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听到了一阵凄惨的哀鸣。
等她推开芒果所呆房间的门,发现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儿正隔着笼子揪着它尾巴上所剩不多,被称为“弦”的尾羽,她们玩得很开心,以至于都没注意到乔治安娜进来了。
这两个女孩儿乔治安娜认识其中一个,正是前任阿尔巴公爵夫人的养女。
“你们做什么!”乔治安娜气愤得说“你们没看到它疼得直叫吗!”
两个女孩儿闻言立刻站到了旁边,而且一起背着手,乖巧得像是与刚才的调皮鬼毫无关系。
乔治安娜这才注意到,她好像没有安排人专门照顾芒果,按照她一贯的理解,宠物都该是自己照顾的。
但那是在霍格沃茨,按照国际保密法的规定,巫师必须隐藏自己所在区域的神奇动物,纽特没做好,尽管他按照规定的程序乘船到了美国。
“夏洛特!你在哪儿?”有个女人在焦虑得喊。
另一个女孩儿看起来很想答应,但她小心翼翼得看着乔治安娜,不敢回答。
“她在这儿!”乔治安娜大喊。
没多久她的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哦,我的上帝,你居然在这儿!”女人焦急得说“要是再找不到你,我都打算报警了。”
“布鲁塞尔的警察现在有空吗?”乔治安娜转头看着她。
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看着像黑冠山雀的妇人这时认出了乔治安娜,她连忙行了曲膝礼。
这就是大人和小孩的不同之处,夏洛特很明显没有认出这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是什么身份,所以她们很轻易就能玩到一起。
“它叫什么?”阿尔巴公爵夫人的养女玛丽问。
“它叫芒果。”乔治安娜打开笼子,将那只饱受折磨的鸟放了出来“但它的学名叫Seleucidismelanoleuca。”
“那是什么意思?”夏洛特问。
“注意你的礼节。”中年妇人提醒道。
“你可以叫他十二弦极乐鸟,或者说叫11弦,如果你们把它的尾羽摘下来的话。”乔治安娜仔细检查着芒果的尾巴,好像它的尾羽更稀疏了。
“不,我们没有。”玛丽说。
乔治安娜每次看到这个深皮肤的女孩儿,她都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丽塔·莱斯特兰奇,因为她们都有相似的眼神。但和玛丽交谈后,她才感觉到玛丽确实还是个孩子。
“你们可以和芒果一起玩,却不能折磨它,你们刚才对它做的,它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乔治安娜说“你们知道欧亚狼吗?”
两个女孩儿一起摇头。
“也许下次,你们可以去博物馆一起玩。”乔治安娜严厉得说“除了礼仪,你们还要学习知识和文明……”
“欧亚狼,别称普通狼。”门口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因为很常见所以被称为普通狼。”
“那是我的丈夫。”妇人立刻说。
“我知道你。”乔治安娜看着门口的男人“你是斯凯尔特省的高官纪晓姆·法波尔特。”
“这是我的荣幸,夫人。”法波尔特朝着她点头示意。
接着她转头看着中年妇人“所以你们是法波尔特太太和小姐。”
“不,我姓莱尔。”夏洛特说。
乔治安娜正想搞懂这家人的关系,法波尔特就在门口说“我很想知道您接下来要说什么,请继续,夫人。”
“普通狼很常见是因为狼群的数量庞大。”乔治安娜说“但是因为它们会袭击羊群,所以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下令灭绝这些掠夺者,以至于在比利时,这种常见的狼几乎绝迹了。”
“为什么英格兰国王能对比利时人下令?”夏洛特问。
“因为羊能生产羊毛。”乔治安娜笑着说“那时的羊极有价值。”
“没有狼了,不是件好事吗?”玛丽问“它们是邪恶的。”
乔治安娜想说的是,因为国王下令猎狼,狩猎这种原本只是贵族才可以享受的“娱乐活动”,连农民也可以参与了,他们觉得这很有趣,为了高效猎狼他们还养了狗。
不会有人坐视家破人亡没有行动,就算自己跑不了,也会让妻儿逃走,于是农民们将狗放了出来,像猎狼一样猎捕“巫师”。
他们必须跑,不论是在被暴雨淋过的泥泞土地里,还是森林,如果他们运气不好的话,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小桥被洪水冲走了,又或者是被树根绊倒摔断了腿……
‘你从小到大,身边是不是时常会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的事,尤其是当你感到愤怒或者害怕的时候。’
‘你想复仇吗?或者伤害那些追捕者,就像他们伤害你那样?’
有人会告诉你,不要去仇视那些伤害你的人,你该把复仇交给上帝去做,作恶多端的人会下地狱遭到种种酷刑惩罚。
但他们也说了,圣徒积累了太多的善功,除了让他们自己上天堂所用之外还有剩下的放在“仓库”里。
如果你不杀死和仇视那些伤害你的人,你就不具备活下去的资格,想想你妈妈被他们抓住会遭遇什么?而你现在唯一能依靠的,是你自己。
可是你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那么多人,你需要更多的力量,不是平时恶作剧、吓唬人那样仅仅让东西抖动,而是如同经历了地震般地动山摇。
海格对哈利说过,如果你能被妥善得教育的话,会成为一个“好巫师”。
他没说另一面,比如没有接受妥善的教育,又或者完全没人指导会造成什么后果。
如果运气好,这或许是一次魔力暴动;如果运气不好,就会被黑暗的力量寄生,成为默然者。
它可以让你在短时间里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也意味着你的寿命减少,这同时也是很多黑巫师面临的问题,只是他们不像默然者那样活不过10岁。
确实会有黑巫师会以制造混乱取乐,他们会烧毁一个麻瓜村庄,仅仅是因为他们想要实验一下魔咒的威力。
另外有一些巫师试图阻止他们滥用魔法,于是造成了波莫纳看过的书中记录的一场场巫师决斗。
丽塔基斯特写了篇文章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标题是《罪人(sinner)还是圣徒(saint)?》。
这个话题太沉重,可能只是当个“情圣”对他来说要轻松简单多了。
“你们只需要知道,不要因为对方弱小就伤害它。”法波尔特说。
“但狼又不弱小。”玛丽说“我在博物馆里看到过那只热沃当兽。”
“你知道它有獠牙,还欺负它?”法波尔特说。
玛丽有些不服气,瞪着肥鸟芒果,好像在无声的说它又不是狼。
“你觉得热沃当兽是狼?”乔治安娜问。
“不然还能是别的?”玛丽问。
“狼人怎么样?”乔治安娜轻描淡写地问。
玛丽震惊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蹲下来,双眼直视玛丽。
“你还年轻,还轮不到你鉴定什么是邪恶?”
“但大家都说……”
“以前大家都说地球是平的,那也是对的?”乔治安娜打断了她。
丽塔……不,是玛丽很不服气得朝乔治安娜行礼,然后转身走了。
此时她倒挺有阿尔巴公爵夫人养女的派头,不像平时社交活动中那样竭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等她走了,只剩下法波尔特一家人和乔治安娜在一起。
“您是对的。”法波尔特低声说“对她们来说,谈论邪恶太早了。”
乔治安娜则想的是别的问题。
“激怒整个城镇也是不明智的,以前我在热那亚的时候看到过,爱国者们行动之前没有勾结,只是看到了三色旗就跟随着它前往军火库了。”法波尔特说。
乔治安娜盯着他。
本来乔治安娜觉得斯凯尔特的高官管布鲁塞尔的事管太宽了,但波拿巴挺喜欢他的,上次在根特参观集市他们还一起有说有笑的。
“你说你去过热那亚?”
“我曾是那里的领事。”法波尔特说。
“和我聊聊当地的风土人情。”乔治安娜笑着说“那里的海也是蓝色的?”
“至少不像北海那么黑。”法波尔特说“而且也没有那么冷,就算是冬天也可以下海游泳的。”
她品味着这句话的含义。
“我们走走吧。”法波尔特说“是时候该给您看一些东西了。”
乔治安娜感到意外,她回头看着“母女”二人。
“夏洛特是我的侄女,我们收养了她。”法波尔特说。
“她们也要跟我们去?”乔治安娜问。
“是的。”法波尔特夫人说。
乔治安娜看着她的表情,好像她知道一些乔治安娜都不晓得的秘密。
“第一执政先您一步到达布鲁塞尔,他都安排好了,军火库已经转移了位置,他们去原来的地方什么都找不到。”法波尔特说。
“你是说,军火库在这里?”乔治安娜问。
法波尔特笑了。
“等一下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