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出现的主要星座有狮子、御夫、猎户、牧夫、室女座,狮子座最引人注目,初春的黄昏它便出现在东方,状如一匹伏着的狮子。
利用北斗七星的斗柄,顺着圆弧延伸可找到牧夫座α及室女座α,这条曲线叫做“春季大曲线”,再利用此二星为底,便可找出狮子座β,这三颗星组成了春季大三角。
如果再加上猎犬座的α星CorCaroli,则形成了春季大钻石,但是这颗“钻石”在亮度上却依旧无法与天狼星媲美。
通过望远镜,波莫娜看到了天狼星β,它确实很平淡无奇,然后她将望远镜调向了牧夫座ε。
辛尼斯塔曾经说过,牧夫座ε是天上最美的星星,它的拉丁名字“Pulcherrima”就是最美丽的意思,这个双星系统由一颗橙黄色巨星和一颗蓝色主序星组成,在望远镜里色彩对比强烈,异常美丽。
自从阿不思从天文塔上坠落后,孩子们就不去那里上天文课了,马人不仅可以教孩子们占星术,还能教他们天文学,波莫娜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用望远镜观测星空了。
牧夫座除了主星之外,恒星普遍偏暗,人们很容易忽视这颗美丽的宝石。
七块以行星命名的金属中会包含这一颗星么?
想这些问题,比想狼人、贫富差距、以及战争等等问题要幸福多了。
星空距离人类生活的世界很远,它不能解决下一顿面包在哪里的问题,但是仰望星空,想象那些神话、命运等等能让人觉得舒适。
未来并非一片暗淡,还有希望在前方照耀。
“你在看什么?”菲利克斯问到。
波莫娜抬起头,看向菲利克斯。
“过来,它美极了。”波莫娜朝着他招手,于是菲利克斯跑了过来,凑到观察口观看。
“这是牧夫座ε,是天上最美的星星。”
“我觉得还好。”菲利克斯说“我见过哈勃望远镜拍摄的星云照片。”
就是这样,当美女取下了面纱,那股神秘感就没了,失去了那股神秘感,美女的魅力就要抵消九成,男人们很难对她再产生兴趣了。
“你再看看这个。”波莫娜用魔杖在半空中画出火线,在漂浮的星像图中将春季钻石链接了起来“这颗星是猎犬座的主星,‘查理的心脏’,1660年的一天,它的发现者在返回伦敦之前的那天晚上,这颗星星格外耀眼,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
菲利克斯摇头。
“查理二世是查理一世与亨莉雅妲·玛利亚王后的长子,他的童年生活幸福,受到很好的教育,但是在他12岁时,英国内战爆发,15岁的查理二世被一世派往西英格兰担任名义上的总司令。那些成年的议会军军官根本不将他这个小孩子看在眼里,一群大人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他不得不离开英国,去巴黎与母亲汇合,1649年1月30日,革命派克伦威尔在彻底击败保王党后,以议会的名义将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废除了国王,宣布英国政体为共和国,成立了由资产阶级、新贵族联合执政的政府,摇身变为事实上的军事独裁者。查理到达法国,法国和荷兰都拒绝接纳他,转而去西班牙,欧洲各国的君主都对他不感兴趣,穷困潦倒的查理二世经常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于此同时英国封建势力并不甘心失去既有特权,于是他们辗转联系上在法国巴黎避难的查理,推举其继位为苏格兰国王,就在查理二世抵达伦敦的第三天晚上,这颗星格外明亮,人们相信他的回归是上帝的旨意,可以说斯图亚特王朝正式复辟与这颗星星有一定关系。”
“哇哦。”菲利克斯惊叹不已。
“当时猎犬座是牧夫座的一部分,一直到1690年它才成为一个独立的星座,你知道查理二世做了什么有名的事么?”
“他是个喜欢挥霍的快活王……”
“哦,那是你在学校课本上读的,对吗?”波莫娜问。
菲利克斯点头。
“来,坐下。”波莫娜坐到了望远镜旁边,用软布包裹着的长凳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等菲利克斯坐下后她又说道“独裁者克伦威尔是个很严格的人,他全面实行清教徒式的生活,你还记得你以前过的生活吗?”
“是的。”菲利克斯面露惧意。
“你觉得快乐么?”
菲利克斯快哭了。
“在克伦威尔统治下的人们也是这么觉得,克伦威尔是清教徒的支持者,不能吸烟、不能喝酒、不许看戏、不许跳舞。”
“那当时的人干什么?”菲利克斯问。
“战争,扩张,但克伦威尔勇敢地站出来揭示了宫廷的**,让人们了解了社会的黑暗,王室通过一再加税维持奢靡的生活,他将一群农夫训练成了铁骑兵,自查理一世被送上了断头台之后,爱尔兰已成为起义者、国外王党分子和欧洲敌对国反对共和国的跳板和基地,他派兵进行镇压,他的军队在都柏林登陆,稍事休整后即引兵北上,于9月3日包围了德罗赫达,城陷后,克伦威尔下令将城内投降之敌以及男女居民全部杀光,这场杀戮整整进行了两天,死难者达3500。”
“我的天啊。”菲利克斯说。
“你该说梅林的胡子,你已经是巫师了。”
菲利克斯吐了一下舌头。
“后来奥利佛·克伦威尔死了,查理二世即位,他并没有下令铲除所有追随过克伦威尔,害得他穷尽潦倒的人,他只是处死了那些动手杀死他父亲查理一世的凶手,并没有扩大影响,让局面恶化,以至于内战再次爆发,他登基后所有的基督徒将享有‘良心的自由’,他和他骄傲的父亲不同,是个脾气随和的人,对不同的宗教信仰持很宽容态度,但是由国教徒控制的议会抵制了国王的宽容,最终谈判破裂,在伦敦瘟疫、大火以及荷兰战争战败后,1670年查理与法国签订的密约,英国与法国一起对荷兰发动战争,秘约中规定在合适的时候,查理要宣布自己为罗马天主教徒,而议会却日益的反对法国、反对天主教,议会进而要求查理撤回发布的信教自由宣言,要求国王同意审查条例以排除罗马天主教徒担任任何政府职务。”
“我知道,这是利益关系!”菲利克斯说道。
“没错,利益关系,在前几年,当神秘人统治魔法世界的时候也成立了一个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他代表的是纯血的利益,像你这种麻瓜种巫师,如果在魔法部任职是要被解雇并且驱逐的,甚至于还有姓名之忧,他们不得不跑到森林和山里躲避搜索队的追捕。”
“为什么要这么对麻瓜种?他们不也是巫师吗?”菲利克斯费解得问。
“这和我跟你说的那段猎巫的历史有关,相当多的纯血巫师依旧认为麻瓜会继续狩猎巫师。”
“但不会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你妈妈不会伤害你,不代表所有麻瓜都不会。”波莫娜硬着心肠说“还记得哈利波特么,他的姨父和姨母就虐待他。”
“虐待和猎巫不一样!”
“爱因斯坦说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不同不过是个持久的幻觉,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你知道当时的麻瓜为什么要猎巫么?当收成变差了,或者瘟疫流行,乃至于谁家的马生了个畸形的幼崽都要怪在巫术上,麻瓜政客很擅长推卸责任,当人们将怒气宣泄出来后,恢复了冷静,一些有学问的人将知识教给那些愚昧的人,他们明白天气变化和小冰期有关,瘟疫流行和跳蚤老鼠有关,以前所以为的巫术和诅咒作祟是错误而愚昧的,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于是教会被推了出来,成为禁锢思想的罪魁祸首,如果下一次还有别的天灾发生,他们也会将责任推卸到别的地方,比如全球变暖是因为牛放的屁太多了,制造了温室气体,他们还伪造了一大笔数字,用权威告诉世人,愚弄世人,维护他们的利益,这一点人从未改变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希望永远不会发生,有新的现有医学无法战胜的流行疾病,政客们还是会继续将责任推给别人,只是现在麻瓜不相信有巫师和巫术了,估计会把责任推给别的人。”
“比如谁?”
“和他们不一样的人。”波莫娜厌倦得说“他们读的书还有老师在课堂上教的东西和平民是不一样的,现在掌权的是议会,没有平民喜欢生活奢靡的皇室,女王的珠宝可不算多。”
“所以,课本上说查理二世是个喜欢艺术,天性懒惰的国王?”菲利克斯似懂非懂地说。
“在那场人类和瘟疫的对决中,人类其实输了,黑死病是自己消失的,如果有一种疾病不会消失呢?”波莫娜问菲利克斯。
“比如?”
“狼人,还有纯血主义,以及黑魔王。”她将最后一个名字念得很轻,避免某只窗外的乌鸦听见“你见过他了,对吗?”
菲利克斯点头。
“我现在明白埃德加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你了。”他上下打量着她。
“怎么个不一样法?”
“她很可怕。”菲利克斯学着波莫娜的样子低声道。
“是他。”波莫娜纠正道。
“他说话都是用的命令的口气,埃德加对他言听计从,才一天他就把这里收拾成现在这样了。”
“都是他干的?”
“克里切也帮了不少忙,外面的舞厅我们是用混凝土搭建的,我没想到魔法建房子居然那么快。”
“这是恐惧的力量,能榨出人的潜能。”波莫娜抚摸了一下菲利克斯的头发“去睡觉吧。”
菲利克斯懵懵得站了起来,他脑子里被塞了一堆知识,需要时间消化。
“明天我还能再来吗?”就在波莫娜想继续观看星星的时候,菲利克斯在书房门口问道。
“当然可以。”她笑着说。
于是菲利克斯小跑着走了。
等菲利克斯踏在木制楼梯的脚步声传来时,一个人影如雾般在虚空中出现,他走到她的身后将她抱住,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觉得我该用赤胆忠心咒吗?”西弗勒斯低声问到。
“咱们家里可有个小间谍。”波莫娜说“我刚才想到一件事。”
“什么?”
“格林德沃在和阿不思一起的时候,两只眼睛都是好的,后来怎么瞎了一只?”
“也许是因为他又做了什么危险的实验。”他没精打采地说。
“你知道观看望远镜是怎么样的么?”波莫娜闭上了一只眼睛“就像这样。”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猜他用望远镜看什么,把眼睛弄瞎了?”
“别说了。”西弗勒斯捧着她的脸说“你真美。”
她希望他能说点别的,比如“我爱你”什么的,这个称赞让她很美安全感,但她还是让他吻了她。
她只希望他不是金飞贼,只记得第一个碰它的人。
1月9日的生日花是月桂,它的花语是蛊惑,那是一种比热情还要让人失去理智的力量。
“黑魔王跟我说起了生日花,你知道为什么?”在一个吻的间隙,他低声问道,他喷出的气在她唇边滑过,像羽毛滑过般痒痒的。
“我们在山洞里遇到了一颗山荷叶,那是他的生日花。”
“你的生日花是什么?”
“威尔士罂粟。”她颤抖着说。
“我就知道你是个邪恶的女巫!”他咬着牙说着,像是想张开嘴将她给吞了。
“那种花的花语不是这个意思。”她使劲推开他的钳制,但这好像起了反效果,他的呼吸变得更急促了。
“那是什么意思?”
“Heaven-flower(天国之花)。”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带着娇怯和温顺,他一下子不动了。
她悄悄抬起头,发现他正在凝视着她,那眼神很怪异,就像她不是真的。
“挺蠢的是吗?花语居然还是在说花。”她没话找话得说。
“我以为我会下地狱。”西弗勒斯梦呓般说道“我现在在天堂?”
“我一直以为,图书馆就是天国。”她环视着周围的书架,月光从望远镜的观察口照了进来,不用蜡烛就可以看到书脊上的书名。
“没错,我绝对在天堂。”他得意地笑着,露出了一口黄牙“因为只有在天堂才能见到天国之花。”
“什么?”她困惑极了,老蝙蝠又在发什么疯?
结果他却畅快地大笑了起来,真是个十足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