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并没有卖关子的意思,便是侃侃而谈地道:“大明宝钞的失败在于:朝廷只管发行,却拒绝进行回收,甚至都不许用于缴税。只是货币的成败的关键是在于流通性,田亩贷一旦有了可观的规模,联合钱庄完全可以发行纸钞。单是确定纸钞能够用于归还田亩贷的贷款,便能够让受贷者接受这种纸钞,而纸钞亦是具有了一定的田产属性。如此这般,便能够达到以点带面的效应,联合钱庄的钱纸必定能够成为最畅通全国的纸钞,甚至成为大明的官方货币。”
跟着目前的利益相比,他更看重长远的利益,甚至是那个官方货币的身份。
联合钱庄虽然已经有了很强的信用,但光是信用发行的纸钞无疑有着很大的局限性,不论商品还是纸币,只有流通才能产生价值。
若是联合钱庄所发行的纸币能够被普通百姓所接受,那么自然会取代白银和铜钱的地位,进而成为大明的官方货币。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联合钱庄哪怕是一文钱不赚,亦是能够从中得到让人看不到的“铸币税”,亦能让大明摆脱对海外白银的依赖。
正是如此,田亩贷的出现不仅是扶贫,而且是要跟联合钱庄的利益跟普通百姓绑到一起,更是为联合钱庄能够成为中央银行打下扎实的基础。
花映容到了晚间不外出都会换上素色的长裙,肩宽而显高雅,胸富而勾魂魄,活脱脱的一个衣服架子。
她居家虽然扎一个随意的垂挂鬓,两缕秀发跟着那张精致的瓜子脸相益得彰,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妩媚。
哪怕她此刻仅是咬着嘴唇抛个媚眼都让人发疯,只是她绕到林晧然的大腿前,将身体探向呼吸突然急促的林晧然,那双美眸直勾勾地望着林晧然的眼睛询问道:“相公,你是不是文曲星下凡?”
林晧然感受着这女人身上散发的体香,看着这张无可挑剔的脸暗暗咽着吐沫道:“那你是不是千年牡丹花变幻来人间?”
“本妖今晚便吸了你这个文曲星!”花映容却是妩媚一笑,却是主动吻了上去,已然是动情的模样。
林晧然从来都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挥,何况还是如此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已然打算降服这种牡丹妖。
或许今晚圆月催情,或者是双方都进入了角色,或许是竹椅让这对男女感受到新奇的乐趣,今晚的夜不再那般宁静。
夜渐深,北京城上空高悬的圆月如玉盘般,让这里宛如是白昼一般。
由于宵禁制度的原因,除了偶尔出现的打更人,便是巡视的五城兵马司的将士,各个坊门已经上锁,各条青砖街道显得静悄悄的。
只是中秋佳节临近的缘故,京城明显多了一些喜庆的气氛,一些调皮的孩童还在自家宅子到处走动。
顺天贡院很多考生似乎是被这轮圆月勾起了思乡之情,面对着这轮皎洁无暇的圆月,却是选择在考舍中继续答卷。
一座新修的阁楼上,一个少女对着窗外的圆月为着后天弹劾御马监的奏疏而绞尽脑汁,感受着跟她这个年纪不相符的烦恼。
只是拉得更广一些,很多官员同样有着各自的烦恼。像明天中秋的拜访该从哪家开始、携带什么样的礼品、该说什么话等,这些都足够让他们辗转难眠。
西院的庭院静悄悄的,连同秋虫都没有动静,只是月色将这里渲染得宛如白昼般。
一番**之后,二人感受到久违的舒畅淋漓。
林晧然显得满足地躺在床上,正是回味着刚刚的美妙,却是突然想到娃娃亲的事情,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相公,你有心事?”花映容显得意乱情迷地偎依着林晧然,显得关切地询问道。
林晧然亦是想起今晚夜宿西院的意图,便是将娃娃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相公是在担心什么?”花映容听了事情的始末后,却是疑惑地询问道。
林晧然伸手揽住花映容的香肩,显得很是认真地说道:“自然是担心需要牺牲咱们儿子的前程了!”
“不说这个事情很可能不是皇上授意,哪怕雷儿当真要跟那位小县主结亲,咱们林家十几年后还需要看谁的面色?”花映容得知林晧然的顾忌,却是不以为然地道。
林晧然借着透进来的亮光打量着身旁慵懒的女人,显得意外地询问道:“你对相公这么有信心?”
“是想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花映容显得狡黠地微笑道。
林晧然当即侧卧着身子,显得虎视眈眈地威胁道:“自然是真话,若是敢欺瞒相公,今晚非将你治得服服帖帖不可!”
“若是十几年后,咱们林家还是无法达到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度,儿子不进仕途反倒是好事!”花映容很是认真地说着,而后又是补充道:“只是相公从一个贫寒的书生到如今当朝文华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只不过是十余年的时间。若是再给相公十几年,我林家定然能够达到一个无视这种规定的高度,我为何担心雷儿能不能进入仕途呢?”
林晧然突然苦涩一笑,这才意识到花映容跟吴秋雨并不相同。
吴秋雨出身于官家,骨子里还是有着一种“本分”的思想,愿意遵循着这个时代的规则。只是花映容自出于商户,她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野心家。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不允许,恐怕这个女人早已经执掌花家,甚至会走上从政的道路,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做自己的得力助手。
林晧然看到花映容对这个事情并不抵触,便是做出决定道:“既然你不反对的话,若是事情真是皇上授意,那么咱们便让雷儿跟那个小县主结娃娃亲吧!”
“相公,你觉得真是皇上授意吗?”花映容印象中的隆庆是一个傻白甜的人,那双美眸认真地询问道。
林晧然面对这个问题,亦是轻轻地点头道:“应该不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我跟徐阶斗得正是关键时期,哪怕有高拱这个盟友,我亦不能掉以轻心!”
“相公你的顾虑是对的,不过此事真是李贵妃所为,咱们恐怕得跟她换一种相处模式了!”花映容轻轻地点头,而后带着一丝恼怒地道。
林晧然却是不在意李贵妃,甚至打心里没有想李贵妃放在眼里,却是不再压抑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心,已经是堵上了那张诱人的小嘴。
今晚的月很圆,他不想辜负这个良辰美景,好好地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