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和菲利克斯来到了枫丹白露区。
这里除了值得游玩的枫丹白露宫,还有一个市镇,是法国最大的卫星城之一,拿破仑一世的后代之一正在这里为2007年的总统选举做准备,这并不是说他自己要像拿破仑三世一样竞选总统,而是他和所有政客一样,通过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增加当地民众的好感。
枫丹白露区是有名的保守派,而这位拿破仑的后代则是属于法国民主联盟的,这个派别比拿破仑老亲王所处的戴高乐派更加亲美,再加上他和波旁王室的原配妻子离婚,和一个科西嘉平民结婚,老亲王在1997年离世时就把“王位”传给了年仅11岁的孙子。
因为被父亲剥夺了“王位继承权”,拿破仑七世的父亲与自己的儿子就谁该是家族真正的族长发生了争执,两人的支持者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搞的八卦杂志都争相报道。
现在流传下来的拿破仑亲王都是热罗姆的后代,他们都身材高大,面貌堪称英俊,完全与西弗勒斯“见过”的科西嘉人不一样。
拿破仑六世原名路易·波拿巴,他诞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虽然他提出了服役的请求,却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出战机会,这不仅是因为他穿着法国的制服不慎牺牲政府会被责问,还因为他那几个有名的祖先也是在军队里成长起来的。为了避免任何形式的政治问题,拿破仑六世虽然留在部队中却没有参与战争,一直到1940年5月6日,法国战败签订停战协议后,路易·波拿巴的兵役才结束,但他却假意回到了位于瑞士普朗然的住处,实际上已经隐姓埋名到了马塞,加入了自由法国,与情报局取得了联系,在1940年年末回到了普朗然,成为了一位身份特殊的抵抗组织成员。
他不仅参与了几次秘密行动,帮助自由法国传递消息,还致力于说服身边的朋友离开维希政府。
有一次他为了传递情报,谎称和元帅办公室的副主任罗歇·德·塞夫尔一起去比利牛斯山游玩,后来消息走漏,二人被抓捕,幸好他们提前将一切有嫌疑的随身物件全部销毁,但他们还是被关进了监狱里,德·塞夫尔遭到了非人的虐待,而亲王因为身份的问题,并没有遭到酷刑,却受尽侮辱,他为了让自己保持精神,一直疯狂得用一个瓶子的底部不停得清扫牢房的地板。
后来因为实在在他身上得不到什么,拿破仑六世被移送回了巴黎,从奥斯特里茨火车站被送往福煦大道的盖世太保总部。
战争结束后拿破仑六世与戴高乐会晤,戴高乐将军以“殿下”的头衔称呼拿破仑六世。结束了牢狱之灾的拿破仑六世急需娶一个法国姑娘,这不仅是为了他能尽快回国,还因为他要为皇室首领留下一个后代。戴高乐离职后就几乎没什么权力了,因此拿破仑六世的婚礼是在“极度隐秘”的情况下在安茹举行的,他娶了一个定居在普罗旺斯的意大利家族之女。
当时的流亡法依旧没有结束,拿破仑六世虽然能在法国自由穿行,却只能使用假身份。对于法兰西帝制复兴,至少在20世纪50年代还没有完全消失。遇到拿破仑六世的时候,阿历克斯·德·福雷斯塔并没有认出他来,他正背对着她欣赏一件房间里的艺术品。阿历克斯作为沙龙的女主人,要尽地主之谊,她打算与这个客人聊聊,当他漫不经心得转身时,他们的眼光相遇,然后他们开始了一场轻松自在的快活谈话,这次谈话持续了48年。
她没做梦想过当法兰西的皇后,对于丈夫恢复君主制也没什么帮助,至少比不上拿破仑三世的皇后欧仁妮。“拿破仑亲王”的名字至今仍然能让人胆寒,圣西尔军校的开学典礼,到拿破仑的墓前祭奠依旧是法**队的传统。
结束流亡法,让拿破仑亲王回国在战后依旧是个尖锐的话题,至少需要议会投票决定是不是通过这个法案。
如果共和国依旧强大,不惧怕任何人,为什么还要坚持这项法案呢?
毫无意外,在总共499名投票人里,314人选择赞同废除1886年颁布的流亡法,于是拿破仑亲王的流放生活正式结束,他的兵役记录以及他为自由法国做出的贡献都促进了他的回归,如果他在几年前选择了另一条路,比如与**妥协,那么议会就不一定会赞同他回归法国了。
“你知道吗,小子。”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说“所谓的败家子,不一定是指的如热罗姆那样挥霍无度的人。”
“什么?”菲利克斯费解得问。
“如果哈利波特死了,波特家是不是就要和布莱克家一样绝后了?”西弗勒斯怪异得微笑着说,接着他的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响起了龚塞伊的声音。
他将口袋打开,把通讯用的水晶球给拿了出来,里面出现了龚塞伊和克里米安的脸。
“你们怎么还在斯坦伍德那儿?”西弗勒斯看着二人身后的家具说。
“你等等。”龚塞伊将电话的话筒对准了水晶。
“我什么都听不见。”西弗勒斯皱着眉说,于是龚塞伊将话筒给放下了。
“是詹卢卡,他打电话来说有新的情报。”龚塞伊说“好像和什么神谕有关。”
“你在开玩笑?”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德尔斐分析(delphimethod)。”龚塞伊一边听着听筒一边说“那是一种通过电子渠道,获取地理位置分散的专家组的意见、判断和预测的程序,情报分析人员在工作中最容易遇到的问题就是随时能使用和同时思考的信息量是有限的,克服这种局限性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分解,一种是可视化,把分析人员复杂的思考过程呈现在纸上或电脑屏幕上,80年代电脑刚开始普及,分析员会坐在办公桌边,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用鼠标和键盘操作他们收集到的情报,如果说他们能像冥想盆里的记忆一样,沉入某段记忆里,就可以很快发现可用信息的缺口,同时可以加快学习外部知识,特别是文化、环境、专业技术的速度。”
“就像矩阵。”菲利克斯说,西弗勒斯看着他。
“我也看骇客帝国。”菲利克斯耸了耸肩“尼奥学习格斗的时候,孟斐斯就是那么教他的。”
“事实上矩阵也是一种分析法……他后来说的我听不懂了,我还要继续说吗?”龚塞伊捂着话筒说。
“继续。”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德尔斐是古希腊传说中的‘世界的中心’,也是古希腊城邦的顶级智库和信息交易中心,加拿大或者美国的一家医疗中心在重症监护室的患者身上插了500万个探针,试图用这种方法让植物人重新产生触觉并且苏醒,这个计划是私人赞助的,但是它现在被军方严密监控,并且放在了‘神谕’计划的文件夹里。认识你自己,还有凡事勿过度,以及承诺带来痛苦,这三句话刻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上,后来被称为‘德尔斐神谕’。”龚塞伊说“詹卢卡怀疑,波莫娜是进入了某个‘学习结构’,那个虚拟成拿破仑的人正从她的身上学习东西。”
“那也该通过机器。”西弗勒斯恼火得说“而且她的身体还在我们这儿。”
龚塞伊将手放在嘴唇上思考,过了一会儿后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在哪儿找到她的?”
“卢浮宫的储藏室,一个埃及石棺里。”西弗勒斯回忆了一下说。
“为什么不趁着那个机会把她搬走?”龚塞伊说“还是那个人做不到。”
“鳄鱼雕塑没有毁掉前不能使用魔法。”西弗勒斯说。
“我觉得,我们最好再回卢浮宫一趟。”龚塞伊说“把我们那天的行踪重新梳理一遍。”
“卢浮宫失窃了,我想巴黎警察正等着咱们。”西弗勒斯叹了口气“幸好我们有冥想盆。”
“Holy**”菲利克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西弗勒斯狠狠拍了一下菲利克斯的后脑勺,然后对龚塞伊说“我去你家等你。”
接着他就把通信水晶放在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
“日安,史密斯先生。”就在西弗勒斯准备幻影移形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缓缓转过头,发现是莱尔·梅耶带着娜迪亚,正沐浴着阳光向他走来。
他们穿着很体面的衣服,看着像是上等人,一点都不像老窝被人端了的邪教组织成员。
“你怎么在这儿?”西弗勒斯说。
“如果我说,这是命运的安排,你相信么?”梅耶笑着说。
“我是想说,你怎么白天出来了。”西弗勒斯上下打量着他,发现他居然气色不错。
“我又不是吸血鬼,当然可以白天出来活动。”梅耶说道“倒是你那个吸血鬼朋友,你不想知道他的近况如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