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总督带来了礼物,一些被笼子关着的鸟,刚才乔治安娜听到的鸟鸣声就是它们。
虽然将它们放出来会装点温室,但是,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忽然投下“炸弹”,落到这些贵人们昂贵的衣服上呢,因此它们只是被关在笼子里欣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会飞的鸟,包括生活在热带的企鹅,另外还有一个笼子被黑布罩着,等乔治安娜和波拿巴靠近之后黑布才被掀开。
“那是什么?”她看着里面的鸟问。
“你猜猜看。”波拿巴不怎么高兴地说。
她瞟了他一眼,此刻他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是不是还在生气。
“芒果?”她问。
她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大笑。
那是一只有绚丽羽毛的鸟,它的头和脖子是黑色的,其余全是黄色,形状看起来特别像芒果,尾巴上稀稀拉拉长了些丝状的尾羽,看着像秃子头上最后的“倔强”。
“这是极乐鸟,女士。”荷兰总督笑着说“它还有个名字,叫天堂鸟。”
乔治安娜震惊了,她明明记得天堂鸟有很华丽蓬松的尾羽。
这好像娱乐了波拿巴,他指着那只“芒果”旁边的热带企鹅“造物主创造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惊奇。”
“是自然的世界充满了惊奇,第一执政。”一个人忽然说“这个世界是不存在造物主的。”
其他人都看向了他,有人还让开了一条路,方便让波拿巴和他对峙。
“还有天堂也是。”那人继续说“并非这种鸟生活的地方都是天堂。”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可不适合“伊甸园”。
“这种鸟的学名是什么?”乔治安娜问荷兰总督。
“十二弦极乐鸟。”荷兰总督连忙说。
“夫人问的是学名。”那人大声说“学名应该是拉丁文的。”
乔治安娜有点受不了他,他是谁来着?
“它现在是你的了。”波拿巴温和地笑着说“和你的宠物乌龟比怎么样?”
“我已经有一只猫了。”她板着手指说“还有两只羊,再加上一只鸟,你想让我开动物园吗?”
“你听到了?”波拿巴忽然说。
“是的。”拉纳立刻接口说到“新的动物园将以女士的名字命名。”
“什么?”她晕晕乎乎地说。
“这个温室并不是我个人的花园。”波拿巴忽然大声说“等动物园修好后它将向公众开放。”
所有人都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同时,它将担任教学的作用,我认为看到活的植物比标本更加生动。”
“人多了,草会被踏平的。”一个荷兰人忽然说。
“那就买门票。”波拿巴看着那些鸟说“收益刚好可以给它们买鸟食。”
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她好像有点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时找的银行家出资资助他,还有别的战争,也是派人或亲自找有钱人筹钱,相比之下乔治安娜用啤酒税收修建运河等基础设施、抚养孤儿都算是小钱了。
他对安特卫普的宏伟规划可能是个前景,他筹到钱之后会不会发动战争呢?
她看着参与这次宴会的将军们,他们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一切发生,接着她又看到了奥热罗。这位将军曾追随拿破仑参加第一次意大利战争,他的作战风格很顽强,同时也纵容士兵在意大利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尽是人间地狱。
雾月政变的时候奥热罗没有参与,或者说,他站在了拿破仑的对立面,是500人团的成员,同时还担任12万莱茵方面军的总指挥。
他曾经以为自己和拿破仑匹敌,雾月政变后便被卸掉了莱茵方面军的指挥权,并且派到了荷兰担任2.5万驻军的司令,实际上是被变相放逐了。
荷兰人一直希望法国撤军,亚眠和约里也是那么规定的,因此荷兰驻军很多已经为“以后”做打算了,而他因为在意大利留下的名声并不被荷兰人喜欢,这次他被撤职一点风浪都没有,甚至他们还觉得挺高兴。奥热罗是法国“第一剑客”,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上让人寝食难安,更何况这把剑还不是“正义之剑”,他送拿破仑《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刚才那个挑衅的人不知是出于民族情感,或者别的问题,总之他被劝走了,“没有买票”的人当然不能进场。
等他走了波拿巴才有了笑容,和她讨论起“地理”来。
极乐鸟主要生活在新几内亚岛,那个岛的西部正好是荷兰人的殖民地。
锡兰曾经也是属于荷兰的,这次签合约前国王出面索要赔偿,因为它被割让给英国了。
国王得到赔偿和共和国没有关系,但是损失却是全民承担的。
就像法国报纸上说的,英国没有损失其殖民地,得到了比利时的利益也不大。即便法国开放了市场给比利时的纺织业,他们生产需要的棉花也需要从英国进口,但英国是不会再走17世纪的老路的。
圈地运动一定程度也是和尼德兰有关,当时的英国将羊毛送到尼德兰加工,而尼德兰则输出毛织物,英国的毛纺织业一直都没怎么发展起来。
安特卫普成为货物集散地,可以将一部分货物通过陆路运输,这样船的吃水量就少了,可以在运河里航行。
在弗利辛恩附近有个米德尔堡,这个地方不像奥斯滕德,没有潮差,涨潮能让吃水7米的船进港,出港怎么办呢?要等到潮水来了它们才能出海,否则就跟鲸鱼一样搁浅在沙滩上,对商人来说每耽搁一天损失的都是钱。
安特卫普的潮差比奥斯滕德还高,有4.5米左右,有时是5米,这是受北海潮汐的影响,但是同样位于斯凯尔特河旁的米德尔堡就没有这种潮差。
苏伊士运河的潮差只有2米,一旦船只载重过大,吃水太深,搁浅了基本上就没有靠海水浮力自救,只有卸货减轻船的重量。
港口地区可以在卸货后像勒阿弗尔一样建立工厂直接加工,如果成为自由港那就更不得了了。
不过安特卫普可没有根特的技术,不论是修工事还是修路,都要增加船的泊位,停泊后卸货也就很顺理成章了。
比利时的自然环境决定了它不是个资源丰富的国家,它极度依赖进出口,不过比利时的土地很肥沃,农民可以自给自足,他们并不是那么需要手工业,反而不论是战争征兵还是修运河都会干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就像将生活在热带的极乐鸟抓到了寒冷的西风带,乔治安娜怀疑那只被她命名为“芒果”的鸟会适应不了寒冷的气候死掉的。
极乐鸟的寿命为15到25年,不如乌龟长寿,可是它们却很绚丽地活着。
伏地魔问过那些和他一样的没落纯血,你们是想吃燕麦粥过一辈子,还是要精彩的人生?
波莫纳可以穿着满是泥巴的女巫袍,却热爱美食。如此美丽的极乐鸟会成为很多人的猎物,不过“芒果”长得不像大极乐鸟那么华丽,它的尾巴怎么那么丑啊。
她很像把那些“琴弦”给拽了,直接秃了不好么?她刚要动手,它就很警觉地叫了起来,声音粗嘎地像是乌鸦。
“放弃吧,你只有12根‘头发’。”她一本正经地对它说。
芒果很明显不愿意放弃,示威般朝它嘎嘎叫。
“你再叫我就给你绝育。”她威胁道。
波拿巴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鸟怎么绝育?”拉纳问。
这是个好问题,她开始思考起来。
动物界长相华丽的是公鸟,不过公鸟有……
“不论你在想什么,别想了。”波拿巴忽然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乔治安娜反问。
拉纳忍着笑,在一旁“偷听”。
“我什么都没干。”
“你没干什么?”
他仔细分辨着她的表情,她完全莫名其妙。
他嘀咕了两句意大利语,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拉纳朝着乔治安娜眨眼,也跟着走了。
等他们走后,卡罗兰靠了过来。
“需不需要在他们脸上留下痘印?”卡罗兰问乔治安娜。
“我的目的不是惩戒。”她看着卡罗兰“更何况留下了疤痕,更没人愿意接种了。”
“你关心那干什么?”卡罗兰不高兴地说。
“因为那事关很多人的性命。”乔治安娜说。
“你知道那家伙怎么来了?”卡罗兰指着不远处的奥热罗“如果你不出手,就轮到他了。”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法兰西第一剑客在决斗场上估计无往不利,但是会有人死的。
“女孩的矛盾不要升级到男孩介入。”乔治安娜说“把你的魔杖准备好,有天会用上的。”
“什么时候?”她刨根问底般说。
“比利时的小巫师在哪里上学?”乔治安娜灵感爆发般问。
卡罗兰皱眉。
“让他们去布雷巴顿去上课。”乔治安娜说“我不想他们去北欧。”
乔治安娜忽然明白纳西沙的心情了,为什么她不送德拉科去德姆斯特朗。
可能卢修斯觉得冰天雪地会锻炼德拉科的意志,可是寒冷也有可能会冻死人,纳西沙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当然不会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