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英国的南海泡沫之外,法国在1720年左右也发生过密西西比河股灾。
太阳王路易十四创造了很多骄人的战绩,却也导致法国国库空虚,政府债台高筑,几乎到了崩溃边缘,这也成了路易十五继承的主要遗产。
通过政治干预,约翰·劳成立了一个可以发行货币的私人银行,并且他发行的纸币可以用来交税,因为约翰·劳的银行发展稳定,而金银价格却因为政府不明智的干预时常贬值,于是约翰·劳银行的信誉蒸蒸日上,垄断了烟草销售,还独揽改铸金银币的权力,最终在1718年被国有化维皇家银行。
在此期间约翰·劳获得了各种贸易特许权,其建立的密西西比公司拥有密西西比河广阔流域和河西岸路易斯安那州贸易权。
最初王政府规定他所经营的银行所发钞票必须以固定的价格与黄金和白银铸币兑换,而贵金属的储备严重束缚了银行货币和信用扩张能力。
这时的纸币还勉强可以称为代用货币,当纸币与贵金属脱钩,不与任何贵金属维基础的货币则是信用货币了,1719年改名后的“皇家银行”的名声增加了民众的信心,起初约翰·劳宣布他发行的纸钞可以兑换硬币,半年后他就宣布纸钞不再保证兑换银币了。
与此同时他宣布了一个价值一亿里弗尔的路易斯安那州金矿开采计划,展现了密西西比公司辉煌的前景,发行了20万股,每股发行价格为500里弗尔。股票一上市就抢售一空,无论是豪门显贵还是村夫都幻想着从劳氏股票中获得无尽的财富,股票价格涨了又涨,直线飙升,最狂热的记录是半年内股价从500里弗尔涨到18000里弗尔,各地的人纷纷涌入股票交易所,从早到晚熙熙攘攘。
路易斯安那州当然没有什么见鬼的金矿,但它出产石油,这事约瑟夫·波拿巴可能感兴趣,他的好几个手下都控制着法兰西的石油贸易。
密西西比公司不仅控制着北美,还有东印度群岛、中国、南太平洋诸多岛屿的贸易,当劳氏在国内发行股票的时候,东依度公司也在发行股票,每股售价为1.59里弗尔。1720年孔代亲王要求以他自己定的价格购买劳氏的股票,被约翰·劳拒绝,孔代亲王一怒之下用三辆马车拉着自己持有的纸币兑换硬币,又因为当时纸币已经与银币脱钩了,所以亲王拉走的都是金币。
稍微聪明点的投机者都知道股票不会一直涨的,于是也学着孔代亲王用纸币兑换金币,并运往英国、荷兰等国外。随之而来,国内流通的硬币到了极度匮乏的境地,甚至政府下令禁止任何人拥有超过500里弗尔的硬币,违者不仅要没收所有的硬币,还要被处以数额很大的罚款。同时还禁止任何人收购金银首饰、器皿和珍贵的宝石。
随着股民信心下跌,密西西比公司股价暴跌,已经没人还相信路易斯安那州有巨大财富的神话。
但是为了重新树立龚中对密西西比公司的信心,政府发布了强制征兵计划,发给巴黎所有的穷困流浪汉衣服和工具,日复一日通过巴黎街头,然后送到港口,等待被装船运往美洲,佯装去路易斯安那州干活。
他们大多数都没有上船,而是分散到了法国各地,不到三个星期他们就又回到了巴黎。
在此期间约翰·劳还在不断印钱,而全国的硬币正流向英国、荷兰这些国外,最终法国国务会议通过决议,让纸币贬值50%,并且停止兑换硬币的业务,密西西比公司股价暴跌,在1720年9月跌到了2000里弗尔,1721年9月跌到了500里弗尔,昔日繁荣的经济彻底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民生衰退,国内通货不足的情况。
当经济萧条时,适当使用量化宽松,增加货币供给能刺激经济发展。可是硬币的发行不像纸币,可以随便印刷,需要贵金属,乔治安娜要是散布谣言,在密西西比河东部发现了金矿,记性好的人或许会想起当年的密西西比事件,可能只有穷疯的人才会想要去那里淘金。
但是有一点乔治安娜觉得拿波里昂尼能做到的,那就是将那些在饥馑时期走私粮食的走私犯给“流放”到路易斯安那州去,在这些人之间散布密西西比河东岸有黄金的消息。
罗斯柴尔德家族还从事着走私贸易,而且他们在法国的背景便是拿破仑的妹妹和妹夫,卡罗林和缪拉,换成乔治安娜自己,她会在用金条购买了金币后,利用走私网将钱从巴黎城里运出去,然后交给罗斯柴尔德其他的马车,让他们伪装成正常的交易运往西班牙,交给威灵顿将军,让没有钱发军饷的威灵顿将军发给将士们,紧接着让他们开拔去滑铁卢。
这是个很容易的操作,就像魔术的秘密一样,说穿了很简单。很多有钱人都是如此,看到国内情况不好,就会将资金转移到国外去,就算国家亡了他们也不在意,更何况内森·罗斯柴尔德本来就是犹太人,犹太王国几千年前就没了,负责看家的康巴塞勒斯可能以为这是内森·罗斯柴尔德在转移资产,于是就让他进了城。
听波拿巴的意思,杜桑·卢维杜尔还没有放弃独立的打算,美国独立的基础是他们有幅员辽阔的国土以及海运、海军,他们还有杜邦这样的人才,就这样他们要“长大”也很困难。国债也是要分几年期的,这个可以拖着,只要她保住卢维杜尔的命,波拿巴就还有“反悔”的机会,这是她走之前必须要安排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塔楼窗外的月亮,这次出行去北部,又是圆月又是万圣节,而且还有雾,总觉得会有不吉利的事发生。
拿破仑被囚后法兰西并没有被列强瓜分,英国扶持着路易十八登上了王座,一如百年战争期间英国扶持“恶人”查理二世,只是他们没有成功,被查理五世给扭转了战局。
她明白别人是怎么中招的,却对自己怎么中招的不知情,那笔在阿尔卑斯山修建木轨路的硬币在经过几个银行互相之间转来汇去后,最终到了梅森·罗斯柴尔德手里,他又交给了穆尔,穆尔用它支付给瑞士雇佣兵,让他们在瑞士搞内战了。
这是拿破仑派人在意大利银行系统里调查后的结果,他怎么说都是意大利共和国的元首,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处理帕尔马公国的问题。
关于帕尔马大公的死人们就差在他的脑门上写上“凶手”这个词了,9月他才吞并了皮埃蒙特,10月帕尔马大公就跟着出事,不是有预谋的谁信。
他以后亲爱的玛利亚·路易莎小公主还会是帕尔马女大公,奥地利想要染指意大利已经很多年了,帕尔马公国地处意大利中部,是控制意大利的好地方。
意大利的统一本来就困难,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参加过威尼斯独立运动的组织者们的聚会,感觉里面什么人都有,根本是一些乌合之众。
“他爱你,请你相信这一点。”
她想起了离开圣德尼教堂前波拿巴对她说的话,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这就是拿破仑神奇的魔力之一,能让人觉得信心十足,就连她这种没什么自信的人也开始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了。
可这并没有让她觉得好过,有的错一次都不能犯的,瞧瞧约瑟芬,她不贞的名声跟了她一辈子,不会有哪个男人相信她是为了探听议会的消息而和那个叫夏尔的年轻人在马尔梅松私会的。
唯一的证人还是个算命的,谁把算命的话当真,谁就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骗子的手里。
她不可遏制得想起了那个由熊掌花组成的船形调味碟,约瑟芬的丁香王冠好理解,她一开始不明白那代表的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有些明白了。
那个船形调味碟代表的是也许是巴黎,在解决了面包的问题后紧接着要解决肉的问题,毕竟酱汁要淋在肉上面才好吃。
“你相信命运吗?”
她转头,发现波拿巴正站在月光下。
他站在那儿没有西弗勒斯站在月光下的那种魔力,或许是因为他的背后没有三个莽撞冒险,又惊慌失措的孩子。
“山与山不相逢,人与人总相遇。”她学着他们的话说“我们的人生会有交集,我相信是命运的安排。”
“过来。”他对她说,她很听话得过去了。
“把手伸出来。”他命令道。
她又抬起了右手,这时他将那个装着他头发的手镯拿在了手里。
“你知道它代表的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允许我将那个手镯给你戴上吗?”
乔治安娜看着它,觉得它像极了奴隶手上的锁链。
她没有说话,默然得看着他缓缓将它戴在了她的手上。
“我本想在教堂里那么做的。”他轻声说“但那里太残破了,而且还是个墓地。”
“没关系。”她收回了手“我不介意。”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他又问道。
“没什么。”她微笑着摇头。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选择。”她有些忧愁得说“我的选择决定了我的幸福。”
“还有很多人的幸福和命运。”波拿巴轻松得笑着说“你要是跟他走了会轻松很多。”
她没有说话。
“你明白我的苦楚,却不愿意和我一起负担。”他有些冷漠得说“你也是那种只会说好话听的人吗?”
“我不是。”她立刻说。
“在个人幸福和公众幸福中,你必须做选择,这才是你该考虑的。”他沉稳得说“别浪费了你的天赋。”
“我能有什么天赋?”
“我想把敬神博爱会关闭了,你知道为什么?”他问。
她想了想,说道“教会不能再分裂了。”
“瞧,其他人只会跟我抱怨。”他疲惫得说“我累了。”
“也许是因为我想到了婚礼。”她故作轻松得说“你们好不容易让教会同意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结婚了。”
他把大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想躺会儿吗?”
他点了点头。
于是乔治安娜牵着他的手,走到了沙发边,让他躺在自己的怀中。
“唱首歌给我听。”他躺着说道。
乔治安娜真的唱歌给他听了。
他很安静得听着,像个听话的孩子。
“福尔涅说的是醉话。”波拿巴说“我不希望他干傻事。”
“你或许觉得很疯狂,但这世上不走运的人太多,如果有坏事发生,不管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有多小,它总是会发生的。”乔治安娜说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认为这句话很疯狂?”他奇怪得反问。
“因为人们总是觉得自己会做出聪明的选择。”乔治安娜说。
他像是觉得她很可笑似的,转头不再理她了。
乔治安娜继续唱歌,不过她的思绪却飘到了远处。
她听说21世纪的狙击手可以在一公里之外杀死目标,虽然这种狙击手很少,不过能感应一公里之外杀手的巫师更少。
倘若巫师的身份曝光了,那些麻瓜狙击手一样可以杀死常人眼里强悍无比的得巫师的。
所以说格林德沃野心勃勃,用魔法统治世界的梦只是一个梦而已,阿不思阻止他是对的,魔法世界不能曝光。当然凯瑞迪·布巴吉所说的将巫师的知识分享给麻瓜也是错的,瞧瞧,不过是火药而已,麻瓜拿到了手里都干了些什么。
她还需要继续努力,让国际保密法扩大影响力,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忙活这些究竟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