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历史中,由暴力推进的剧烈变革总是将最有才华的军事领袖带到历史舞台的中央。
拿破仑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很多穿着制服的军人,他们很自然得融入这个贵族云集的舞会,或与人聊天,或邀请某位女士跳舞。华丽的制服此时与晚礼服没什么不同,都可以作为正式场合的着装。
如果有人看旧时代的画,就会发现穿制服的军人一般都是背景,担当诸如卫兵之类的角色。
现在,他们代替了画家、作家、贵族,成为了众人瞩目的对象,而在此之前,他们有可能是佣人的儿子、水果商贩。他们并不像贵族那样介意对方的出身,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与银行家联姻,于是那些在列谦城堡放下了行李的银行家们也出现了。
其实在布鲁塞尔还有路易十四的行宫,法荷战争虽然因为奥兰治的威廉三世掘开了阿姆斯特丹的海堤局势得到了扭转,可是布鲁塞尔还是被法国人占领了,太阳王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规划布鲁塞尔,所以布鲁塞尔也有“小巴黎”的称号。
在1795年被拆毁的蒙奈歌剧院是在1700年重修的歌剧院的基础上建设的,1695年它曾经和布鲁塞尔众多建筑一样被法国人炸毁,那时它还是造币厂,是由威尼斯的设计师设计的,而这个剧院上演的第一部戏就是《阿提斯(atys)》。
乔治安娜以为波拿巴说的是“阿提拉”,后来他解释了一下,《阿提斯》是让-巴蒂斯特·卢利所写的歌剧,atys取自“arttouchyoursoul”的首写字母,与任何一个神话或者历史人物都没有关系,歌剧的内容讲述的是一个叫阿提斯的普通青年和弗里吉亚神话仙女西布莉(cybele)之间的爱情故事。
在原本的神话里,仙女西布莉的恋人叫做attis,即便是在以放荡堕落闻名的古罗马时代,关于自然女神西布莉和阿提斯崇拜也是公认的邪教,因为所有的神职人员必须对自己进行阉割才能任职,而祭祀她的仪式上,祭祀也需要用自己的血清洗祭坛和松树。
改编后的《阿提斯》内容讲的是女神西布莉爱上了青年阿提斯(atys),可是阿提斯已经与仙女桑加里德有了婚约,西布莉亲自任命阿提斯为自己的祭祀,并在一个广阔的梦里对他进行告白。
阿提斯出于良心不安,依旧选择桑加里德,但是桑加里德出于嫉妒嫁给弗里吉亚国王西布努斯,阿提斯打断了婚礼,声称西布莉禁止这桩婚事,并且与桑加里德一起消失了。为了报复,西布莉召唤出了阿莱克托,阿莱克托制造了幻觉,让阿提斯以为桑加里德是个怪物,阿提斯失手杀了她,在悔恨之下阿提斯决定自伐,却没有成功,西布里把他变成了一颗松树并哀悼他。
除了“哇哦”乔治安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当这部戏在蒙奈歌剧院第一次上演时刚好是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五世即位17周年。撇开内容不谈,至少卢利的歌剧舞台布置得色彩缤纷,尤其是第三幕献给美梦、噩梦和睡眠之神的场景,芭蕾舞成了主角。
路易十四本人很喜欢芭蕾舞,甚至他本人就是一位卓越的舞蹈家,设置在巴黎歌剧院的皇家舞蹈学院专门教授芭蕾舞,一些被沿用至今的舞姿就是当时决定的。
到了17世纪后半期,维也纳成了芭蕾表演的中心,然而当时的芭蕾舞面对着“纯粹舞艺”与“问题舞艺”的争论。
作为巴黎歌剧院首席芭蕾舞者的谢维尼女士是“纯粹舞艺”的倡导者,而所谓的“问题舞艺”更接近于突破传统,“问题舞艺”的有些肢体动作被认为不美观,演员站立时腿分得越来越开了,为此不得不对落脚点进行严格的规范。
谢维尼女士并不是职业芭蕾舞演员,她有作为建筑师的丈夫供养她,其他的演员则靠此谋生,她霸占着首席的位置让很多以后想要从事芭蕾舞指导的人没有了活路,本来她受伤了大家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后来她找了“权贵”和舆论保住了位置,很多人都觉得不公平。
由于原来的铸币局被修建了蒙奈歌剧院,于是“新的铸币局”被修建在布鲁塞尔市中心的广场上,明眼人都能看到它,毕竟它被层层叠叠的缎带装饰着,想看不见都难。
其实就算蒙奈剧院被拆了,对面还有位于皇家公园内的皇家剧院,那个地方也是路易十四修的,原本的布鲁塞尔皇宫在1695年被摧毁,重新规划的大皇宫是布鲁塞尔最宏伟的建筑,不过它并没有完全建成。
白天的时候波拿巴就在这些地方看过了,不过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现在他忽然出现在布鲁塞尔的舞会上吓了很多人一跳,众所周知,汉堡的情况很紧张,到处都是抓刺客的间谍。
跳完了“开场舞”,露了个面,他就带着乔治安娜离开了,然后她就被带到了市政厅对面,同样位于广场上的路易十四的行宫。
行宫的外立面上有阿波罗驾驶战车的浮雕,战车的车轮被涂上了金粉,就算是在晚上也看得清,宫里的装潢还是一贯的巴洛克风格。但布鲁塞尔市政厅悬挂着路易十四的画像,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点他的痕迹,反倒是挂着大卫所绘制的放大版的拿破仑骑马翻过阿尔卑斯山的画像。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成为亨利八世?”他笑着问。
“你会不会成为他我不清楚,但我不想成为安妮·博林。”她有些着急得说“请原谅,我要找我的学生去……”
“她是成年人了,你不需要跟家庭老师一样看着她。”他冷漠得说“如果一个人天生要成为恒星,我不会允许其堕落成一个卫星,但大多数人内心生来具有善恶,勇怯得种子,这是人的天性,后天如何成长,则取决于教养和毅力。”
“她是个女孩儿!”乔治安娜大声说。
“你不是想要平等吗?军队里有比她还小的,他们都晓得不擅自离队,在战场上乱跑。”
乔治安娜没有说这里不是战场。
战争是外交的延续,本来在这种场合就该谨慎。
“你想说什么?”他摆出了统帅的威严呵斥着。
“你那么凶干什么。”她嘀咕着“我知道了。”
他看起来被气着了,鼻子扇动着。
“你要不要洗澡?我去给你放水。”她又说。
他没吭声。
她当他默认了,于是问道“你住哪个房间?”
他好像不想跟她说话,转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耸肩,打算找一个人来问问。
至于帕德玛,毕竟这里不是学校了,乔治安娜也提醒过她有肃清者在附近活动,女巫是不可以放下自己的魔杖的,更何况她参加过da。
不过她还是打算去问一问贝尔坦,也许帕德玛还在她那儿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