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24岁的小威廉·皮特刚成为首相,并且面对着七年战争留下的巨额国家债务的时候,他也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对其中的利益关系一无所知。
他最初的提议是对原材料征税,尤其是染色棉和亚麻,制造商必须取得新的执照,对原材料提供详细的资料,如果拖欠税款会被没收机器等等。
棉花利益集团对这种“浮夸的税收”感到震惊,并号召其他行业提供支持,愤怒的博尔顿对支持小威廉·皮特的矿主们吼道:“让税收建立在奢侈品、恶习上,如果你们喜欢,还可以建立在财产上,而不是对获得财富的手段征税,千万不要试图去切开生金蛋的母鸡。”
在末日到来的时候,孩子往往是首先被淘汰的。见过狮群捕猎的人都知道,它们的猎物一般是老弱病残,小牛犊、小斑马刚生下来就必须学会奔跑,否则它们就会被吃掉。
单独行动的动物会把孩子给藏起来,而群居动物则会有一定的组织力,牛群的年轻公牛会将狮子赶走,将母牛和小牛犊藏在相对安全的位置。
然而失去父母的孤儿不在此列,即便不是末日,他们要么被教区管理孤儿院的管事们送去工厂当“学徒”,要么可能被表演魔术的“租赁”出来协助“表演”,谁知道那一天真的到来,这些没有父母保护的孩子们会遇到什么事情。
在动物世界里不是所有的幼兽都会长大的,疾病、意外等等等等,高死亡率造成了高出生率,不论是天主教还是新教,家里都有十几个孩子,莱蒂齐亚多能生,结果到了拿破仑他们这一辈就忽然不行了。
玛利亚·埃奇沃斯没有结婚,她已经是33岁的老姑娘了,而莱蒂齐亚16岁的时候就把拿破仑·波拿巴给生下来了。
如果不是西弗勒斯忽然有天“开窍”了,乔治安娜可能还不如玛利亚,至少玛利亚有个交往了很多年的瑞士银行家“男友”詹姆斯·莫伊利艾特,他也是在博尔顿的介绍下在伯明翰定居,并且逐渐接触到玛利亚的。
“文明人”会顾及女方的感受,会有耐心得和她谈一段“漫长”的恋情。
拿破仑则不会跟她这么“耗下去”,现在她是整个欧洲,乃至美国那边都知道的“名人”。但大多数人都是以她的外貌的年龄来判断她的年纪的,最多也就20来岁,比30多岁的拿破仑小很多,任谁都不会相信她的年纪“老”到可以当他的母亲了。
“传说中的”英国的克丽奥佩特拉非常妖艳丰满,完全符合拿破仑一向的“口味”,他就喜欢那种苗条又有曲线的金发女郎。
要是他看到了人们想象中为乔治安娜画的肖像画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反正乔治安娜快被笑死了。就像玛利亚说的,和真实的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画像中的她胸部远不及法国的自由女神玛丽安娜那么高耸,却也算是比较丰满的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如果她不变妆就上街保准不会被认出来,于是这次停战晚宴就不以化妆舞会的形式举行了。
接下来就是确定宴会上用什么酒,在这一块圣梅里还是很靠得住的,他从十几个酒商里选了五个出来让乔治安娜决定,以香槟为主。另外他还是请了一些女演员来助兴,毕竟将帐篷画成城堡的样子用了不少剧场的道具师,而这些剧场的老板也希望能让自己的“台柱”出席。
乔治安娜来者不拒,还收了不少贿赂,用来填补举行宴会所需的花销。
她尝试着让自己高兴起来,对绝大多数女人来说购物是快乐的,乔治安娜的乐趣则是美食魔法。
现在保持乐观的心态对她来说很重要,炼金术是从厨房里出来的,而农业其实也是一种炼金术。如果能提升亩产,那么粮食的总量还是会增加,这样不仅有了足够的粮食来酿酒,还会有足够的粮食来保证粮食安全。
这需要肥料,她记得以前在巴黎的时候见过一个来自德国的探险家,他将秘鲁发现的鸟粪矿给她看了,肥力确实还算不错。
现在使用粪肥的主要是城市周边,远一点的农村很难普及到,如果农村合作社成立了可以从买肥料开始。
腐烂的尸体也可以让土地肥沃,但是,她接受不了。
存量竞争意味着厮杀,各家都想要更好的发展,就必须去抢劫别人的,即便你自己不去抢,也随时可能被人抢劫,所以何不先下手为强?
那种趁机高价倒卖的其实还算是好的,以前拿破仑在埃及被掐断了补给线,他在城外饿肚子的时候,城里的守军却接受着英**舰运来的补给。
围城战就是这样的,即便守军能抵挡敌人的炮火,也难以抵抗饥饿,等饿得受不了了总会有人会投降。在阿提拉围城的时候,巴黎的守护圣女热纳维耶芙带着一些人出去找粮食。
她的尸首在法国大革命时期都被抬出来烧了,最后还是教士拼命才保护了那么几块骸骨。
关于拿破仑上次带着她看的那个“荆棘王冠”,有很多人都传说那是假的,真的还藏在别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已经被运往梵蒂冈了。
新成立的法兰西共和国非常不稳,而且还有很多人不愿意接受教会回归,这时候将真的圣物拿出来,要是再发生同样的动乱,圣物被毁了怎么办?
乔治安娜试图重新找回那个快乐的自己,或者说,不让他的心思白费。
圣皮埃尔希望的那种欧洲“永久和平”在19世纪,甚至20世纪都可能是无法达成的,看看到21世纪甚至是更后面的子孙后代能不能完成这个目标。
即便是短暂、虚假的和平那也是和平,几乎每周拿破仑都会带着不超过10个人到罗伯特餐厅聚餐,主持这种聚餐的都不是约瑟芬,乔治安娜就把这次的宴会当成是类似的聚餐了,而她则是那个主持宴会的女人了。
约瑟芬笼络拿破仑身边人的办法是介绍女性给他们认识,或者是撮合他们,再不然就是主动接近那些在聚餐时出现的女人。
乔治安娜的办法则是花钱,这个风格非常“英式”,直到要任命帕尔马国务参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怎么被拿破仑给算计了,即使拿破仑好像很信任她,让她可以管理塞弗尔陶瓷厂的收益。
她连认识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和约瑟芬似的安排人去当国务参事呢?
人力资源也是一种资源,就跟矿一样等着人来挖,除了“一本坏书等于一个强盗”,意大利还有一句名言,“不是所有的金子都会发光的”。
她认同这一点,金子只能反射光,有光照在上面,它才会发出和金子一样的光芒。
帕尔马不会安排一个英国人去当国务参事的,可是埃奇沃斯却在爱尔兰从政,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在法国。
他和博尔顿一样娶了前妻的妹妹,博尔顿在英国都饱受议论了,埃奇沃斯是在没有先例的爱尔兰,即便他自己不在乎外界,可是外界还是会评论他的。
更何况他与前妻还有孩子,继母并不是每个都会下毒,像白雪公主的后妈那么毒死继子,也不是每个都会像灰姑娘的后妈一样不给她漂亮的衣服,不让她参加王子举办的舞会,但是很多父母亲再婚时都要顾及子女的感受。
约瑟芬的前夫确实很失败,相比之下拿破仑要比他好多了,难怪奥坦斯和欧仁都喜欢这个继父。
其实波拿巴想要笼络她,让她为他做事不一定要用这种手段,并不是所有的女人在和男人睡过后心就向着他的,阿尔泰米西娅所画的《朱迪斯斩杀荷罗孚尼》就是例子。
在闲暇之余,她也设计着要送给拿破仑的生日礼物,她决定送一张可以摆放地图的桌子给他,桌子上应该有个罗盘,这样他就可以将地图沿着罗盘指着的方向摆放了。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能短暂忘了些事情,这样她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然而她却不敢尝试使用呼神护卫。
她很怕自己呼唤不出守护神了,那可是糟糕的事,因为她以前明明很擅长。
为什么人生的路没有罗盘来指引呢?
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个预言家,同时也是一个骗子。
乔治安娜暂时打算不告诉拿破仑关于卡珊德拉的“预言”,因为伊拉斯谟·达尔文支持将养牛的牧场改成农田的。
这关系着谷物法和诸多方面的利益,肉的价格太高,只有有钱人才吃得起。
狼也喜欢吃,可是狼人太贫穷,他们被魔法社会排挤,莱姆斯·鲁平在回学校前多么落魄,看着比同龄的、养尊处优的斯莱特林院长老了很多。
本来他们可以有个完整的家庭,如果他那天晚上没有出去喝酒的话。
拿破仑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她与他一个世界里,是不是她也已经死了?
“我究竟在哪儿?”她抚摸着图稿上的罗盘自言自语般说。
然后又看了一眼倒着走的怀表。
她要怎么在“倒计时”时,无忧无虑得快乐下去呢?
这或许对某些人难以理解,一个人居然连快乐都要努力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情绪仿佛被摄魂怪袭击了似的失去了所有的快乐,就像是个泥潭,会将人吞没,即便知道想要努力挣脱,却难以挣脱,想要求助却不知如何求助。
她吃了一块巧克力,缓解了一下这种心情。
她选择暂时遗忘这股甜蜜的幸福感和奴隶制有关。
她曾经说过,食物能带来幸福。
或许这才是她此刻比起快乐更急需的。
“乔治安娜!”
她听到外面有人在叫自己,于是从窗户探头往外看,发现有人在放七彩的风筝,它们在晴朗的天空形成了一道人造彩虹。
她看向那些在海滩上放风筝的人,很多人她都不认识,可是他们都在朝她招手。
“喜欢吗?”
波拿巴在门口问。
她回过头,将视线从“彩虹”上转到他身上。
“是你安排的?”
“你不谴责我乱用权力?”
她回头看了一下,要找到那么多人放风筝确实浪费了不少人力。
但是她跑了过去,将他抱住了。
“我在做梦?”她问。
“我以为你该说谢谢。”他说。
“你希望我那么客气?”她反问。
他没再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个小农庄,和其他人一起去海滩上放风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