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很多神奇动物一样,猫即可以带来好运也可以带来厄运,法国民间故事里有一种动物名叫玛塔戈特(matagot),据说它可以让它的主人变得富有,不过我认为法国魔法部那些同样名为玛塔戈特的动物并不是给主人带来财富,而是守护财富的狮身人面蝎尾兽。
尼克·勒梅在他的笔记里如此写道。
说到蝎子,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他居然说和我差不多岁数。我想他要是知道我真实年纪有多少岁了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在等待弗朗索瓦的时候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他问我有没有去过埃及,我回忆了一下,大概一百多年前,当我的骨头还没有那么脆弱时,我确实外出过一次。
人要是活得时间太久,记忆有时就会混淆,这使我保持写日记的习惯。然后他问我,知不知道一个名叫巴卡尔山丘(gebelbarkal)的地方,我诚实得告诉了他我并不知情,没有像某些老人一样装作无所不知的样子,然后他告诉我,那里被认为是“创世的陆地土丘”,是底比斯阿蒙神洪荒之初的家园,在那片纯净的土地周围有蝎子守护。
这位先生认为蝎子代表的并不是邪恶,相反是富饶,就像眼镜蛇在埃及代表的是神圣,正是因为蝎子王的强大,才将上下埃及统一,并且保证了土地丰收。尼罗河并不是一条乖顺的河,它曾经改道,有时洪水泛滥,有时干枯,在蝎子王统治时期,他主持引领了运河水渠开挖的典礼,虽然那是个小型的运河体系,却将尼罗河水引入田地,让周围更多的土地得到灌溉,可以养活更多的人。
他让我感到震惊,遗憾的是弗朗索瓦办完事,我该和他走了,我以为过了那么多年,人们该忘了我的长相,但还是有人认得我,我不想引起过多的骚动。
如果我足够年轻的话,我想我会去那个山丘去看看,埃及人修建金字塔也许就是为了模仿创世的陆地,但要是我有天死了,我不想和法老一样做成木乃伊。
而且请给我找个足够安宁的地方,不要让盗墓贼打扰我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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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感想?”克里米安问。
西弗勒斯盯着那本笔记本好一会儿,然后问克里米安“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听说大祭司也有好几百岁了,而且你好像还捣毁了他们的老巢。”克里米安盯着西弗勒斯说“阿尔卑斯山的那场大火是你们放的吧?”
“不是我们。”西弗勒斯矢口否认。
克里米安冷笑一声“当老师停止服用不老药,没多久就去世了,我想大祭司现在应该很着急。”
“尼克·勒梅怀疑金字塔是仿造的创世之丘?”西弗勒斯问。
“总比外星人造的基地可信。”克里米安说“第一座金字塔出自尹默顿之手,当时是埃及第三王朝,在此之前法老的陵寝并不是金字塔,准确得说是第三王朝的首任法老左塞尔将他的父亲卡塞凯姆威的坟墓围墙给拆了,用那些砖块修了首批金字塔,卡塞凯姆威时期崇拜的不是拉神,也不是阿蒙,而是外邦之神和沙漠之神赛斯,而尹默顿则是太阳神祭祀,你或许知道,埃及的创世神话中太阳神是从努恩之水中诞生的,为了让自己有地方站立,才创造了第一片土地,而那里就是创世之丘,巴卡尔。”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
“一个光头。”西弗勒斯低语着“我就知道不该和她去看那部电影。”
“什么?”克里米安困惑得说。
“一个埃及的古城怎么会到了加沙?”西弗勒斯问。
“你从那个地方得到了些什么?”克里米安问。
“什么?”
克里米安盯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很不开心得将一块石头和一把弓拿了出来,放在了尼克勒梅的实验桌上。
克里米安盯着那块石头“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不。”西弗勒斯说“它原本属于别人,后来给我了。”
“左塞尔拆了别的法老修建的建筑,给自己修陵墓,也许有人将创世之丘的石头转到了那座城市里,建造神庙和别的建筑,一开始的金字塔也不是斜坡,而是阶梯状的,后来有人用小块石头和砂浆将阶梯敷平,然后才有了现在的金字塔,后来的人们也用金字塔上的石材给自己修建建筑,最早发现巴卡尔的是图特摩西斯一世,他被认为是第一个向南行驶过汤波斯的埃及国王,但实际上,蝎子王也去过,他还戴过南方的白色王冠。”克里米安顿了顿说。
“你对埃及历史真熟悉。”西弗勒斯讥讽着“快和我聘的埃及专家差不多了。”
“不是我。”克里米安拿出了另一本旧书“这是弗朗索瓦的调查研究,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在蝎子王的时代祭拜的是旻神,太阳神还是一个地方信仰,而旻神只是沙漠旅人的保护者,并没有创世神话,那个时代也没有金字塔,人们给他的贡品也是莴苣。”
“我知道,拉美西斯二世和纳菲尔塔莉也供奉旻神,但我相信那是因为阿蒙祭祀势力太大了。”西弗勒斯说。
“拆掉前任的神庙,将之用在自己这一代设计的建筑物上,你匕首的主人,卡摩斯一世的母亲也干过类似的事,不过她并不是直接对着索贝克的神庙,当时阿瓦利斯城市被西索科斯人占领了,在埃及人全面胜利后,西索科斯人被允许自行离开埃及,其中有一部分人去了耶路撒冷,我想正常人都会选择带走金银珠宝,不会有人想到将石头带走……”
“等等,我记得图特摩斯一世是雅赫摩斯的孙女婿,如果是他发现的巴卡尔,西索科斯人怎么会带走石头呢?”西弗勒斯打断了克里米安。
“之前老师的笔记里就写了,正是因为蝎子王的强大,才给埃及带来统一和丰收,在将西索科斯人赶走后,雅赫摩斯一世开始对付努比亚人,他们是出色的弓箭手和投石手,在向南征战期间,埃及不仅扩张了国土,并且还更加稳定,如果说埃及人控制了先进的技术,让西索科斯人无法获得锡,这种用来制造青铜武器的原材料,西索科斯人则掌握了树脂,让埃及人无法制造木乃伊,他们不得不采用了羊油进行取代,底比斯的标志一度是山羊。”
“这个我知道。”西弗勒斯拿起了桌上的弓“后来底比斯的象征是拿着弓箭的武士。”
“当时底比斯几乎人手一张弓,有趣的是图特摩斯一世在到达第一瀑布的时候,因为有碎石淤积堵塞了河床,没有航道能让战船通过,也是下令对运河清淤,后来就发现了巴卡尔山丘,之后他又去了幼发拉底河,埃及人觉得那条河是倒着流的,尼罗河水是从南向北,幼发拉底河是从北向南,我想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至少证明埃及人去过叙利亚,后来图特摩斯一世还带着王后以及两人的女儿哈特谢普苏特前往了‘纯净之山’,在古时候,王族和大臣之间会互相通婚,到了哈特谢普苏特的时代,她却要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结婚,近亲繁育可不是好事。”克里米安叹了口气“通过神灵的介入来维持洪水,让土地得以浇灌,这是法老们的信念和统治的方式,每年天狼星升起时都会有隆重的祭祀仪式,而控制洪水的神灵则不断换来换去,但是有水经过的地方得到灌溉,沙漠会变成绿洲,这会侵犯沙漠之神的权力。”
“我记得雅赫霍特普公主的权杖上是塞特的头。”西弗勒斯说“波拿巴从雅法回开罗的路上遇到了海市蜃楼,他们骑的骆驼喝了盐水都死了。”
“塞特和塞斯,你觉得谁想杀了他?”克里米安问。
“我不知道谁想杀了他。”西弗勒斯奸诈得笑着“但我知道哈托尔想要他的灵魂。”
克里米安如同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有真正的女神喜欢他,为什么他不就范呢?”西弗勒斯低语着。
“他跑了,回法国雾月政变去了。”克里米安将书合了起来“那天你们在卢浮宫,看到了雾中的军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索贝克要帮助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卡摩斯一世他们希望你对付波拿巴,那么阻止你,就是坏了他们的‘好事’。”
西弗勒斯懵了。
“控制‘水’的不只是索贝克,还有创世女神奈斯,那尔迈是埃及第一王朝的第一个统治者,人们相信他统一了上下埃及,他的妻子是奈斯霍特普,意思是让奈斯女神满意的人。”
“不是蝎子王么?”西弗勒斯问。
“当她祭拜尼罗河神的时候,会用弓箭,据说是射杀国王的敌人,他们在努比亚的巨象岛建造了一座神庙,因为他们相信尼罗河的源头就在神庙的下方。”克里米安说“大祭司可能想和太阳神一样从努恩之水中重生,不过要达到这个目的需要找到巴卡尔。”
“那个矮子找到了这个地方?”西弗勒斯不敢相信得皱眉。
“他的尸体没有腐烂,是因为他死后防腐处理了?”克里米安问。
“你为什么问我?”
“最后为他尸检的是英国医生,这个过程和制作木乃伊差不多。”克里米安说。
“制作木乃伊需要泡碱或者涂油……”西弗勒斯说到一半顿住了。
“我宁可相信他的尸体被防腐处理过了。”克里米安看着窗外“你听到雷声了?”
“你不希望谁回来?”西弗勒斯问。
“谁?”
没人回答。
“不论是谁。”克里米安看着窗外说“让死者重回活人的世界都是不吉利的事,包括你,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的话音刚落,文森森林的方向又闪起了电光,仿佛那边在进行灯光表演?
巴黎的夜生活太多了,谁知道呢?很多人看了一眼就不在意了,明天还要上班,还是早点洗澡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