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浮宫中有一副画,名叫《戴手套的男人》,这幅画是提香所绘,也是波拿巴从威尼斯抢来的作品之一。
乔治安娜以为拿破仑去威尼斯是为了追缴圣殿骑士团藏着的宝藏补充军费,这个故事被拿破仑当着很多人的面说了,所有人都被弄得哭笑不得。
后来有人说,圣殿骑士团好像曾经和自由石匠联盟有过联系,而威尼斯则有共济会的坟墓,这才让大家恍然大悟。
在国内大搞建设,尤其是建筑物,最高兴的就是“石匠们”,他们本来就是从事建筑业的。法国以前修路需要用通行税,巴尔扎克的小说里却说这笔钱并没有真正用在济贫院。
当骑兵将“流浪汉”们抓到了济贫院,但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住着不干活,侯爵的目的是处理流浪汉问题,不是用税收养闲人,于是他们就会被安排去干修路、修城防、堡垒、军营之类的事,可是通行税又不用在济贫院,而是进了征税者的腰包,于是这些流浪汉们像奴隶一样服徭役,或者路干脆不修了。
一个农民他要出一次门,即要开证明,又要忍受糟糕颠簸的路,还要小心强盗。因为以前领地是永久分封给贵族的,农民每过一个地方都要交一笔通行税,到了城市还要交入城税,不交还不行,上到公爵,下到子爵、城堡主都要对商人进行勒索,于是农民就不愿意远游了,充其量到附近的集市去转一转,喝点酒,然后就回村了。
通行税和其他贸易税是被多方势力分享的,如果两个相邻的领主联姻,那可能交了一次就不用交了,要是两个人敌对,那么就有可能交两次。封建时代商业是受到遏制的,重商主义盛行后,这种盘剥的方式就不利于商业发展了。沿海地区有一个特色,那就是税收征收起来方便,像巴西那样的地方内陆到处都是雨林,税收要收起来很困难,但英格兰可以投资修一条路,即方便葡萄牙征税,也对方便开发,当然按照梅休因条约,英国商人是不会踏上巴西的,但他们可以在多巴哥中转。
1789年英国的煤产量是1000万吨,法国仅有70万吨,蒸汽机的发明需要的正是煤炭,而煤也可以用来冶炼。不只是工业国可以向农业国倾销工业品,农业国也可以向工业国倾销农业品。这种垄断形成有多种原因,一个是有没有便利的交通,二是工业的种类,如果主要以重工业为主,没有糖厂这样的轻工业,那就要用重工业产品换食品了。
理论上比利时可以进口波罗的海的粮食,不过拉纳守在安特卫普,另一个港口布鲁日目前法国人正在清淤,这也需要大量劳动力,于是那些被抓住的流民就有活干了。
比利时被封锁了,但又没完全封锁,英国的纺织品还是没有打开市场,不过英国的钢铁可以免税倾销,当初奥地利可赔了不少钱给比利时人还国债,那些都是真金白银的通货,不论是英国还是法国都想要。
以前的包税人会这么干,他们会强迫农民买盐,农民说我没钱,也不需要盐,那他不管,他带着农民去了市场,然后指定一个价格让他买,买了包税人从中收税,这样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法国人将制糖设备卖给比利时人,这种办法固然蛮横无礼,但是被英国大规模倾销棉花和谷物比呢?
在法兰西的煤铁开采量上来之前,钢铁倾销是必不可免的,钢铁业想要享受棉纺织业一样的保护,那愿意和英国一样使用蒸汽机么?瓦特改良蒸汽机最早是在煤矿使用的,而且英国还有一个优势,人少,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不消耗大量的煤炭、木材燃料的前提下有盈余干工业和其他。法国人多,家家户户都要做饭、取暖,如果用于工业的煤炭燃料变多,民生用的煤炭就要紧缺,按照市场规律就要涨价,这下平民就不是要吵着要面包,而是吵着要燃料了,最终还是要从英国进口。
就钢铁这种半成品而言,进口税主要由生产者,而非消费者负担,免了关税从事金属加工的制造业者也能从中获利。相对于钢铁半成品,成品本来没有什么市场,不过比利时不是要买制糖设备么。另外修桥也需要钢材,唯一制约铁路发展的是火车头,这个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
促成这笔生意是在一艘船上,那是波拿巴送给乔治安娜的,价格约等于让娜以玛丽安托瓦内特名义骗来的项链。虽然不能滥用,但士兵们总算知道怎么还手了,不至于和哥白恩一样,以自杀的方式,像少年维特般结束那段感情。
从那本书问事后,确实有很多年轻人受其影响而选择自杀,他们自己也有过错。男人不会对女人动手,那种窝火的感觉也确实够要命的。
这算是一种威慑,不可以用来协迫女孩,被人告发了就军事法庭上见。
卢浮宫送还了意大利一批名画,其中很多是品德有问题的,比如被女画家阿尔泰米西娅控告的塔西。
提香一直小心翼翼得避免成为宫廷画师,只为一个赞助人服务。虽然他被授予“帕拉丁伯爵”和“金马刺爵士”,并一再被邀请前往西班牙,但提香只因为几次短暂的旅行而离开了故乡,绝大多数的时间还是留在威尼斯。
他也画不穿衣服的女人,不过他画画的时候想的是别的问题,比如亚里士多德天上的爱神和地上的爱神,还有“活着的女人”,乌比诺的维纳斯和乔尔乔内画的那幅沉睡的维纳斯就鲜活很多,就像刚洗完了澡,等着情人来的贵妇,而乔尔乔内的维纳斯就是一具美丽的尸体,她已经死了。
乔治安娜是在真心帮英国,还是真心帮波拿巴?
就算是因为开发特立尼达议案获取小规模成功的小威廉·皮特对她也不十分相信,但有利可图的和平确实比无利可图的和平更值得维持,将纺织业当成支柱产业不如多扶持一门,否则顶梁柱倒了房子也要倒了。
意大利人也不是毫无好处,他们获得了打字机的订单,它是一个意大利印刷工人为自己失明的女友发明的,排字顺序和英国人发明的打字机很不一样,更符合法国人的使用习惯,那些抄写教会图书馆图书的人们便用打字机工作了。
波拿巴让瓦蒙扩建公共图书馆,这些书刚好可以用来扩展收藏,但对外开放前需要大量的翻译,因为它们是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写的。
那些陪波拿巴玩捉强盗的文人有活干了,只要有收入,言论自由不自由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中世纪的抄写员也是要收钱才抄书的,那是他的生计,如果卢梭当年没有抄乐谱的工作,他写的那些文章根本不卖钱,无法维持生计,虽然它们引发了启蒙运动和法国大革命。
有些人逃到新大陆也许不是为了发财,而是实在受不了那些权贵和他们的走狗,在地广人稀的新土地上人们能摆脱那些压迫者,当然这是暂时的。
新的国家会促进旧国家发展,它可以通过对外贸易来修建公路、铁路、港口,就像成立一个新家,从窗帘到锅都要买,旧国家也可以输出产品。
不过“新家”没钱,这次从西班牙运粮美**舰也参与了,国会下的命令要他们干的。
不只是能赚一笔钱填补国债的窟窿,还和法国出口的火药设备有关,有了它美国就不用面粉换火药粉了。
这种处处被人限制的感觉是很难受,就像没钱什么事都干不成,穷小子买不起家具只好自己造。
当年路易十四取消《南特赦令》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胡格洛派会走的得那么决绝,其实胡格洛派知道自己被路易十四打压,他们不得担任任何政府官员,也排除在自由职业外,并且宣布新教徒和天主教“正当结婚”的子女为私生子,新教徒的妇女也不能雇佣罗马天主教的产婆。
这些还是“磨人的小烦恼”,真正让他们觉得愤怒的是,新教徒在法国南部建立的富裕城市常被龙骑兵骚扰,军队驻扎后可以随心所欲得制造混乱,包括在新教徒的家里抢劫,侵犯他们的妻女,而且就算龙骑兵那么做了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这使得新教徒们在听说国王下了废除南特赦令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赞叹道“国王所做的一切是多么伟大。”
废除南特赦令让曼特农夫人遭到了广泛谴责,以为国王受到了她的怂恿,负责任的作家从未谴责过她。
不幸的是当新教徒开始大量迁走,士兵们又遭到了怂恿,用尽办法这么那些可怜的房主,谋杀和酷刑变成家常便饭,试图移居的人都被关进了监狱。
这没有起作用,该跑的还是跑了,法国的工商业土崩瓦解,国王收不上税收,只好把凡尔赛的银制吊灯给熔了。
废除南特赦令是个大灾难,新教徒们逃跑后向荷兰、德意志的人们散布谣言,法国人成了吃人的魔鬼,说法国人会给所有进行过宗教改革的国家带来危险,于是瑞典、荷兰和德意志组成了联盟共同讨伐路易十四。
国王是难以更换的,王后倒是可以换,何况拿破仑·波拿巴的夫人是约瑟芬,乔治安娜就像是博林家的女孩,现在的她是一朵可爱的“宫廷之花”,只是安妮·博林喜欢的是珠宝,乔治安娜喜欢的是名画。
瞧着美人被砍头太难过了,人们发明断头台是为了仁慈,格兰芬多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砍了那么多斧都没有完全死,脖子上留了一层皮,让他无法加入无头骑士狩猎团。
就在亚利桑德罗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是那两个杜拉罕,他们正从文森城堡,沿着军营的中轴线小跑着过来。
如果他一直在“金字塔”上呆着,杜拉罕就会像树下的狗一样爬不上树,够着树上的猫,但是等法国士兵忙完了回营,发现他在上面呆着就全完了。
倘若此时他离开还有机会逃跑,不过……就差一点就可以把东西放在最顶部了。
该放弃么?还是坚持?
亚利桑德罗咬着牙,他真期望自己此刻是巫师,这样下面的两个怪物就不足为惧了。
可惜他是个麻瓜,他们都不够幸运,这或许就是当年外婆没有告诉莫妮卡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