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远起身笑道,“之前刘训导不是离开县学了吗?总要找个适合的人补上的。城南有位举人,曾经给某位县令当过师爷,后来那县令犯了点错被贬了。这位举人便也回到了靖平县,他似乎还想往上考一考,前几日去了同窗那里探讨学问,今日才回来。” 靖平县读书人少,能考上举人的就更少了,更别说进士。 所以这举人在县城的地位也很高。 邵青远寻摸了两日,这才看中他的。有当师爷的经验,也算是见多识广,有管理能力了。 顾云冬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替代训导的人了,只不过…… “他既然想继续参加科举考试,肯定是要专心读书的,那他会同意当这个训导吗?训导的活儿可不少。” 洪主簿笑着回,“夫人放心,岑举人参加科举就是想当官,先前当县令师爷也是冲着这点去的。只是运气不好,那县令还没能带着他更进一步就被贬了。如今能进县学当训导,何尝不是一条往上走的路?但凡县学出几个秀才举人,他只怕比自己考试还要走得快。” 举人本就有了为官的资格,岑举人虽说过了乡试,但名次很低,想要进京考进士,他自己一点底都没有。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懂得及时止损,便开始自己谋官。 一开始他的目标是靖平县县衙,然而上上任的县令不是个好的。岑举人看出来了,担心跟在他身边做事会把自己给赔进去,就去了其他县城。 可惜,运气不好,他跟的那个县令倒不是个贪官,可却是个宠妾灭妻的。宠的那个妾氏无法无天,连带着妾氏的娘家也仗势欺人,结果欺到了贵人,那县令受了那妾氏娘家的连累,被贬官了。 岑举人无奈只能回到靖平县,这个时候的靖平县已经是徐大人的管辖之下了。 县衙班子里的人都满的,也没有他能挤进去的位置。 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现在。 顾云冬听了表情纠结了下,这位岑举人——对当官是有执念吧? 洪主簿解释,“岑举人祖上出过大官,后来虽说一代代没落,但他父亲祖父还是坚持读书,想着就算不能重现祖上辉煌,最起码也要有个官衔,不至于辱没了祖宗脸面。也就是他们家底子还不错,有那么几间铺子收租子,家人为了读书又过的节减,不然也耗费不起。” 他说完,转头询问邵青远,“大人,如今岑举人回来了,是否招他过来?您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资格胜任训导的位置。” 邵青远点点头,“行,你叫人过来吧。” 洪主簿很快离开了,顾云冬也不打扰邵青远做事,转身去找迟迟了。 小家伙就在县衙,如今县衙修葺的差不多了,也就一些外部城墙还在善后。 后衙已经清爽许多,小家伙这两天喜欢在后衙的梅花桩玩,让人扶着他的手,在桩子上使劲蹦跶。 顾云冬过去的时候,迟迟正努力的伸着小脚脚往另外一个桩子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