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国王们利用乔治安娜手里的东西控制贵族们,并且还修了华丽的凡尔赛,让他们可以穿着华丽的服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跳舞,就像灰姑娘憧憬的那样。
现在,这些没有支付的账单成为一群女人活下去的希望,即便讨债的过程肯定会让她们变得惹人讨厌。
“找到线索了?”波拿巴拿起她整理出来的名单。
她摇头。
要是放在“以前”,这份名单倒是一个不小的政治丑闻,但现在根本没有人在乎。
经历过法国大革命的人,谁还在乎这点“dirtylaundry”。
她将那些账单进行了分类,一共涉及上百人、三十多个家族,其中有一半并没有回国。但可以肯定的是账单上的人都活着,那些女裁缝不会向死人讨债的。
莱斯特兰奇家族在古灵阁有个“藏品丰富”的家族金库,当一个家族显赫的时候,即便有个人因为挥霍或理财不当而导致破产,家族金库也会为其偿还债务,毕竟讨债的上门会让整个家族蒙羞。
“这几家怎么样?”他从一堆账单中挑选了几家出来。
“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得问。
“蓝色的血液。”波拿巴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乔治安娜首先想到的是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小臂上清晰可见蓝色静脉血管的“蓝血”。
“阿訇认为,‘蓝色的血液’和‘黑色的蜜浆’是一对关联的意象。”
乔治安娜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
“他是从构词法的相似性推断出来的,黑色和蓝色是睡眠和梦境的隐喻,都是指的由浅入深的睡眠状态,而‘镜中字’则和其他的名词相对孤立。”
“那是什么意思?”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
乔治安娜也在思考,镜子里要有倒影,首先镜子外面必须站着一个人或者摆放一个东西,它是不能独立存在的,即便是厄里斯魔镜也是倒影的人心里的**。
反倒是朱全忠小妾的那面镜子,她在里面,与外面的人没有什么关系,外面的人只是欣赏她的舞蹈。
再有就是冥想盆,照理说“水面”该倒影人的脸,可是人要是把脸沉入盆子里,就会看到放在盆子里一段如同银丝一样的记忆……
“你想到什么了?”波拿巴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因为他不可能知道汤姆·里德尔制造的魂器,在哈利二年级时曾经闹出很多事情的日记本,当时哈利和金妮在日记本上写字,但它们都消失了,紧接着日记本上出现了汤姆·里德尔写的字。
“有一次历险,我们去了阿尔卑斯山,当时我们解密,与墨水有关。”乔治安娜说“人的血液里含有铁。”
“然后呢?”他紧逼着问。
“当恒星死亡,最终会形成铁和一个‘黑洞’。”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18世纪的人讲解20世纪的知识,于是又道“恒星的尘埃塑造了我们,我是说,除了碳素墨水外,还有‘铁胆墨汁’,它是用一种栎瘿或者别的树的瘿作为增稠剂。”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波拿巴默然地说“古代墨水常用‘植物’染料。”
“这怎么可能。”乔治安娜难以置信地说。
“别忘了,‘那种’花有蓝色花蕊。”
“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他揶揄得说“他们最爱标榜的就是这些‘祖传’的东西。”
“您是指这几家贵族之中有人与鬾阴有关?”乔治安娜问。
“或者说,他们知道怎么诅咒人。”他将那几份有蓝色墨水署名的账单一字排开“只要有邪念就会造成‘影子反噬’。”
“我认为那是鬾阴族人才会遇到的。”
“当‘那种’花盛开,会从舌头出遍布荆棘的藤蔓,伸进所有敌军的耳朵,挖空对方的头颅,捣碎敌人的骨头,洞穿敌人的心脏……”
“够了。”她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死亡就像是一个筛子,让你分离,将你重构,你成为一个完满的生命,你成为一具完全的尸体,你有没有想过,纸是怎么造出来的?”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不是莎草纸和羊皮纸,而是中国造纸术制造出来的纸张,要将植物完全捣碎、煮烂,形成纸浆,经过这样的加工,我们通常认为植物已经失去生命了,不过虫还是会吃,就像它们吃树叶一样。”
“你是说有人将‘那种’花做成了纸张,并且还用蓝色的血液书写,就能起诅咒的作用?”
“很不可思议?”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什么。
在嬗变的问题上麻瓜已经超越了巫师,所以她不能排除他们找到了即便不具有魔力,也可以使用魔法的办法。
他们也许想要咒死向他们催债的罗斯·贝尔坦,可是在内心深处他们更想要的是钱,然后那个黑影就出现在了马蒂尔达的身边,试图盗走乔治安娜的印章,重演“项链事件”。
玛丽安托瓦内特不能算是个完全无辜的受害者,总之王室的威信因此扫地。
“你在想什么?”波拿巴笑着问。
“恶意。”她默然得说,然后将自己的猜测给拿破仑说了。
“听起来像是疯子说的话。”他听完后说。
“我没要求你相信。”乔治安娜盯着他的眼睛说“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魔法部是干什么用的?”波拿巴问。
她张了张嘴。
“我听说他们拿了你给的钱,在新的办公楼里开派对,后来你出面了释放了一只凤凰,他们才开始‘工作’。”
“他们的工作是保护你的安全。”乔治安娜徒劳得解释着。
他没有理会她,走到窗边,看着窗户外的圣母院尖顶。
“如果你想改变这个国家,就必须要改变这个国家的人。”他背对着乔治安娜说“你今天怎么没有像上次那样释放凤凰?”
“博物馆里有很多画,我怕烧到了它们。”她回答。
“那下次换一个地点。”他硬邦邦得说。
“我喜欢那个地方。”她嘀咕着。
他回过头来,这次她看出他并不是假装生气,立刻同意了他的提议。
“你想想明天在什么地方开会。”紧接着他就拿着她整理的名单出去了。
她冲着关上的门吐了下舌头,然后整理刚才所得到的信息。
“蓝色的血液”和“黑色的蜜浆”指的可能不是一个程度的睡眠状态,就像海与天有明确的分界线,虽然它们都是蓝色,但是海是海,天是天。
如果“影子”是没有“实体”的,那么“蓝色的血液”就该有实体,但这种“实体”就像墨水,会从三维变成二维,就像影子,原本也该有三维的状态,但是投影在了平面上后就变成二维的了。
她感觉到一种“轻松”,虽然和她讨论这个“玄学”问题的居然是个麻瓜。
然后她想起了另一个和她讨论这些怪异问题的男人,虽然他也很聪明,但在自制力方面西弗勒斯确实不如拿波里昂尼。
除了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像是饿了很久,有些不知节制,后来就“正常”了。
西弗勒斯就像是“断奶”,要她赶着他,他才肯离开她身边。就这样他还送了她一枚召唤戒指,只要她想见他,随时可以召唤。
她怀念那段如同“蜜浆”一样的时光,不过那时的蜜和毒蛇的毒液一样是澄清而透明的,谁会喝黑色的蜂蜜呢?
它看起来就像是被污染了。
她不由自主得苦笑,然后觉得眼睛酸涩,但眼泪却流不出来,仿佛泪腺有种金属摩擦的疼痛,以至于她想哭都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