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在威尼斯旅游的时候,曾经到过托尔切洛岛,岛上有个重要的景点,就是匈奴王的宝座,传说五世纪阿提拉率领匈奴人征服欧洲的时候,他曾经在那个石头宝座上坐过。
但五世纪时的威尼斯还是个渔村,阿提拉根本没有必要率军去攻打那里,反倒是巴黎曾真的被阿提拉围困过。
当时这座城市还不叫巴黎,而是高卢的罗马。阿提拉没有进入城内,当时高卢的罗马已经有了非常坚固的城墙,易守难攻,于是他摧毁了通往高卢罗马的路径,意图切断城内的粮食供给,让这座城市不攻自破。
这种围困持续了十年,从476年开始,希尔德里克一世讲自己设有重重保护的军营驻扎在塞纳河的右岸,并建起了一座高塔用来监视城内的一举一动。巴黎的市民习惯了这来自城外的威胁,每天都活在缺乏安全感的惊恐和饥饿里。
这一情形让热纳维耶芙深感不幸,当时巴黎城内流传这这位奇迹圣女的传奇故事,相传只要用她降幅过后的圣水放在双眼下面,就能让眼盲的母亲重见光明,将健康赐给病魔缠身的人,还可以让一个不幸落入井里的男孩复活。
热纳维耶芙属于巴黎的富裕阶层,但对于她来说钱财时身外之物。当时没有为女性开放的隐修院,这位年轻的姑娘只好带着象征纯洁的面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又和他们一起静修、祈福。
当所有市民都被恐惧所包围,只有热纳维耶芙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请巴黎所有的女市民和她一起祷告,向她描述以斯帖的故事,这是圣经中的一名波斯妇女,用祈祷和斋戒拯救了所有即将蒙受灾难的犹太人。
男人们对她的行为冷笑着旁观,他们认为离开这座城市更符合实际,热纳维耶芙在和他们争辩时惹怒了他们,他们打算将她扔进一口井里,这时巴黎的代理主教来到了城内,他从激动的人们手中救走了热纳维耶芙。
这位代理主教和愤怒的巴黎人民相遇的地方后来建造了一座礼拜堂,然后又建起了一座大教堂,圣日尔曼奥塞尔大教堂,它就位于巴黎第一区,就在卢浮宫的对面,这里后来成为墨洛温王朝贵族们埋葬的地方。
在代理主教的调节下,冷静下来的巴黎市民们开始思考对策,一支抵抗的队伍很快就建立了起来,于是在整个城市饿得奄奄一息时,这位女执事决定带着这支队伍走出城去寻求帮助。
所有的道路都被破坏得无法通行,热纳维耶芙和她组织的人马只好沿着渡河出去,可是河道也被阻塞了,于是热纳维耶芙用斧头挖掉了那些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船上的水手都惊呆了,他们还以为这位圣女战胜了身上带着腐臭的怪物。
到达香槟区后,热纳维耶芙在当地官员的妻子身上画了一个十字架,治愈了她多年的病痛,于是热纳维耶芙在她的帮助下获得了很多粮食,她载着满载的船队回到了巴黎。
但是这段航行并不太平,圣女一边祷告一边引导这些临时船员,让他们一起唱颂歌,一边划船,后来总算平安到达了巴黎。
回到了城内,热纳维耶芙按需要将小麦平均分给每一个人,而对那些没有炉子和木柴的穷人,她会将面包烤好后赠与他们。
后来久攻不下的阿提拉转而去攻打奥尔良,人们相信不是国王的军队,而是圣女的虔诚赶走了蛮族。拿破仑自称是威尼斯的阿提拉,那个时候乔治安娜还在暗自取笑那个狂妄自大的小矮个,如今圣女“显圣”了,她不由认真起来。
圣热那维耶芙是巴黎的守护神,尤其是健康和食物的守护者,502年她死后安葬在圣彼得·圣保罗教堂。法兰克开国国王克洛维及他的妻子都被安葬这里,这座教堂她生前习惯来祈祷,她走过的那条小路成了圣热那维耶芙山路,这座山也以圣热那维耶芙山命名。
12世纪巴黎流行一种“灼热的疾病”的瘟疫,在圣热那维耶芙的遗物被公开游行后瘟疫停止了。
1636年成立了圣热那维耶芙学院,主要功能是护理病人和教育年轻女孩,18世纪时,路易十五层身染重病,在病中他向巴黎的守护神祈祷,并且许愿如果活过来,一定建造一座更为宏伟的教堂供奉她。后来果然出现了奇迹,路易十五活过来了,经过长期的筹备,1764年他在圣热那维耶芙山上亲自奠基,1790年新的大教堂竣工,不过在一年后法国大革命爆发了,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被斩首,到处都在杀教士、毁教堂,圣热那维耶芙的骸骨也被焚毁后,骨灰抛进了塞纳河里。
幸运的是那座大教堂没有被狂热的群众捣毁,欧洲教堂本来就建有地下室安葬圣人,这一部分是现成的,制宪会议后议会决定把它从教堂改为存放国家名人骨灰的祠堂——先贤祠,第一个入住者就是米拉波和伏尔泰。
乔治安娜不相信画十字就能把病给治好,一如科学家和医生绝不相信巫师挥舞一下“小木棍”就能把病治好,又或者如拿破仑一般,不相信医生能治好所有的病,他更相信清洁卫生的习惯能避免瘟疫流行。
他见识过黑死病,知道它对人精神的破坏,即便痊愈了人也会变得消极悲观。
中世纪时期的教士很多是勇敢的,他们敢于去护理那些连亲人都不愿意接触的黑死病人,但城市卫生和个人卫生都及其糟糕。罗马皇帝喜欢大拆大建,尼禄统治期间罗马发生大火,很多人相信这火是尼禄放的,因为他想要扩建宫殿,然而都城皇宫外围到处都是罗马居民,因此几乎难以开工建造。
拿破仑要是知道自己大搞公共工程,为民众提供就业机会,还把干净的水源引入巴黎的水利工程被人骂成是尼禄不知道会是何感想。
埃菲尔铁塔和卢浮宫玻璃金字塔修好之后有人喜欢,有人差评,乔治安娜就不喜欢埃菲尔铁塔。
罗马渡槽引水有人喜欢,也有人觉得它破坏了巴黎的建筑风格,那行,埋地下,巴黎的地下通道错综复杂,据说还有五尺长的蜈蚣,而且充满了粪便和瓦斯,有人去探吗?没有,所以这工程就此停止。
富人可以喝矿泉水喝苏打水,穷人喝着被污染的塞纳河水,迟早疟疾或者别的瘟疫会爆发的,死神可不会分穷富,这帮当初反对修工程的人跑了,最后责任谁来承担?
大修大建肯定会涉及拆迁和赔偿,拿破仑在开罗就遇到过,把圣马丁运河的水引到了巴干渠还要送到千家万户,成立自来水公司也可以,铺设管道也要挖开地表,巴黎的街道错综复杂,有些地方很拥挤,一样要涉及拆迁的问题,她倒是想看看反对派要怎么解决。
即便要反对,也要拿出确切可行的方案,而不是抱着将对方打倒为目的。
乔治安娜确实被人下毒了,富歇从茶壶里找到了毛地黄的叶子,这种植物在花坛里很常见,它是一种药物,同时也是一种毒药,全看药剂量是多少,稍微多一点就能减慢心率而至人猝死。
拿破仑不怎么常到她那里去,而且他也不喝红茶,还是喝咖啡,所以这次谋杀极有可能是针对她的。
她干了什么事,以至于别人想要她的命?
很奇怪,乔治安娜根本不相信是约瑟芬干的,虽然她有绝对充足的动机和机会。
约瑟芬会亲自,或者派自己的女伴将那些围绕在“小伍长”身边的女人隔开,她真正动了杀心的是在正式的外交场合抢了她“第一夫人”风头的意大利歌剧女明星,而且她想到的还是巫术这种不切实际的办法。
她的温室和苗圃里不会有毛地黄这么常见的庭院植物,通常都是珍惜花草,挑起“后宫”争斗确实能让拿破仑分散注意力,但乔治安娜打算低调处理。
那种关键时刻保持一丝理智的怪物心态又出现了,英国和法国之间的和平是极其脆弱的,和约不过是一张纸,随时可以撕毁,又或者用黑纱蒙上。
巴巴多斯虽然是葡萄牙语,意思是遍地都是无花果树的地方,但它实际上是属于英国的,从1625年就开始了。
所以她的英国老乡们是给她开了个玩笑,或者是弄错了,才说这个岛是属于葡萄牙的,葡萄牙摄政王很愿意将土地借给法国人,前提是里斯本变成自由港?
亨利八世曾在《上诉法案》宣布,英格兰本土是一个帝国,拥有帝国王位的全部尊严与财富,议会强调的是王权与教权在英国本土的独立性,仅仅是“英国本土”的独立主权,不是对英格兰以外土地的权力主张,本土和领地之间的宪法关系构成了大英帝国的核心宪法问题。
殖民地不是王国本土的一部分,但从设立之初就已经在宪法上服从于王国本土最高权威,并附属于领土体系,殖民领地,尤其是马萨诸塞州湾地区,一直都是英格兰帝国王权的封地。
如果英国要找美国索要赔偿,也是以封地的主人名义索赔,而不是议会的名义,情形类似锡兰,它是奥伦治公爵“王权的封地”。
1650年议会通过一项法案,禁止与巴巴多斯岛、弗吉尼亚以及其他种植园之间的贸易。
在同意遵守英国宪法的前提下,尚有“王权属地”和遵守议会制定颁布的各种法律、命令、条例的区别,更何况是圣多明戈自己立了一部宪法。
终身执政几乎就是自封为王了,英国有许多特权市和自治市镇,他们都有权制定约束自身的附属立法,比如在确定国际保密法的情况下,美国魔法部出台法律,不允许麻鸡和巫师结婚,这是美国法律,不能约束英国,米勒娃完全可以和她妈妈一样和她的麻瓜男友道格结婚,但她将美国的法律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导致她的初恋以失败告终。
阻止英国麻瓜和巫师结婚的是一种不成文的习惯,不成文就可以不遵守。
杜桑·卢克维尔想要将圣多明戈独立,并且可能将统治权世袭,他只是碰巧遇到了一个想要恢复奴隶制的波拿巴帮他的忙,拿破仑继续坚持奴隶制,法属其他殖民地也会相继独立,这海外殖民地收回来了跟没收回来一样,吕希安才会那么激烈得反对他。
葡萄牙摄政王是服从英国权威的,葡萄牙保持自治是亚眠和约里明确写了的,葡萄牙有自己的法律约束自身,可是自由港和贸易法却要照着别国的法律来,又鉴于现在英国在贸易方面的强势,极有可能按照英国法律,所以里斯本是个独立国家的首都还是英国下属的自治市呢?
搞不明白很正常,乔治安娜也是在养病期间才能那么舒服得躺在床上研究这个,更何况那些被残酷的战争弄得理性全失的士兵了。
用葡萄牙语命名的岛不代表它的实际统治权是属于葡萄牙的,有名无实和有实无名的区别就在于此。从巴西到里斯本这条“铁矿之路”会很挣钱的,可能西班牙的运银船都没它值钱,西班牙的皮亚斯特银币还是主要运往西班牙,墨西哥的库存没有了就没有了,想要白银还要找矿脉。
所以葡萄牙国王和西班牙公主的婚姻有多幸福呢?
西班牙公主很强势的,因为她们有个强势的母亲,推翻自己没用的丈夫,自己掌权在欧洲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何况西班牙一直想要吞并葡萄牙。
她正想得出神,后来发现波拿巴大驾光临这个葡萄园种植者的别墅。
他靴子都没脱,直接躺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你知道我们一天要消耗多少杯咖啡吗?”他懒洋洋得说“一天155杯,假设一杯咖啡20苏,每年我们在咖啡的花费都要56575法郎。”
她抚摸着他的头发,最近他可能很累,明显瘦了。
“我把咖啡取消了。”他冷冰冰得说“一年我能省35000法郎。”
“要不要对钢材加征关税。”乔治安娜问“这样能增加收入。”
“我是个被女人迷住了心窍的白痴。”波拿巴讽刺得笑着“等他们库存的粮食卖完了,我才开始加征钢铁的关税,希望明年英国也有好收成。”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英国要炼钢也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且需要大量的木材和煤炭。
“英国人可以不吃面包。”乔治安娜提醒他。
“那吃什么?向上帝祈求赐予玛娜?”
乔治安娜无言以答。
过了一会儿,他翻身压到了她的身上。
“我还在生病。”她提醒着。
“我需要休息。”他低声说,然后低头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