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或许有很多人给比尔写过信。
比尔,我要怎么成为你一样的人?
比尔,我开发了一款新的软件,靠它聊天就可以不用打字了。
比尔……
比尔……
比尔……
但很少有人会真的去读比尔四年级时所写的那篇30页纸,关于人体奇异之处的论文。
也许这篇论文确实存在,也许这又是某个励志“故事”里的内容,总而言之人的身体确实有很多奇异之处,尤其是被催眠后,一个50公斤的女孩能绷直了,让一个80公斤的男子坐在身上一动不动。
在审讯老丽贝卡·纳斯的时候,审讯她的难度是明显高于其他有不良记录的诸如女乞丐古德和女奴提图芭的。
新英格兰的父母会基于各种原因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别的成年人家里接受教育,比如不想抚养不是自己亲生儿女的继子女的母亲,以及因战争失去父母的孤儿。他们相信在没有亲属关系的家庭里会让这些孩子学到更好的礼貌,弗朗西斯·纳斯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学徒,但这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很快就得到了他服务的那家人的赏识和信任。
丽贝卡无任何不良嗜好,花钱精打细算,是个非常负责的母亲,如果不是托马斯·帕特南的侄子指控她,丽贝卡是哈桑眼里最不可能的嫌疑人。
于是他忍不住说“正直的教会成员被控施行巫术,这是多么可悲啊!”
“这件事确实很可悲。”那个扔鞋的蒲柏在下面符合着说,紧接着她开始抽搐了,她激起了女孩们一连串的激烈反应。
“你觉得她们所受的折磨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哈桑这时问。
纳斯犹豫着没有回答。
因为她一旦说女孩们是在作假,那无疑就是在指责她们是杀人犯,这是句分量很重的评论。
丽贝卡·纳斯的身体不好,耳朵几乎半聋了,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上周没有去教堂礼拜,也就在这时,不知道是疲惫还是绝望,丽贝卡忽然把头垂到胸前,而伊丽莎白·哈伯斯的脖子则以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方式转折,仿佛是折断了一样,那场面看起来极其骇人。
“把她的身体扶正。”阿比盖尔·威廉姆斯指着丽贝卡·纳斯说“如果她的脖子没有扶正,伊丽莎白的脖子就会断掉。”
几位村民立刻走上前去扶正了老妇人的姿势,十六岁的伊丽莎白也恢复了正常,这时玛丽·沃尔科特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身上出现了一排牙印,她将它展示给教堂里的所有人看。
那场面是够诡异的,如果不是巫术还能作何解释呢?
关于催眠术,其实人类很早以前就已经发现了,商周时期的太阳神鸟看着和现代的催眠盘很像,只是它是金色的,而催眠盘是黑白两色的,这也和催眠师所掌握的技术有关。
比如催眠师要求被催眠者张开一般的眼睛,看着那个闪闪发光的太阳神鸟,它正在发光,催眠者要看着那个光点的最中心,渐渐得催眠者感到眼皮很沉重,但催眠者还是能感觉到那个光点在你的眼前晃。
接着催眠者想象自己站在一个旋转楼梯的最上端,不断地往下走,这个楼梯会无限得往下螺旋状得延伸,催眠者越往下走越觉得身体沉重,它是光滑的大理石做的,楼梯间只有催眠者一个人,催眠者听得到自己脚步的回音。
催眠者越往下走越感觉前面的路黑暗,这时催眠者会很担心自己会踩空,就在催眠者觉得疲惫又头晕的时候,一束光出现在面前,它带着催眠者时光倒流,里面播放着催眠者的回忆。
对丽贝卡来说,她首先想到的是最近的记忆,因为生病她的曾孙们前来探望她,给她带来了很多礼物,比如他们自己做的花环,以及绘画作品,他们希望曾祖母能早日恢复健康。
紧接着她又打开了一扇门,门里是她初为人母时的画面。
下一扇门是她的婚礼,她嫁给了一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
然后是他向她求婚,他们第一次约会,还有一起跨年时的美好回忆。
然而等丽贝卡清醒过来,她却站在了被告席上,指控她的罪名是她是个女巫,更关键的是他们还有了证据,因为她刚才就现场表演了。
屋子里有很多人在哭泣,有人是因为恐惧,有人是因为不敢相信,那么正直的人居然也会是女巫,但纳斯一颗眼泪也没有流,人们被她的冷漠所震惊。
伊丽莎白·哈伯德差点死了,那可不是抽搐跺脚能表演出来的,不过没人像对付玛莎·科里一样朝着丽贝卡扔东西,他们只是看着她窃窃私语,似乎是在担心坐得太近自己也会被巫术影响。
无论如何恐惧在蔓延,教堂里几乎回荡着他们砰砰作响的心跳。
罗森当时也在场,他的表情就和村民们一样震惊,很快丽贝卡·纳斯就被哈桑排除出了需要重新审讯的人之列,等她被带走后,罗森才开始安抚惊魂未定的村民们。
这一次他没说在恐惧和震惊中更需要怜悯,他引用了帕里斯布道时说的话,恶魔就在镇民的身边肆虐,并且引用了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的著作,对撒旦进行了介绍。
它并不是路西法一样的堕天使,而是一种有巨蛇的灵敏、龙的凶恶和狮子力量的怪物,听起来就像是提图芭在帕里斯家壁炉里看到的狂暴野兽的表亲,热衷于刺激、迷惑和毁灭人,人越是虔诚,撒旦的迫害就越猛烈。
帕里斯牧师和他的家人都是虔诚的人,在他和家人面对如此糟糕的情况,教民们应给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然后罗森开始小心翼翼得说出撒旦攻击塞勒姆的原因和动机。
也许这是因为神的不满,他要以此扑灭镇民之中争论的火焰,在那些被擦得微亮的长椅上,有三个人曾经为1687年塞勒姆镇劝告村民搁置仇恨的信上签名,他们对罗森的说法再同意不过了。
紧接着罗森警告大家,要提防虚假指控,不要过早下结论,只有一种解药可以对抗这种古老大蛇的恶毒手段——祷告,在这次挑衅中每个人都有罪,每个人都应当郑重自省,与此同时他向法官们请求,制止和谴责撒旦,对作恶的人要施以惩罚,让其胆战心惊,同时他呼吁继续对撒旦是否会接用无辜者皮囊的问题进行调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村民们都在按照牧师说的自省、祷告,仿佛村子又重新恢复了秩序,而玛莎·科里的丈夫贾尔斯也在此时向法官承认,他怀疑自己的妻子涉嫌巫术。
他是镇上第三个站出来指控自己妻子的男人,丽贝卡·纳斯的丈夫弗朗西斯没有,哪怕所有人都认为丽贝卡·纳斯是女巫的事已经证据确凿了。
在经过了这次罗森的布道后,帕里斯布道时村民们就没那么“疲软”了,3月27日那天,那天是星期日,罗森先是引用了《约翰福音》第六章第七十节的经文:门徒之中有一个魔鬼,同样的,在这个基督的小教堂里,也有魔鬼存在。
他指着台下的教众:你们当中有一个魔鬼。
教众们被吓坏了,他立刻训斥那些紧张的教众:我们要不是圣徒,要不就是魔鬼,《圣经》没有给我们折中的选择。
哈桑问:魔鬼是否能以无辜者的形态显现?
帕里斯很肯定得说:魔鬼不能,耶稣说,我不是拣选了你们十二个门徒吗?但你们中间有一个是魔鬼。
他的话音刚落,四十四岁的莎拉·克罗伊斯就站了起来,冲出了会堂。
所有人都追随着她,目送着她离开了教堂,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猛地关上身后的外门,还是她离开时风带上了门,反正那扇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金属门闩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在安静的教堂里发出回音。
莎拉·克罗伊斯是丽贝卡·纳斯的妹妹,她的丈夫是探望了纳斯的的代表团之一。
如果当时罗森有异常的举动,比如举着个什么东西在纳斯面前晃,他一定会发现的,但留下来的资料里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也就是说就像苏珊娜觉得罗森牧师对丽贝卡和伊丽莎白进行了催眠,伪造了牙齿印是她臆想的指控,她没有实质证据,这种指控本质上和巫术指控是一样的,只是被告从女巫变成了牧师。西弗勒斯抬杠一样的发问她在法庭上也会遇到的,法官可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让着她。
罗森的妻女也死了,但她们死得悄无声息,不像帕里斯的女儿和外甥女,不断扭曲并且发出尖叫。
她们死后没多久,罗森就要求调职,不过他不能直接走,于是他请塞勒姆教团和朋友们去求着帕里斯来塞勒姆这个规模和波士顿差不多的富庶小镇当牧师,自己去了波士顿教堂帮忙。
为什么会选择塞勒姆?
犹大是为了什么背叛他的主的?
一个小小的银币每个人口袋里都有,就连乞丐也可以伸手讨要到那么一两枚,所以那三十枚银币的下落在何处呢?它该被定义为圣物还是罪孽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