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子画的很慢,顾云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带着儿子在门口逛了一会儿进来,他才将桌面上作为参照物的笔墨纸砚画完。 大概是不习惯这种画法,所以画像呈现出来的,还是很接近水墨画的样子。 顾云冬看完后,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始指导。 果然,靖平县的县学夫子,和天海书院的夫子还是有差距的。 她想了想,将儿子放在地上,让他扶着凳子,“迟迟,你站在这,娘亲给你画一张画好不好?” 迟迟被顾云冬画过好多次,从小到大,每个月的都有。 如今他的画像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叠,放在顾云冬的空间里了。 所以听说要给自己画像,小家伙条件反射下的一动不动了。 顾云冬失笑,对一旁的曹夫子说道,“麻烦帮我看一下孩子。” “……好,吧。”这就有些为难了,他不懂看孩子啊。 顾云冬已经低头开始画起来了,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一下儿子。 迟迟已经从左边的凳子移到了右边,到底年纪小,哪可能真的一动不动,他已经尽量保持自己最完美的状态了。 好在顾云冬不强求,儿子的模样早就印在了脑子里,她只是需要个参照物而已。 迟迟很快被曹夫子抱着坐在了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大苹果,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啃了。 顾云冬画的很快,曹夫子因为怀里抱着个孩子不好过去看,屋子里另外一位训导却已经好奇的站在顾云冬身后,看着纸上那个活灵活现的孩子目光发亮。 等到顾云冬放下笔,满意的端详之后,身边便传来好几道惊呼声。 她一怔,回头就看到不止那位训导在,邵青远几人也已经回来了。 除了邵青远含笑看着自己之外,其余三人都一脸震惊的样子。 就连小心翼翼抱着迟迟,全副心神都在孩子身上的曹夫子也不由的看向他们的脸部表情——这是发生了什么? 好在这会儿邵青远将孩子接了过去,曹夫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看向桌子上的那幅画。 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画,又抬头看了看迟迟,再看了看画。 真的是……一模一样。 怎么能这么像? 曹夫子想说什么,岑澜的动作却更快,直接上前,惊喜的问道,“夫人,您,您的炭笔画是何人所教?这也太像了。您不知道,前几日我和同窗还在讨论这种画法,却始终不得其法,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不知道夫人能否指点一二?” 顾云冬讶异的看向他,这位岑举人倒是个不在意世俗偏见的人。 就算方才他夸过曹夫子说话通透,却也看出他内心深处对女子依旧保持高人一等的姿态。 岑澜却提出直接教他?? 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头,蹙眉道,“不行,这样不妥。男女有别,夫人若是单独指导我怕是要被人说闲话。不如这样,夫人就在这县学挂个名,当个女夫子,专门教学子炭笔画,我等也能趁机学习一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