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声音隔着门响了。
斯内普推开了门,福克斯正在给自己梳毛,银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邓布利多这次没有穿着可怕的星星袍,而是穿了一身赤铁红色的天鹅绒长袍,脸上依旧戴着半月形眼镜,那双睿智的蓝眼睛正透过镜片看着他。
“你找我,校长。”斯内普站在办公桌的对面说。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找你的目的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放下了手里的羽毛笔,站了起来“你的那位朋友,卢修斯·马尔福先生还是不肯撤销对巴克比克的控诉么?”
“鲁伯·海格现在是一位教授了,每个老师都要为自己的教学负责。”斯内普虚情假意得笑着说“包括意外事故。”
“受伤的可是你的教子。”邓布利多说。
“我相信德拉科已经接受教训了。”斯内普懒散得说到“不像某些学生,不论如何教都会制造意外。”
“我相信纳威·隆巴顿先生在魔药学上已经有了长足进步,只要你不在课堂上给他那么多压力……”
“我想要给他施加压力也要他到地窖来上课。”西弗勒斯打断了邓布利多“他已经旷了我一个星期的课了,校长,这样你也不处理么?”
“生活中有很多人迫切希望别人接受自己的意见,因为我们总以为自己是对的。”邓布利多一边踱步一边说“这种想法会使得我们不愿意改变自己,你可以想象一下,众多画家围绕着一张圆桌而坐,一起对着摆在圆桌当中的一个花瓶进行绘画,他们每个人画出来的花瓶都不会一样,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看到花瓶的角度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听取别人的意见很重要,作为一个决策者更要听取别人的意见,只有愚人和死人才永不改变他们的看法。”
西弗勒斯笑了“你还有别的事么?校长。”
“别做一个心胸狭窄,固执己见的人,西弗勒斯,我们应该有意识到自己错误并且纠正它的雅量。”
“如果德拉科·马尔福死了,我希望你也能对他上门讨说法的伤心母亲说刚才的话,校长。”西弗勒斯冷着脸说“我不赞成将mom分类等级为三颗星的危险动物带到课堂上。”
“如果年轻的马尔福先生向它鞠躬,表示他没有恶意,像哈利所做的那样,那么他向它靠近一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邓布利多说“实际上马尔福先生确实太粗心大意了,这也是你们教导的?”
“那个动物很危险。”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你总是在我面前说有些学生面对危险太鲁莽行事,看来你指的不只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对吗?”阿不思狡猾得笑着“当我们面对危险的时候应该谨慎小心,而不是大摇大摆得走过去,这也是别人的意见,你打算听取它么?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脸看起来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固执己见是一种消极癖好,它会让你的停止成长,保持心胸开阔会让你获得成功与友谊。”邓布利多说着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下来,将它递给了斯内普“另外,请你帮我跑一趟,把这本书还给哈伦·赖世德先生。”
“谁是赖世德?”斯内普接过了书问。
“你可以去问海格。”邓布利多说“当然,如果你不打算见他的话你可以去图书馆,我想他这个时候应该在那里。”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得打量了邓布利多一会儿,然后朝着他鞠躬,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顺便问一下。”就在西弗勒斯要关上门的时候邓布利多问“现在斯莱特林的学生是怎么称呼格兰芬多休息室的?”
“那很重要吗?”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有人称呼你们的休息室是厄运室(roomofdoom)。”邓布利多拿起了桌上一颗糖放在嘴里。
斯内普假笑着“即便是充满了厄运的房间,气味也比兽笼好闻多了。”
说完斯内普就把门关上了,然后看了一下怀表,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半,这个时候图书馆应该已经关门了。
他带着疑惑,加快脚步往图书馆走去。
斯内普在学校生活了很多年,对城堡里的地形早就烂熟于心,再加上他超凡的视力,即便不用荧光闪烁的魔咒也能在漆黑一片的城堡走廊上走动。
一路上他听到不少小声说话声,有不睡觉的画说的,也有不听校规夜游的学生,每次他逮住他们,他们就像是黑暗里的啮齿类动物,怀里总是抱着一大堆食物。
成长期孩子的胃就像是个无底洞,永远都装不满,西弗勒斯对这些“小老鼠”选择了视而不见,直接朝着二楼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里一个人都没有,里面黑灯瞎火,只有朦胧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但他还是听到书架后传来翻书的声音。
斯内普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在图书馆尽头,靠近**区的位置猛然看到一个生物,它长着狮子的身子,标枪一样的尾巴,绛红色的皮肤有珍珠的光泽,此刻正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看书。
也许是看得太专注,而且斯内普的脚步很轻,它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过了一会儿后它才转过头看着西弗勒斯。
“你是学校的教授对吗?”那个怪物用人嘴说道“邓布利多允许我在闭馆后来,你可以当面问他。”
西弗勒斯震惊得看着这只人面狮身蝎尾兽,和它可怕的狮子身体和蝎尾相比,它长着一张很温和的人脸,鬃毛混杂着金沙般闪烁的光亮,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个忧郁的诗人。
“你是哈伦·赖世德?”西弗勒斯问。
“你可以这么称呼我。”人面狮身蝎尾兽转过身正对着西弗勒斯“你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让我把这本书还给你。”西弗勒斯说着,将手里的书扬了扬。
“哦,谢谢。”赖世德惊喜得说“把它放在下就行了,等会儿我会带走的。”
西弗勒斯忍不住看了一下书的封面,书名叫《埃塞克斯郡飞蛇奇录》。
“那是一次神奇动物目击事件,当时魔法部还没有成立,麻瓜们以为自己遇到了一头龙。”赖世德说“我认为那只是一条鸟蛇,当时它藏在一个白桦林里,村民们害怕龙肚子饿之后会祸害他们就把它给赶走了。”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得说。
“那是个夏天,我听说印度的龙在旱季时会喝大象的血降温,它们会藏在草丛里,有时龙会把大象杀死,有时大象会把龙压倒,与龙同归于尽,这两种动物的血混合在一起会形成一种红色的脂,这是一种很棒的试剂,绝大多数的黑魔法和毒素都会让它从血红色变成黑色。”
“你说的那是印度。”西弗勒斯说“英国没有大象。”
“你怎么知道?我听说那时候印度已经是英国的殖民地了。”赖世德说。
“英国龙会和印度龙一样偷袭大象么?”西弗勒斯问。
“这就是我和阿不思争论的焦点,他认为龙偷袭大象是不分印度还是英国的,我提醒他气候变化,印度在南亚,气候温暖,英国的天气很冷,不适合印度的龙生存。”
“你是从印度来的?”西弗勒斯问。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赖世德微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和袭击亚历山大军队的曼提柯尔一样会袭击人类?”
“这学校里已经有一个狼人和一个袭击过学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了。”西弗勒斯崩溃得说“除了你还有什么?”
“别担心,我的食谱里不包括人类。”赖世德继续笑着说“就像十五世纪时的人类所说的一样,我是人,凡是人的一切特性,我无不具有,包括贪图安逸和舒适,我觉得有个安乐窝,并且能在城堡里看书比在森林里埋伏捕猎要舒服多了。”
“所以你答应了海格的条件,繁育了炸尾螺?”西弗勒斯问。
“我也想和异性约会,但你知道我要碰到一个雌性同类有多难么?”赖世德说到“我是个怪物,即不是人也不是狮子,蝎子和螃蟹还算是近亲……”
“别说了。”西弗勒斯阻止了赖世德。
“蝎子一度是海洋生物,因为环境剧变而变成了陆地生物,我想不会有哪位美丽的小姐愿意和我结婚,一个人如果不能宽容得对待人性,他也同样不可能具有真正圣洁的神性,一个人如果不能宽容得对待自己的正常**,他就必然会对别人的**怀着一股刺骨的仇恨,你读过巴黎圣母院吗?里面的副主教就是这样的人,‘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是快乐的,至少我以为我快乐,我是纯洁的,我的灵魂里布满一种透明的光辉,没有谁的头抬得和我一样高傲光明,我看到了你两次以后,我就看到你一千次,我常常都想看见你,在那通向地狱的斜坡上我怎么停不下来,我无法主宰自己,魔鬼系在我翅膀上,另一端却系在你的脚上,我变得像你一样流浪无定’,流浪的滋味不好受,我和卢平一样希望找个地方能安稳落脚。”赖世德顿了顿“相比起美丽的异性,我更爱舒适的生活,邓布利多收容我就像是收容了卡西莫多,而我需要做的就是跟卡西莫多一样,躲在钟楼里不让人看见,将看书当成消遣。”
“这本书是哪儿来的?”西弗勒斯举着手里的书问。
“你知道巫师制造我们是为了什么。”赖世德笑着说“那是属于我以前主人的。”
“我能坐下么?”西弗勒斯问。
“当然。”赖世德用爪子指着对面的位置“请坐吧,教授。”
西弗勒斯在他的对面坐下了,此时他发现赖世德将自己锐利的爪子给收了起来,用猫咪似的软垫轻柔得翻阅着面前脆弱的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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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凡是人的一切特性,我无不具有。”西弗勒斯低声重复着那句话。
“这是谁说的?”正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的龚塞伊问。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口号。”西弗勒斯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开普勒三定律?”
“你瞧我像是个好学生么,教授?”龚塞伊没好气得翻着白眼“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和我的老师一个样。”
“我从教二十多年了,你认为呢?”西弗勒斯揶揄得说“这里有块黑板,我们停下来讨论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