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苏伊士运河,这条由埃及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修建的运河经过了复杂的转换,运河的所有权却不在他们自己的手上,要通过革命的手段才将运河的所有权收回。
拿破仑刚在安特卫普融了4亿法郎,他可以挪用一部分费用来收购梅赫伦铁路的经营权和所有权,而梅赫伦在法国大革命期间是比利时最高法院的所在地。
比利时人对统治者的评价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们的日子有没有好转,不论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还是玛丽亚·特蕾莎女皇的施政都颇得人心,而查理六世成立奥斯滕德公司除了是因为荷兰人的游说,开辟亚洲贸易以外,还为了解决尼德兰南部的经济困难。
曾经繁荣的布鲁日确实变得萧条了很多,连清淘运河的钱都要慢慢筹。
它太接近伦敦,而且汉萨同盟也已经凋敝了,以前的手工业联盟变成了粮食出口为主,这次法国和英国的粮食危机,都是因为波罗的海的粮食减产引起的。
随着和平全面到来,“捕捞法”将不再适用,这就意味着商船运送物资的时候不再需要承担运送“敌货”的风险。
每个保险公司的保险条例各不相同,一艘船被“捕捞”极有可能导致小商人的期票无法兑现,而英国的承兑汇票制度解决了他国进出口上人的后顾之忧,从而极大得促进了汇票的流通和贸易的发展,也促成了以伦敦为中心的国际贸易体系。
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小小的布鲁日确实看起来很难有胜算。
有价证券有代表股权和债权的,可以用通行税进行抵偿,反正这些“鲨鱼”肯定有自己的途径获取内幕消息,塔列朗不是也收到了外交内幕,通过低价收购奥地利债券狠狠赚了一笔么?
法律里没有规定禁止塔列朗这么操作,他又没有泄密,只是利用消息差,和罗斯柴尔德在滑铁卢之后的操作差不多,另外还有取代股份公司的信托制度,法律同样没有禁止,在私权利上凡事法律没有禁止人们去做的都被认为允许,这就是无禁止即自由。
征兵对英国公民来说并不是愉快的体验,工匠们希望通过自己的技术,改造或发明出新的机器,成为类似瓦特、索霍和伯明翰那样的工业领袖,而且回报颇丰,当时的人普遍认为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不可能愿意参军。
法国的情况则是相反的,确实有存在逃兵的现象,早早就结婚,或者把牙齿拔了,却是少数,拿破仑给了那些士兵荣誉感,他们不再是俄国农奴那样的“贱民”,被逼着参军,而是祖国卫士,还有他荣誉军团的奖章,虽然也有人不把它当一回事。
列日大主教曾经就服从和效忠进行了区别,他对国王说:对于教皇,我们必须服从,而对于你,我们则必须效忠。
在教会等级体制内,人们必须服从更高级的权威,但这个前提是前者必须不犯错。
人们对路易十四在欧洲事务的评价很高,但是巴黎人却不赏识他,很多人都在抱怨国王在凡尔赛花的钱比用在巴黎多得多。富凯,也就是那个因为住处过于豪华,而被罢免的财政大臣,他被判罚也经历了漫长的庭审,虽然他是以贪污罪受审的,随着时间越长,巴黎人对他反而升起了同情,因为比起贪污的财政大臣,人民更讨厌冷酷无情,建立了包税总会又纵容手下包税人贪污的科尔贝。
包税人只需要将一定金额的税费交给王室即可,但成为包税人不是人人都可以干的,需要王室授权。莫卧儿帝国也流行了包税制,这是法国人带过去的,许多封建主生活奢侈,导致借了很多高利贷,放高利贷者获得了封建主的收税的权力,他们可以随意向农民征收苛捐杂税。
农民勒紧了裤腰,国王和他的情妇们却过着奢侈的生活,圣克劳德还有一个红酒池,是用来洗红酒浴的,具说可以保养皮肤,让皮肤又白又嫩。而酿造红酒的酒农则只能喝用水兑的,洗瓶子时有点酸味的“酒”。
有不少女人恨乔治安娜,因为她说过,如果有谁像项链事件里的让娜一样,她不只是会鞭打让娜一顿,还会在她脸上留下醒目的烙印,以至于人们看到她,首先看到她脸上的疤痕,而不是去注意华贵的珠宝。
这是不合法的,属于滥用私刑。荷拉斯杀了妹妹的恋人,他一怒之下把妹妹给杀了,并且还说“去死吧,既然你忘记了战死的和活着的兄长,忘记了祖国,你就怀着你错误的爱情,去见你的未婚夫吧。”他的做法是违反了最基本的法律,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不得随意杀自由人,但是谁会惩罚刚刚捍卫城邦的英雄呢?
上一次全民公投,人民授予了拿破仑赦免权,只要他赦免了乔治安娜,那她就不会遭到任何世俗法律的惩罚,“让娜”只能诅咒她挨天谴、下地狱。
法国大革命将巫术指控定义为想象犯罪,是不予以授理的,要是按照英国的《巫术法案》,“让娜”诅咒成功了,她就要被判刑,有可能会被绞死,乔治安娜被判罚坐牢一两年也是划算的。
幸好法国不信神权,也不信巫术,民法典中不存在巫术指控,约瑟夫二世想要消除法典里关于巫术的条款,却被比利时人给拒绝了。
这不是抵抗权,因为他们不打算向国王效忠,农民效忠国王,却没有法律意识,有很多小道消息是会不胫而走的,他只需要知道一个开明的君主能进行公正的判决就足够了。
在威廉三世统治时期,太阳王路易十四是男性的典范,国王需要拥有很多情妇。可是威廉三世只有一个公认的情妇,还是玛丽二世的陪嫁侍女,然后他就被认为是个同性恋者,并且还遭到了指控,与一位非常英俊的男性侍者交往过密。
有人认为这是詹姆斯党的恶意中伤,但也和威廉三世对玛丽二世的态度不无关系,他太冷酷了,虽然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对其他人都很冷酷,可他对玛丽二世尤其冷酷,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她嫁到荷兰后与祖母总是争吵不休,因此威廉三世对所有斯图亚特的女性有了偏见,觉得玛丽二世也是需要严格管教的。
既然他想要一个时刻端庄大方的贵妇人,那么她也可以做到,她会和阿不思一样压抑自己,他到死了都没有告诉她,他是个同性恋,而且他的恋人还是格林德沃。
卡罗兰说她不像巫师,她确实不像,巫师是会用魔法报复的,但她原谅他了,不论他以后有多少个情妇,至少他可以通过她们证明自己不是个同性恋。
就在她向卡罗兰讲解的时候,菲丽尔进来了,她说埃奇沃斯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
于是法律小讲堂的课程暂停,她们到了楼下见客,她们的视线很容易就被埃奇沃斯身边的那个人吸引了。
那人的长相一般,有圆圆的鼻头,站姿却很难看,这不是因为他欠缺礼貌,而是因为他好像有某种残疾,需要杵着拐杖才能站立。
“介绍一下,这位是威廉·威尔伯福斯先生,他是代表约克郡的国会议员,同时还是皮特首相的好友。”埃奇沃斯介绍道。
“是前首相,我的朋友,你介绍我的时候大可不必把他给捎上。”那位先生朝着乔治安娜伸出手“很荣幸认识你。”
乔治安娜看着他的手,如果说一开始她觉得吻手礼很新鲜,现在她觉得握手很少见了。
“也很荣幸认识你。”她伸手,回握住了对方的手。
“来,请看这个。”在松手后,他从斗篷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看起来很像那种求婚时装钻石戒指的盒子。
“你这是干什么?”
“你的圣诞礼物,阿伯丁伯爵夫人,是‘钻石小子’送给你的。”
乔治安娜知道不该笑,可是她还是笑了。
“也请你告诉‘钻石小子’,他这个圣诞礼物我可不敢收。”
“你害怕?”
“害怕什么?”
“有人会因此生气。”
乔治安娜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应该是婚礼礼物,不是圣诞礼物。”
“那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呢?”
“你是谁?圣诞老人?”她惊讶得问。
“那份工作我可干不了。”他将斗篷拉开了一点,露出了矫正器“烟囱是直的,我的脊柱是弯的,可能钻不进去。”
她没有问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这时埃奇沃斯示意大家进客厅。
她倒是想看看这位议员要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