲为大地盖亚与海洋蓬托斯之子福耳库斯,母亲为福耳库斯的姊妹刻托。
根据诗人奥维德的《变形记》所述,美杜莎曾经是雅典娜的神庙的普通女祭司。根据当时的习俗,女祭司一生要保持贞洁,但是美杜莎偏偏长了一张美丽的脸因为与海神波塞冬私自约会而被雅典娜诅咒,雅典娜一怒之下将美杜莎的头发变成毒蛇,而且任何直望美杜莎双眼的人都会变成石像。
“你想让我获得他的允许,然后再跟你约会?”他不可思议得问道“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你不试怎么知道。”
他很无奈得叹了口气。
“他不会真心接受我的。”
“他相信你。”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傻瓜笨蛋,为什么每次你一犯傻我还是会生气呢?”他像是要把说出来的话嚼碎一样,咬着牙说道。
“你什么意思?”
“他不会把你给我,你以为他真的稀罕西里斯布莱克捐献的老宅吗?”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他把他的研究资料都给了我,实验室怪人,这才是他留给我的未来,他会把你托付给信得过的人。”
“我不需要托付!”
他看着天花板摇头。
“有什么问题?”
“我现在在天堂,因为你。”西弗勒斯说“你是伊甸里最美味的果子,也是禁止采摘的,你给他带去了很多快乐,让他忘了阿里安娜,我把你夺走了,他才开始思念妹妹,你明白么?”
她还是不明白。
“男人会为你起争斗,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挑起来的,但我和布莱克的矛盾只能那么解决。”
“那太愚蠢了。”
“蠢吗?”他得意地笑着“你不知道我把他打倒的时候有多快乐。”
“别这么说。”
“如果不是老傻瓜出现我会杀了他,就像他打算杀了我,和解不代表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他拿走了我的论文,还有我的荣誉,但这世上有些东西他不可以拿走,是他先跨过底线的,我没有背叛他是因为他是个聪明又清醒的人,你以为,背叛过一次的人再背叛有多难?”
第一次总是最难的,不论是恋爱还是杀人,等第一次那道坎过了,一切都变得习以为常。
彼得佩皮鲁在背叛了詹姆和莉莉后直接倒向了食死徒,即便他是勇敢的格兰芬多。
彼得在食死徒中得到信任吗?
他可能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才和另一个叛徒一起去蜘蛛尾巷了。
“我尽我的全力讨他欢心,但是不论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他的偏爱。”他笑着说“布莱克做了什么?就因为他长得漂亮?”
如果西里斯在这儿,他估计又要和斯内普撕打了。
他从来不像洛哈特一样特意在乎自己的容貌,浪费时间在穿搭衣服上。
他只是因为太俊美,哪怕穿一身囚服也比打扮过的西弗勒斯英俊。
西弗勒斯突然迈步跨到她的面前,然后捧着她的脸颊接吻,他的呼吸灼热如同火龙。
在逾越节的晚餐桌上,耶稣指出犹大是出卖主的人,犹大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就提前溜走,去给敌人引路前来捉拿耶稣。
他与祭司长约下暗号:“我与谁亲嘴,谁就是耶稣。”
被一个叛徒亲吻可不是件好事,她却没有挣扎。
当一个“罪人”可以享受丰富的晚餐,门徒们的晚餐是什么?
历史上的文献并没有明确说到《最后的晚餐》吃了些什么?这也给艺术家留下了充分想象的空间。
在过去一千年间,食物的生产、可用性、安全性、丰富程度以及可购性都大幅提高,达芬奇的画作中,这场盛大晚宴有三个装食物的大盘子,而耶稣面前放的那个是空的。他左右两边——安德烈和马太前面的盘子上则堆满了食物。在整幅画的右侧,还有三个装食物的小盘子,其中一个装着点缀着橙子片的烤鳗鱼。
耶路撒冷怎么会有鳗鱼。
也许是达芬奇想吃鳗鱼了,也许是他凭着自己想象画的,也许那条鳗鱼是达芬奇留下的信息。
她想继续想下去,可是她的舌头被人咬了,他咬得还挺使劲,好像已经流血了。
下午在废弃的海岛上度过的时光还历历在目,那是光天化日之下,虽然附近没有船只,谁知道有没有被别人的长焦距镜头给拍下来。
她想把他推开,却好像起了反作用,他越来越失控了。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那个圣诞的夜晚,在他的腰开始动之前那个吻可以当成是脑子不清醒、糊涂了、弄错了。
莎士比亚说,接吻是爱的封印。亲嘴表达的是亲密,父母和儿女,主人和宠物,很好的朋友,导师和门徒,不一定是夫妻和恋人。
但是当他隔着衣服在她身上磨蹭的时候,那种欲念已经表露无疑了。
不是精神恋爱,而是实质的关系,理性被烧得见鬼去了。
越是聪明人弄出来的麻烦越棘手,她也许当不了伽利略那样的老师,至少不会让赫夫帕夫的孩子变坏,老蝙蝠可以继续探索与发现,继承白巫师的衣钵。
真他妈见鬼了,中立善良和守序邪恶鬼混到一起去了。
守序邪恶的人物和无序邪恶最大的区别是他们有某些禁忌,比如不杀女人和小孩,又或者和食死徒一样不伤害纯血,除非那个纯血者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窗外,阿里桑德罗还在玩水上摩托艇,他玩得可开心了,仿佛他此刻身在天堂。
当证婚人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时候往往不是真的亲,那会让宾客觉得很尴尬,更何况还要有摄影师拍照,为了维持画面唯美得体、优雅浪漫当然是象征性地亲一下了。
就跟卖主的犹大亲吻耶稣时差不多。
谁在婚礼上被比喻成犹大都会很不高兴的,毕竟大家都更愿意做义人呐。
只是当一个义人太累了,还是当一个罪人更简单呐。
出于爱所做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善恶的彼岸。
隔岸观火要轻松得多,只要不是特别投入,自己的损失就不大,因为害怕损失而拒绝全情投入,假如有人想从他那里得到爱和恨,如果他爱的不深,恨得不深,如果他在这方面表现的虚伪,脆弱,有问题就坠落,人们一定不要吃惊,他的爱是不自然的,他的恨是造作的,他的真诚完全以他的客观为转移,只有在完全安详和宁静时,他才是真实和自然地。
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完全祥和宁静呢?
那正是城市里缺少的,所以他总是活在自己设定的人设里。
美其名曰“人生规划”,实际上是自己写给自己和别人看的剧本。
他即是演员又是看客,可惜那个拙劣的演员总是不入戏,看客才觉得那部戏演技拙劣,没什么看头。
自己都看不下去何况是别人,就像最后的晚餐中那个抓着钱袋的犹大一样,看画的人很轻易看出他为了什么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