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子看着虎妞已经是哑口无言,却是大手一挥地命令道:“刘捕头,她们跟那个毛贼分明是一伙的,将她们都押回衙门,等我爹亲自发落吧!”
“我们跟她根本不认识!谁让你看起来是像坏人,且她喊救命,我当然是帮着她了呀!”虎妞当即进行解释,并指明缘由地道。
虎妞有着一颗正义且纯洁的心,却不知是不是真有相由心生这一回事,她的语气、举止和神态都极能给一种信服感。
当下如此解释,哪怕是贾公子都是信了几分,心知她确实是见义勇为而已。只是贾公子冷哼一声,似乎不打算这般善罢甘休,仍然还想要将刘捕头将虎妞缉拿下狱。
刘捕头是一个精明人,当即压低声音道:“贾公子,这事恐怕不妥!你应该看得出,这个女娃不可能跟一个毛贼是一伙的,且她的来历怕亦不一般!明年就是京察之年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给贾大人惹麻烦啊!”
贾公子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想要狠狠地教训虎妞这帮人,但刘捕头的话让他不得不顾虑,毕竟事关他老爹的前途。
虽然有了顾忌,但他还是得理不饶人地说道:“现在因为你的阻挠,让偷本公子钱的那个臭婆娘给走了,你得赔偿本公子的损失!”
“要不要我去追她回来?”木英却是主动请缨地道。
虎妞却是摇了摇头,显得妥协地询问道:“她偷了你多少钱?”
“一百两!”贾公子的嘴巴微微翘起,当即狮子大开口地道。
这其实是他的一个小手段,故意开出这么一个高价。若是这个丫头赔钱给他,那事情便就此了结,但若这个小丫头敢于反抗的话,那他就有充分的理由让她们下狱。
“哪可能这么多呀!”虎妞的底线不超过十两,但一百两已然是远超过了她的心理所能承受的范围,且那个妇人怎么可能抱着一百两跑得这么轻松。
这……
刘捕头脸上亦是露出难色,无奈地扭头望向旁边的贾公子,发现这个贾公子开出这种离谱的价钱,摆明还是要生事啊!
“赔给他!”
却是这时,一个声音淡淡传来。
众人刷刷地望向,却见一个年轻书生出现在这里,神情显得从容自若。
虎妞第一时间便知道是谁的声音,扭头望着突然出现的哥哥,虽然没有发出抗议,但撅着嘴巴显得闷闷不乐的模样。
咦?
张捕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林然,却不由得多瞧了几眼,似乎还让他看出了一些名堂。
林然的意志传达,自然有人将银子赔给贾公子。
一百两白银,对于很多人而言,定然不能算是一笔小数目。但对于现在的林然,无疑只是一个小小的数字罢了。
贾公子看着林然出现,先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看着他赔银子带着虎妞走远,却是低咕道:“不过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举人,有啥得瑟的!”
“这个人不像是赴考的举人,身份恐怕不一般!”刘捕头望着那个背影,特别对方朝着驿站方向走去,很是肯定地说道。
贾公子却是冷笑一声,显得傲慢地道:“有多不一般,能跟本公子相比吗?”说完这话,还得意地扬起下巴笑了几声。
刘捕头望着得意洋洋的贾公子,心里却是暗暗地叹息。不过是小小州同知的公子就敢如此猖狂,在这个天子脚下,分明就是在找死。
林然领着虎妞这个丫头朝着驿站而去,看着这个丫头还闷闷不乐的模样,便用说教的语气道:“整天就知道多管闲事,这次长教训了没有?”
之所以选择妥协,未尝不是想要这个野丫头尝尝“苦头”。让她长一些教训,不要每次看到恃强凌弱的事情,都要跳出去仗义出手。
“哎呀!有人喊救命,我肯定是要挺身而出的呀!”虎妞无疑是辜负了林然的一番苦心,却是没有悔改的意思地反驳道。
还不等林然说教,虎妞却是反过来埋怨道:“哥,倒是你为什么要赔这么多钱给那个坏蛋呀?搞得我都有点不高兴了!”
“你还不高兴,那你想我怎样处理这件事情?”林然被搞得是哭笑不得,反过来质问道。
“当然是跟他讲理呀!再不行的话,你就亮出你的身份,看他还敢不敢对我们狮子大开口!”虎妞理所当然地说着,似乎是感觉到哥哥目光不善,语气显得缓和又道:“我们可以赔一点,我确实有小小的不对,且赔了钱,那他就不会再找那个妇人了,但不能赔他一百两这么多呀!”
林然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并在虎妞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且不说,以他们现在的身家,一百两根本就不算是钱,并不需要如此的斤斤计较。若是他此时亮明身份,极可能被有人之人利用,让他落得一个以势压人的坏名声。
明明用一百两就能摆平的小事情,却非要用一个如此若愚的办法,他自认丢不起这个脸。
最为重要的是,若真是心有不甘,想要给这个贾公子一点教训。等他上任后,有的是手段对付这位下属官员的儿子,根本不需要现在就出手。
二人说话间,已然来到了通州驿站。
驿站,虽然干的都是迎来送往的活,但同样有高低贵贱之分。通州是天子脚下,无数达官贵人进京,一般都在通州驿站落脚。
林然现在是朝廷的正四品官员,且已经由地方官变成了京官,自然是有权享受这种官员的福利,这一路亦是多住在驿站中。
当然,他亦看到了驿站的种种弊端。由于官员的贪婪,加上驿站官吏的浑水摸鱼,致使朝廷在驿站的支出与日俱增,且地方的百姓是苦不堪言。
“你一个举子也想要住进咱这通州驿站,你确定不是要做梦吗?”
守在门口的一名衙差看着林然来到门前,似乎是要走进来的样子,当即感到荒唐地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