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乔治安娜的新监护人,首先要提起一个人,玛丽亚·埃奇沃斯,1800年世纪转折的时候她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奥蒙德》,紧接着很快成为了明星。与之作为对比的则是她那个吵闹的、红脸、喜欢绕着桌子跳爱尔兰舞的父亲,理查德·洛弗尔·埃奇沃斯,绝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是他是个教育家、发明家和一个政治家,是他第一个将电报带到了爱尔兰,但他发明的电报语言并不实用,用他自己的说法,就像是个巨人挥动他的长胳膊,用他笨拙粗壮的手指说话。
很少有人知道他月光社成员的身份,不过玛丽亚并没有将理查德当成英雄、工业领袖来看,上次提起她的父亲时,她还很尴尬,不仅仅是因为他第四次婚姻的妻子比玛丽亚还要小一岁。
讲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当乔治安娜监护人需要一定的厚脸皮,不过在理查德代替乔治安娜签下了那些文件后似乎标志着一件事,法国人不会如谣言中那样入侵爱尔兰,反而是爱尔兰在法国有了一块“飞地”。
乔治安娜完全无法想象波拿巴是怎么和埃奇沃斯沟通的,总之埃奇沃斯是爱尔兰的议员,她希望他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也正是因为签了这份文件,理查德成了波莫纳号的新乘客。接着他们出发,从加莱前往奥斯坦德,那里将是他们停留的第一个比利时城市,接着他们就要去布鲁日,再从布鲁日到根特、安特卫普,原本的计划不去荷兰,因为乔治安娜的临时要求添上,祭奠完伦勃朗后就沿着安特卫普去梅赫伦、布鲁塞尔,然后一路南下,返回巴黎了。
波拿巴没有乘船从斯德尔德河出海口前往安特卫普的打算,虽然那样无疑很舒适,但法国的商船还是可以在法国海军和荷兰海军的护卫下继续前进。
她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计划什么,途中埃奇沃斯和乔治安娜聊起了都柏林的风景,准确得说是都柏林新的海关大楼,那是英国数一数二的大型建筑了。
法国民众将用来收税的“城市大门”给拆了,而都柏林却修得无比“优雅简洁”,搬迁海关大楼是税收官比斯福特提出的,这件事引起了很多人的批评。
有人认为比斯福特这是在假公济私,因为他家的联排别墅就在东城,一旦海关搬迁那边的地价就会攀升,还会影响西城的生意。
但是这个法案被枢密院否决了,来自伦敦的否决主要来自诺斯内阁一位叫威尔博尔·埃利斯的人,这个人给的理由也很简单“为什么我们要用纳税人的钱,修一座税收宫殿呢?”
比斯特福只好在伦敦坚持不懈得游说,才说服了“老爷们”同意了,因为旧海关实在太破旧。只是新的动迁方案是四法院楼搬到河对岸的旅馆码头,这个地点原本是规划存放国家档案的地方,然而关键是,这里距离市场区以及埃利斯的地产很近,是埃利斯1738年从叔父那里继承的。
整个工程规模之大让人费解,还有比斯福特的坚持,除了这个大工程外,都柏林还有一个长期酝酿的大运河计划,通过人工水道将香浓河与利菲河连接。这条运河就位于新的海关大楼不远,设有健康步道和娱乐休闲场所,为了美化运河两岸的封禁,还种植了上万颗榆树,并且市内水库上还修了一座很有中国特色的小桥。
这引来了公众的喝彩,同样也就没人问一棵树多少钱,种了那么多树存活率是多少、补种了多少、滥用了公共开支多少了。
埃奇沃斯也积极参与公共事业,不过他主要是参与农业相关的,修建运河他很欢迎。巴黎的乌尔克运河以及圣马丁运河说动工就动工,这次旅行他去参观了,他由衷感叹法国的高效,都柏林议会光同意运河第一阶段施工就花费了四分之一个世纪。
这个人让她想起了亚瑟,一个能力并不十分出色的好父亲,你很难对他升起厌恶的感觉来。后来他还给乔治安娜看了他设计的图纸,是关于各种马车的,然后她开始明白为什么他会同意做乔治安娜的监护人了。
当别的国家,包括英国还在对牛痘存在怀疑时,拿破仑就已经开始在法国推广了。
目前蒸汽机的制造技术最领先的是英国,他们还没有制造出能不爆缸的火车用蒸汽机。
在走向未知领域的时候,总免不了“试错”,这是要投入成本的。但要是“试错”的次数多了,投入的成本也就高了,比不上那些只试了一次就中大奖的“幸运儿”。
乔治安娜设计的那个迷宫估计是个大工程,即便用巫师去建,会省去不少成本,也会花不少钱,他问都没问预算多少,当然这也可能因为它现在连雏形都没有。
这是个坏习惯,如果他是个昏君会很容易被人骗;郭大昌堵黄河决口的时候,所有材料、人力全部由他来调用。对于人才来说,还有什么比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更让人愉快的。
文明世界就是有这些基础工程,战争破坏的也是这些,在战争片中经常可以看到断壁残垣,还有被破坏的路,这些都是要战后重建的。
罗马也有下水道和供水设施,不过到了中世纪时这些都没有,包括伦敦在内都一度非常脏乱,因此也成了瘟疫流行的温床。
没有了这些基础设施就要重回“黑暗的”中世纪,还有一个容易忽视的内容,那就是驱动这些设施的动力,停电后不止是地铁会停运,连通风设施也会一起停止工作。她在伦敦遇到过一次,当时她看到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往通风口里送风,避免地铁里的麻瓜闷死,有设施、没动力,那些设施一样是摆设。
佛罗伦萨的重要人物里纳尔多·德·阿尔比齐在米兰对菲利波公爵发表了这样的讲话:
对于一个共和国来说,还有比奴役危害更大的病症吗?还有什么能够有效得铲除这种病害的治疗方法么?战争都是不义的,但有必要打的战争就是正义的;当只有暴力能为获救提供希望时,暴力本身就是慈悲的。我不知道还有哪一个国家比我们的国家更需要这个,也不知道除了把我们这个国家从奴役中解救出来外还有什么更伟大的同情。因此,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的目标也是仁慈的,如果我们的正义的事业还不足以激发宁去攻打他们的话,您自己的义愤也应当激励您这么做。
卢梭也写过:各个国家都认为,削弱一个想要统治世界的傲慢的敌人对大家都有利,何况除了这个共同的利益外,每个国家还可取得它想取得的单独利益。
换个说法,谁都想做正义的一方,谁来做反派呢?
去特洛伊争抢海伦的“英雄们”应该或多或少都会带点战利品,比如金币、首饰艺术品,再不济还有奴隶,只是特洛伊有坚固的城墙,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直到特洛伊人将木马带进了城里。
在人格上有瑕疵的英雄们需要一个反派来承托他们的光辉形象,掩盖他们的缺点,追求莉莉很久的、来自正义的格兰芬多的詹姆波特就是这么做的,只是他选错了斯莱特林,莉莉很了解西弗勒斯,他们是一个镇上的。
可是随着他们长大,已经不是小时候那样了。
乔治安娜看着加莱陡峭的海岸线,它和多弗尔的没什么两样。
她昨天说的破坏巴黎的狂人是格林德沃,波拿巴好像误会了。
西弗勒斯不会那么做的,毕竟现在已经没有阿不思还会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