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乔治安娜现在还是学校里的老师,那么她或许可以和阿不思一样挑选适合的学生去执行这个任务。
但现在她只有帕德玛,一个她并不怎么熟悉的格兰芬多女学生。
目前英国最出名的女先知是生活在曼彻斯特广场的乔安娜·索斯科特,她出生在德文郡,1792年开始干起了预言的生意,自誉为“蒙受太阳恩泽的女人”,在她眼中拿破仑就是“敌基督”、“大罪人”,她为此制作了一种特殊的海豹皮,并宣称穿上它的人大炮都炸不死。
卡珊德拉是阿波罗的女祭祀,她预言的能力有人说是阿波罗给予的,也有人是一条古蛇给予的。总之历史上自称自己是“卡珊德拉”的“先知”有很多,海莲娜·巴克尔被人记住是因为她与法国的雷诺曼一样,不仅预言精准,并且还发明了一套新的占卜法,只不过雷诺曼用的是她自己发明的扑克牌,而海莲娜发明的则是“神视法”。
只要是关注占卜学的人很少不知道她,格林德沃是将他看到的一切用类似烟雾的方式展示在世人眼前,而“卡珊德拉”则是在水中,在波莫纳那个时代,很多人认为她用的是冥想盆,作为一个巡游欧洲的预言家,她的预言并没有被记录在英国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水晶球里。
有一位自称卡珊德拉夫人的女人,不过那位卡珊德拉夫人太年轻了,大概只有40岁的样子,远非海莲娜130多岁。然而不论她是真的130岁的老先知还是个骗子,“卡珊德拉夫人”依旧有很多追随者。
曾经她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一个出色的骗子是说99%的真话,但现在她被“矫正”了,一个出类拔萃的骗子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世界的面貌。
格林德沃在巴黎的集会上说他要阻止麻瓜毁灭世界,因此要发动巫师与麻瓜之间的战争,他给了巫师们一个值得宣扬的希望,本就激进的纯血巫师们变得更加无所顾忌了,尽管他们的有些做法违反国际保密法,会曝光魔法世界。
乔治安娜并没有天真得真的相信了夏洛特说的所有的话,她不会忘记那不勒斯当地有名的“活人画”,她头一次知道的时候很震惊,而艾玛在担当汉密尔顿夫人时经常从事这样的表演。
不论是格伦维尔、汉密尔顿还是哈里都从艾玛身上攫取了一些东西,贝尔坦也曾在乔治安娜的耳边诉说过玛丽安托瓦内特逃跑时被一个市长夫人为难的场面,当时她们都是那么身不由己,如果市长夫人让王后跑了,风险将由她和她丈夫承担。
人们说话的时候会出自自己的利益,人们希望君主听自己的话。善于倾听如果不学会分辨其中的内容,那么也可以理解为会被任人摆布。
她将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的表演上,拿破仑喜欢让法国人时刻处于惊奇中,还有在他雄心报复激励下不断开阔的眼界。
台上的那些魔术师并非真的具有魔法,而是使用了出色的障眼法,有见识的人才不会觉得那是“奇迹”,可是对于有些人,他们会轻率得相信拙劣的谎言。简而言之,不少人认为教育能让普通民众更为理性,避免狂热和迷信,引起更可怕的骚乱。
这时乔治安娜想起了伪装成女仆的莱欧纳,她曾经在主日学校上过学,这种学校当然和上流社会的女子学校不同,并没有教授礼节和舞蹈,不过艾玛不曾经也是那样么,在经过了细心教导后,她至少看起来像是个贵族了。
莱欧纳想要假扮成贵族,但她的同伙们却不打算配合她,她或许是个出色的骗子,却不是杰出的骗子,更何况乔治安娜也不觉得她有改变世界的野心。
除了才华横溢的失败者,这个世界同样不缺想要成功的人,他们费尽心机,在命运的磨盘上留下自己的血肉,把自己打磨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他比真正的自己更讨人喜欢,于是他们抛弃了原本的自己,把那个假面具当成真实的自己了。
就像有些人演戏演着演着,以为自己真的成了戏里的角色。
“打败格林德沃,你真的觉得快乐么?阿不思,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你的人。”
那个以“伪君子”称呼你,而非“白巫师”称呼你的“杰出的骗子”。
阿不思没有回答她的话,有可能这个问题她并没有问出口,又或者他根本没有答案。
反正她不想和他一样终日呆在塔顶的校长办公室里谋划。
她想要更宽广的视野,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她不想成为别人养在笼子里的鸟,只看到头顶那一方天空。
不论是丑陋还是美丽,她都想看到真实的。
她的眼前出现一双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让她想起了拿破仑送给约瑟芬的结婚戒指,上面有两颗小小的钻石,与约瑟芬后期的其他珠宝相比相形见拙,却是那个时候的穷小子能买得起的最好的了。
如果她是约瑟芬,她宁可不要那些被人们当作证据般,认为拿破仑善待她的美钻。
可惜她不是约瑟芬,而是乔治安娜,一个做着梦,以为自己真的成了梦中人的傻瓜。
明明看着能让人发笑的节目,她却没有真的开心,她的脑海里想的都是那些能让她感到开心的回忆,然而此时倒过去看,那些都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罢了。
过去她为什么能那么快乐呢?或许是因为投入其中吧。
“有巧克力吗?”乔治安娜问埃奇沃斯。
“什么?”
“我想吃巧克力。”她说。
门口的迪罗克很快让人找来了一大块巧克力,她拿在手里大大咬了一口,顿时觉得舒服多了,虽然此时没有摄魂怪袭击她。
接着她手里剩下的巧克力被夜骐给吃掉了,她愣了一会儿,狗是不可以吃巧克力的,夜骐可以吃么?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听到她心里的疑惑,那匹夜骐一边吃巧克力一边点头。
“圣梅里在哪儿?”乔治安娜问,下意识得摸了一下手镯。
“他不在。”迪罗克干巴巴得说“听说他发烧了。”
乔治安娜有点失望,她本想在圣梅里身上用点恶咒,谁让他害她必须参加这么无聊的场合。
既然这次他发烧了,那就换下次,反正有的是机会。
也有可能魔术表演没那么无聊,只是她无法投入其中,更别提和台下观众那样兴致勃勃得上台当魔术师的“助手”了。
人无聊的时候确实会找点有趣的事来打发时间,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该和灵媒、占卜之类扯上关系,但该死的,谁听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