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城,地处大陆最南端,跟西伯利亚的冷空气隔着很多座大山。这到了深冬时节,反倒会时而回暖,不像北方直接进入冰雪的冷天气之中。
如今的雷州城跟以前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很多商贩云集于此,让到街边的商铺都很是兴旺。哪怕是街道之中,亦有着很多马车和行人的身影,显得颇为热情。
张敏的酒肆坐落在广潮南街,酒肆经过翻新后,生意变得更加红火。面对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商旅,她的心思亦是活跃起来,还想要赚更多的钱。
这不,最近她跟联合银号借了一笔钱,打算在旁边经营住店的买卖。跟着她有一种想法的,还是苏娘和李春燕两个好姐妹,她们亦是决定到联合银号借钱扩大买卖。
"这个冬天不太冷呢!"
张敏是普通民妇的打扮,在忙碌一番后,挺着大肚子坐在竹椅上,眯着眼睛望着街道外面,感受着这个少有的暖冬。
突然之间,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变得如同月牙般,脸上亦是洋溢着笑容。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丫头从马车跳了下来,将手里提着的肥蟹急匆匆送进来道:"张敏,这蟹煮粥肯定很好吃,放哪里给你呢?"
"给我就行了!虎妞,要不要我给你留点呢?"张敏微笑地伸手,眼睛带着溺爱地询问道。
"不用了,我买了条好好吃的鱼,我会吃很饱的!"虎妞将肥蟹交给她后,便又是急匆匆地离开,一副火急火撩的模样。
对于虎妞这个急性子,她亦是已经习惯了。虎妞是一个极富有正义感的人,性格很是耿直,只是做事却会给人一种很莽撞的感觉。
"是男孩还是女孩好呢?"
张敏伸手抚摸着大肚子,却是涌入一个小纠结。原本她应该是义无反顾地期待着男孩,但跟着虎妞接触后,她却不再排斥女孩,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着女孩。
虎妞从张敏的酒肆离开后,又将从码头鱼市又给苏娘和李春燕分别送去,而从李春燕的裁衣店取到了一件新做好的衣服。
日已渐渐偏西,不过冬日是光有亮度而没有温度,给人一种离得很遥远的感觉。
虎妞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心情好就去帮哥哥打理一下联合银号的生意,想出城玩就会找寻各种借口出去玩,过着这各逍遥自在的日子。
马车在府衙门前广场停下,她喜欢走正门,并不喜欢从后门回去。
正要走进府衙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妇人远远地望着这里,她的脚步不由得停住了。站在原地抬头望着那个妇人,想知道对方是不是要告状或申冤,那她倒亦可以帮忙的。
只是好一会,那个妇人都没有过来,正当她想要主动走过去询问的时候,那个妇人却是突然转身离开了,却不知道是站在那里发呆还是害怕她才离开。
"哥,我回来了!"
到签押房的时候,她大声喊了一句,结果发现没有得到回应,进到里面果然没有看到哥哥。她知道哥哥不在签押房,通常就会在后花园或花厅,不然就是玩那把鸟铳。
她哥哥现在好多了,以前基本都宅在府衙里,现在偶尔还会带她到外面用鸟铳打猎。
到了后花园,她看到哥哥正在会客,除翁掌柜、沈六爷、赵富贵这些熟人外,还有两个陌生人。过去打招呼的时候,知道这两个人都姓翁,跟翁掌柜是族亲。
看着这两位的出现,特别是看到他们二人的神情,她隐隐觉得有着不好的事情发生。不过,她没有当面询问,而打算回头再进行打听。
在吃晚饭的时候,她直接问起了先前的疑惑道:"哥,翁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呀?"
"你听谁说的?"林晧然正准备下筷子,不由得疑惑地望着自家的傻丫头。
"我猜的呢!"虎妞老实地回答道。
林晧然轻叹了一声,微微点头道:"是的,翁家被一伙强盗洗劫了!"
"啊?不是说翁家在潮州府很厉害的吗?"虎妞瞪起眼睛,心里有着小震惊。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潮州府被倭寇入侵,搞得大家只盯着倭寇,结果给那伙强盗有了可趁之机!"林晧然给虎妞夹了一只虾,跟着她分析道。
"哥,那你说我们长林村要不要防一防呢?我们那里没有城墙,我突然觉得很危险的哦!"虎妞突然一惊,却是想到了自己家里。
咦?
林晧然顿时愣了一下,发现这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长林村固然是人丁兴旺,族人亦很是齐心,但却难免亦给人盯上,便是点头道:"是得防一防!"
"那我回去跟大伯商量这个事!"虎妞咬着虾,当即决定道。
"好吧!"林晧然无奈地望了这个野丫头一眼,又给她打到理由回长林村,便又是说道:"你的花姐姐不是喜欢吃我做的刺身吗?明天请她过来,我做给她吃!"
"明天我就想回长林村了呢!"虎妞的眉头顿时蹙起,挎着脸说道。
"你后天再回!"林晧然当即板着脸,发现这个野丫头遇到点事,就恨不得即刻就行动。
"哎呀!我刚刚都计划好了,你这样搞乱我的计划,我会很...烦!"虎妞的脸蛋被掐住,但还是漏着风地将话说完。
林晧然掐着她肉肉的脸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让你做点事乍就这么难了?信不信我剥夺你外出的权利,整天就关你在家里,让你活活闷死算了!"
"你闷死我,你就没有妹妹了!"虎妞却是不惧,用着得意的眼神瞟着他,并摆脱是一副"我不信你将我闷死"的神情。
"谁稀罕?"林晧然冷哼一声。
"哥,你应该稀罕的!"虎妞认真地说着,然后掰着手指一件件地数着道:"你懒床我可以吵你起床,你生病我可以灌你吃药,你不肯结婚我可以帮你下聘!"
"虎妞,你再数下去!我就要直接掐死你了!"林晧然眯起眼睛,目光流露着一份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