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德国摇篮曲是这么唱的:
Solichdisensumerlanc,bekumbertsînmitkinden,sôwaerichvilliebertôt,如果我整个夏天都得看着这个孩子,那我宁愿去死,
desistmirmînfröidekranc,solichnihtzenlinden,reigendirrenôt.owêdirrenôt!那想法让我好痛苦,我不能再去菩提树边,去跳舞,或者做别的什麼更刺激的事,
Wigenwagen,gugengagen,wennewileztagen?摇啊摇摇啊摇,啊,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绝大多数女孩儿很年轻就当妈妈了,她们自己的玩心都大,当然没法静下心来看小孩。
等乔治安娜回到了会场,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温室里多了很多动物形象的充气气球飘在空中,还有打扮成鸟的空中飞人在表演,地上则有三个机器人表演,这三个机器人一个是西班牙长笛手,一个弹奏玻璃风琴,还有一个则在吹奏小号,人们正围着它们看。
还有人干脆完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负责当“鬼”的人眼睛上蒙着一块布,捉那些躲在花丛、树丛后的人。
男人们一如既往得找了个角落一边抽烟一边谈生意,女人则聚在一起聊天,但不论是古尔丁还是琪亚拉都不见了踪影。
是啊,间谍,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乔治安娜有些挫败得想,幸好她没有什么重要情报,没有一气之下冲口而出,上次她将那份关于圣多明戈的资料交给梅里爵士就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在波拿巴的眼里,外交官就是有正式身份的间谍,即便这次梅里爵士没有来。
然而……
她看着朝着这边缓缓走来的奥地利使者梅特涅,波拿巴还会为了一个会生孩子的奥地利公主和约瑟芬离婚么?
minne,minne,trauteminne,Minne,亲爱的亲切可爱的小东西,
swîz,ichwildichwagen.安安静静的我会摇着你,
Wigenwagen,gugengagen,wennewileztagen?摇啊摇摇啊摇,啊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minne,minne,trauteminne,Minne,亲爱的,亲切可爱的小东西,
swîz,ichwildichwagen.安安静静的我会摇着你,
Amme,nimdazkindelîn,dazeznihtenweine,alseliepalsichdirsî.奶妈抱起这个孩子,他就不再哭泣,他从心里爱着我,
ringemirdieswaeremîn,dumahtmichaleine,mîenfrî.sorgenmachenfrî.所以安静吧,忧愁都是我的,他一个人就能把我,从爱的愁苦中解放出来,
Wigenwagen,gugengagen,wennewileztagen?摇啊摇摇啊摇,啊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她想象不出一个小女孩看着奶妈将自己的弟妹们“送去天堂”是什么样的感受,更难以想象的是琪亚拉还保持着活泼的个性。可能琪亚拉说这些给波拿巴听是为了得到他的怜惜之心,但她的遭遇难道不可怕么?奶妈本来是值得信任的人。她不由自主得想起了自己,她也曾经一度觉得狄奥多拉做得很对,将她出生没多久的女儿给埋葬了。
狄奥多拉在女儿感觉到世间的苦难前,就让她以婴儿的身份回到了“天堂”,但那个女婴也有可能徘徊在灵薄地狱。
灵薄地狱其实有两个,一个是专门给那些没有受洗的婴儿的,还有一个则是囚禁诸圣的地方。
只有少数人才能躲过炼狱,而这些人都要有足够的德业,也正是这些人所修的德业构成了“功库”,醉人可以通过买赎罪券从功库中获得一些功德以抵偿罪与罚。
“您这是怎么了?”梅特涅看着乔治安娜问。
波拿巴也看着她。
她看着他,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即为自己的行为愧疚,又觉得琪亚拉活该,就像脑子里有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在吵架。
“可能是不习惯这里的水质。”波拿巴客气得说。
“我听说夫人只喝奢华牌的苏打水,拉纳将军没有为她准备吗?”梅特涅问。
“总不能用苏打水烹饪。”乔治安娜立刻接口说。
“安特卫普的美食不让您觉得满意吗?”梅特涅问。
“我更喜欢家乡菜,虽然那里被称为‘美食荒漠’。”
“哦,人们也以为德国只有香肠。”梅特涅笑着说“但我们不止是只有香肠。”
“我知道,还有啤酒和猪肘。”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
“您去过勃朗峰省,在那儿您就吃过这些?”梅特涅不敢置信地说。
乔治安娜不知道怎么接口。
想想吧,那个地方靠近瑞士和瓦莱州,她怎么会和一个奥地利使者聊这些?
“阿尔卑斯山确实风景秀丽,但我个人认为西里西亚的矿产更有价值。”波拿巴忽然说“那面的钢铁质量怎么样?”
梅特涅明显愣了一下。
西里西亚,1742年腓德烈大帝在奥地利王位战争后获胜后取得的土地,是煤炭、钢铁和化学、机械制造中心,别说梅特涅,乔治安娜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亚当·斯密认为市场的自由竞争不仅引导着人们实现个人利益,也增进着国家的财富,能实现社会的内在机制有效运转。”
“不只是西里西亚,奥地利还有别的省份也有冶铁场。”梅特涅叹了口气“我国暂时无意收回西里西亚。”
“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想吹笛子么?”波拿巴笑着看着乔治安娜“第一次西里西亚战争胜利后,腓特烈兴致高昂,喜欢上了写诗和吹笛子,而且他还要邀请了伏尔泰来访。”
“让歌德来法国怎么样?”乔治安娜立刻对梅特涅说。
“这要获得歌德先生的同意。”梅特涅微笑着说。
“我不喜欢少年维特的结局。”波拿巴说“一个结局糟糕的故事不如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您也这么看么?”梅特涅问乔治安娜。
她看着波拿巴,他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残缺也是一种美,它给人留下无限想象和思考的空间,就像断臂维纳斯……”
“什么是断臂维纳斯?”梅特涅问。
乔治安娜这才回忆,难道维纳斯的雕塑现在还没发现吗?
“就像残躯。”波拿巴接口说“米开朗基罗被它感召,创造了更多杰作。”
“不过米开朗基罗的女性雕塑也是肌肉隆起,没有柔和的线条。”
“这你就错了,米开朗基罗在罗马和布鲁日雕塑的玛丽亚就很柔美,他的女性雕塑,表现的是生命的力量。”
乔治安娜分辨了一下,好像话题开始朝着安全的方向进展。
“征服阿尔卑斯山需要强悍的生命。”
“为了长久的和平,我们已经放弃了意大利,您还要向我们索取什么?还是想搅动我们的政局?”梅特涅冷着脸说。
“平静终于到来了,却远远不够,请不要把给我看成一个带着虚伪面具的恶阴谋家,我已证明了我对和平付出的努力,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演奏和音乐方面我欠缺天赋,不论我怎么努力都不会成为大家,可我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基调,我们都需要照着这个基调吹奏各自的乐器,否则我们各吹各的,最后会聚在一起的不是动听的音乐,而是噪音。”
“您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呢?”梅特涅问。
“反正不是刚才我听到的那些噪音,我可不想和平被这些无事生非的人破坏了。”
梅特涅古怪地笑着,乔治安娜也心照不宣,紧接着她找了个借口离开。
她把菲格尔叫了过来,让她去警告那些嚼舌头的,不论是真的揪着他们的衣领和头发,还是用别的办法,总之,让他们闭嘴。
法国人是讲礼仪和分寸的,她至少不会像某人那样“你们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就毙了你们”。
不然雾月政变军人拿着刺刀进议会的目的还能是什么?
只要菲格尔别有那种“骑士精神”,觉得自己持强凌弱就行了,她那身肌肉,还有不少人暗地里嘲笑难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