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圣诞节,商店和购物中心就会连续不断地播放圣诞歌曲,好以此烘托圣诞气氛,提醒大家节日快到了。
哈利翻了个身,尝试着再次睡去,但是楼下西里斯的歌声却让他睡不着。
他掀开被子,赤脚行走在布莱克老宅的地板上,然后打开门,顺着歌声来到楼下。
在路过二楼的时候他停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客厅。
95年的圣诞节他一个人在客厅呆了一会儿。那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布置餐厅,客厅没有布置圣诞树,显得非常冷清,那一天,西里斯也在唱圣诞颂歌。
哈利并没有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看到年轻的自己,似乎这预示着,这并非是冥想盆里某人的回忆。
然后他又顺着楼梯继续往下走,一直来到了位于地下一楼的厨房,那张具有历史意义的凤凰社长桌又被摆了出来,虽然金妮因为嫌它碍事,已经将它给切掉一大半,将它给收起来了。
“好了,爸爸回来了!”韦斯莱夫人大喊着,随即亲了一下亚瑟,他的脸色很惨白,因此显得脸上的青淤更加显眼,那是被纳吉尼咬过留下的。
“你感觉怎么样?”西里斯的声音在哈利的背后响起“我听说你梦到了纳吉尼袭击亚瑟。”
哈利转过头,西里斯·布莱克正站在他的身后,活着的那种,除了有点惨白以外他看起来依旧非常英俊。
“为什么?”哈利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什么为什么?”西里斯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我父母的家,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西里斯打量着布莱克老宅“不论我如何试图逃离它,我最后还是回来了。”
哈利有点困惑。
“我是在做梦吗?”
西里斯神秘地笑了笑,这时亚瑟的大嗓门从另一头传了过来。
“敬哈利波特!没有他,我不会在这里。”亚瑟举起了酒杯“哈利。”
“哈利。”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和赫敏也举着酒杯说。
“哈利。”西里斯说,他的手里变戏法一样多了一杯酒,然后咕噜咕噜喝了。
“停下!”哈利有些失控地说“都停下。”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哈利转身离开了厨房,向黑暗的走廊深处跑。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片雪地之中,周围都是参天巨木,远处有座被铁丝网围着,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房屋,他的隐形衣就在他的手里拿着。
“你为什么不参加派对,哈利?”西里斯问道“大家都在等你。”
此刻他换下了那身脱凡成衣店的套装,换上了阿兹卡班的囚服,即便这样他依旧是英俊的。
“我不能和他们坐在一起!”
“为什么?”西里斯又问。
“我被污染了。”哈利痛苦地说“我曾经是他的魂器之一,他曾经寄生在我的身体里面!”
“但是他已经被毁了,哈利。”西里斯说“你干得很不错。”
“万一邓布利多弄错了呢?”哈利撕心裂肺地说“我应该死,不应该活着。”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莱姆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妈妈用她的生命保护你。”
“我丈夫说得对。”唐克斯靠着莱姆斯对肩膀说“如果你死了,谁来保护我们的儿子。”
“他以为自己死了,魂器也会被销毁。”阿拉斯托·穆迪暴躁地说“如果真的那么简单,邓布利多就会命令我们消灭了你,而不是保护你。”
“你为自己活着而感到羞愧?”西里斯说。
“不!”哈利断然说道。
“但是你肯定觉得很羞愧,不然你不会和我穿一样的衣服。”
哈利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睡衣变成了囚服。
远处的天空中飘过一些黑斗篷,他知道那是摄魂怪在寻找逃跑的囚徒。
“跟我来,这里不安全。”西里斯朝着哈利伸出手,哈利牵着了他,然后二人一起走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或者说是密道。
当他们从密道另一头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又回到了布莱克老宅,韦斯莱一家和赫敏正在进餐,看起来其乐融融。
“看着她。”西里斯看着赫敏说“你觉得她看起来怎么样?”
哈利困惑地看着西里斯,又看向赫敏,她依旧在微笑,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听说你在榭寄生下亲吻了一个女孩儿,她叫秋张是么?”西里斯问。
“你怎么知道?”
西里斯露出明显不悦的表情,接着又说道“赫敏原本有自己的家庭,可以和她的麻瓜父母一起过圣诞节,她看起来很不自在,你看不出来吗?”
哈利仔细观察了赫敏半天,还是没瞧出西里斯说的那些,然后他的后脑勺就被打了。
“这一点你倒是像詹姆,永远那么迟钝。”西里斯不满地说。
哈利摸着自己隐隐发疼的后脑勺,又看了一眼西里斯,湖绿色的眼睛充满了困惑。
“她很孤独,而且她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韦斯莱一家让你感觉到在佩妮家感觉不到的家庭的温暖,他们让你留在了我们这一边,赫敏·格兰杰是寄生在这里的。”
“没人那么觉得。”
“但她自己这么觉得。”西里斯说“告诉我,当你在德思力家过圣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哈利恍然大悟,然后看着保持着微笑的赫敏。
“就是这样,你不能像达力一样任意妄为,因为你知道姨父和姨妈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不会无条件包容你的过失。”
“不,我是说……”哈利有些词穷得说。
“她没有像你一样?”西里斯喝了一口酒“像是那个家里的仆人?”
“我来帮你,莫莉。”赫敏笑着站起来,走到灶台边,将切好的蛋糕放在盘子里。
“谢谢你,亲爱的。”莫莉也微笑着说。
金妮看了她们俩一眼,然后漠不关心得继续吃盘子里的食物,双生子则在取笑着罗恩身上的背心。
“你的朋友需要你的帮助。”西里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而且你是莱姆斯儿子的教父,有很多人需要你,哈利波特。”
“但是,我该怎么帮赫敏?”哈利感觉肩上忽然轻了,下意识回头,西里斯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放在门口的储物柜上的一杯没喝完的葡萄酒。
“西里斯?”哈利喊着,却没人回答。
他朝着门口走去,没多久就看到了西里斯布莱克的背影,他正和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拥抱,旁边站着他的母亲,莉莉波特。
“你有和你妈妈一样的眼睛。”
哈利听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
哈利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斯内普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此时他们正在船坞里,伏地魔和那条蛇都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他和斯内普,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试管,里面有一段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回忆。
讲完了这句话,斯内普那双黑色眼睛的深处仿佛有些什么正在消失,只留下呆滞,木然,和空洞的眼睛。手砰地摔在了地板上,斯内普再也不动了。
“你知道该怎么救他。”哈利听到背后一个沙哑阴森的声音“就算当时拿不到圣芒戈的解药,你也可以用补血剂,让他不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不……”哈利畏惧得往后一步。
“你看着他死,是因为你在他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对他判了死刑。”那个嘶哑的声音说“你看到他的第一个瞬间是什么念头?”
那是个濒死的人。
哈利睁大了眼睛,恐惧得想着,却不敢发声。
“你看到那条蛇袭击亚瑟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我要通知其他人来救他。”哈利低声说。
“瞧,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那个沙哑的声音怪异得闷笑着“你看着他死,是因为你不想救他。”
哈利转过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正趴在岸边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戏。
“你的声音怎么……”
“我用我的声音换来了一双人类的双腿,但是我爱的人类却并没有爱我。”女人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只是我没有像童话里一样,变成泡沫。”
“你是人鱼?”
女人没有回答他,反而从水里举起来一个金蛋,放在了他面前的地板上。
“你知道怎么用它。”人鱼说“下一个线索就在这个金蛋里。”
“等等……”
人鱼没有理会他,一个转身重新回到了湖里,哈利想去抓住她,但因为鞋底沾满了血,结果一下子掉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在短暂的窒息后,他喘着粗气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正在圣芒戈医院的病房里,不远处的病床上躺着罗恩·韦斯莱,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仍然处于昏迷中,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醒了。”赫敏疲惫得说,她就在哈利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罗恩。
“对不起,我睡着了。”哈利以别扭的姿势从靠背椅中坐了起来,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疼得厉害,就像刚挨了一下阿瓦达索命咒。
“没关系,我明白,你们昨晚忙了一夜。”
哈利看了一下天色,已经是白天了。
“你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了?”哈利问。
“没有。”赫敏说,然后她将眼神从罗恩身上移开,落在了哈利的身上“你别管莉塔·基斯特怎么写……”
“你别担心我,你通知莫莉和亚瑟了?”哈利打断了赫敏。
赫敏焦虑得看着罗恩。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来帮你。”哈利抓着赫敏的手“再说是我让罗恩去追查虫尾巴的。”
赫敏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
“别这么说,你吃饭了?”
“也许。”赫敏有些神志恍惚得说。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吃。”他站了起来,刚要离开病房,一只猫头鹰就从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它的爪子下面有一个布包。
哈利走过去,将猫头鹰爪子上的布包解了下来,里面沉甸甸的,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巧克力甜香,布包的外面用烫金的字写着:给我亲爱的教子,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就像是石化了一样。
“怎么了?哈利。”赫敏问。
“马尔福在这个病房实习,对吗?”哈利不动声色地问。
“似乎是的。”赫敏说。
“难怪这只猫头鹰会到这里来找他。”哈利看着口袋上的“教子”这个词沉默了半晌,然后动手将这个口袋打开了。
里面有一颗复活节彩蛋,它的外表就像三强争霸赛的金蛋一样华丽。
“这好像是马尔福的东西,你怎么……”
“你之前好像有话要跟我说,赫敏?”哈利打断了她“你要跟我说什么?”
哈利将那个布口袋扔给了赫敏。
“他还活着对吗?赫敏,斯内普教授?”哈利问“只有他会称呼德拉科·马尔福为教子。”
“但他可不会称呼马尔福为‘亲爱的’教子。”赫敏摇头苦笑“这是他的教母送给他的。”
“教母?”
“斯普劳特教授,但在读书期间她不是,是他毕业后认的。”
哈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要和你说的事也和她有关。”赫敏平静地看着哈利“你还记得去年圣诞节袭击对角巷的那个默默然么?我想,斯普劳特教授知道那个被它寄生的默然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