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的旨意一下,盛京城内顿时一片鸡飞狗跳,非但孙之獬被拿下了,一同被拿下来的还有十几个汉官以及书坊里百余个工匠,都被一一拿了下来。
至于罪名嘛——“私印**”。
文字狱!
我大清国可擅长这事了!
不但是轻车熟路,而且还是我大清看家本领,在另一个世界是在这边儿同样也不差,毕竟这可是骨子里的手艺。不过只用了两天的功夫,就拿下了一千三百余人。
“啊,疼啊......冤啊......”
在接下来的两天之中,步兵衙门里,凄惨的哭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有大汗的严旨,步兵衙门自然用尽各种手段折磨这些,各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在这里不断的上演着,别说是对罪人用刑了,就是对于女眷,那也是“日夜嬲之”。
受了几天的刑,孙之獬还活着。不过活着也不比死了强多少,受尽酷刑的他,现在身上都看不到一块好肉,全都是烙铁的烙印,一双手腕和一双脚腕却都被打折了,人虽然活着,可那怕就是喘气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悔不当初啊!
早知道就不该写那个书啊!
孙之獬恨啊!
他多尔衮难道就不想入主中原了!
自己明明出了一个好计啊!
他多尔衮怎么就没看出这个计谋中的好处呢?这当真是鼠目寸光之辈啊。难怪到最后居然被人灰溜溜的赶出了中原,像他这样瞻前顾后的怎么可能成就什么大业?
“孙之獬,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冤啊!”
又一次,孙之獬哭诉起来。
“我是一心为了大清国啊!”
孙之獬可怜兮兮的说道。
现在他甚至想高呼,我为大清流过汗,我为大清流过血……呃,血是刚流的,受刑的时候,流的血老多了。
“请大人替在下禀报大汗,奴才,奴才也是为了大清国啊!”
“为了大清!”
额尔泰冷笑道。
“为了大清,你做的就是这种事?说吧,你是受谁指使?”
“没,没有人指使啊……”
孙之獬辩解道。
“你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额尔泰冷笑道。
“来啊,把他儿媳、孙女都拉过来,让衙门里的奴才好好的过过瘾!”
“啊!额大人,额大人,不能啊,不能啊……”
孙之獬闻言惊恐的尖叫着,哭喊着,
可在这地方,那里能听着到他的哭喊声……
就在孙之獬受刑的时候,洪承畴也是终日惶恐不安的当着差,他的心里也害怕啊!
从大汗下令严查时,他就知道所谓的“**”不过只是名义,大汗是趁机打压汉臣啊!
不是打压汉臣,是为了让汉臣明白一个道理——现在他们是大清国的奴才,而不是汉人!
其实,洪承畴和孙之獬一样,他的内心深处同样妄图洗脱自己的失节投敌之罪,所以就殚精竭虑想让整个神州一起陆沉,人人都给大清留辫子做奴才,只要神州大陆被大清国占领了,那他就是大清国的功臣,就不再汉奸。
搁过去,这样的心思自然为多尔衮所喜,可是现在不一样啊。现在大汗要的是罗刹,是欧罗巴啊!
至于中原……回不去了,而且大汗也不愿意回啊!
柿子专挑软的捏啊!
那个孙之獬简直就是糊涂至极啊!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挑什么事啊!
就在洪承畴心里骂着孙之獬不识时务时,那边有内臣请他进宫,一见到多尔衮,洪承畴就急忙跪下来磕头道。
“奴才洪承畴叩见主子!”
“洪承畴?”
放下手中的奏折,多尔衮仔细端详他,然后说道。
“**一案,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啊!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洪承畴的心头一紧,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天的应对了。
“奴才以为,**一案,不但得严查,还得重罚。”
这会洪承畴那里还会问得上被关的不少人都是汉臣,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保住自己,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要是不能重罚,就不能让满朝的文武引以为警,现在正是我大清西进关键之事,有些奴才不知轻重,不知体会上意,一味寻衅,试图挑起我大清与明国争端,表面上是为大清,可心里却是为了他们那点小心思,要是不重罚,又焉能断了他们的一已私心!”
这个洪承畴啊!
倒是见机的快!
点点头,多尔衮又看了眼他,满意的笑了笑了:你老兄是人才啊!任何时候,都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只不过他愿意当枪使吗?
“洪承畴,”
看着洪承畴,多尔衮问道,
“那以你之见,涉案人等应该如何处罚?”
“杀!”
洪承畴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但要杀本人,而且还要诛其九族,至于妇人,一率发给旗下为奴。非如此,不能正典法,不能警告世人!”
论心狠手辣,洪承畴和所有的文官一样,看似温文儒雅,可实际上,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动起手来,绝对不会拖泥带水,犹豫不决,毕竟,多年的宦海浮沉,让他们明白无毒不丈夫,为了保往自己的荣华富贵以及权力,可以不惜代价。
况且,这只是用其它人的命而已!
“那孙之獬呢?”
多尔衮反问道。
“本人当凌迟处死!尽诛其九族!”
然后洪承畴又说道。
“非但如此,而且在行刑时,还要把所有的文武官员都传过去亲自观刑,以让其引以为戒!”
……
诛九族!
凌迟!
啊......这,这怎么这样啊!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孙之獬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自己就是写了本书,想为大清国立下功而已,可不曾想功劳没有立下,反倒被莫名其妙捉来杀头。
杀头不说,还要凌迟,而且还要诛他的九族!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还讲不讲理啊?
被捆着身子的孙之獬,被押到刑场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所以然,他实在是不明白啊。
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可再不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在刑场上非但有他,还有他儿子。
“儿啊!”
“爹,爹,儿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传到孙之獬在耳中,然后就看见一个什么东西滚到了他的膝盖下面,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儿子的脑袋!
“儿啊......”
孙之獬不禁痛哭失声,可是这边还不等他哭,那边就有刽子手站到他身边说道。
“得罪了!”
说话的功夫,那人用力一扒,将他身上的衣裳给扒拉了下来,
要,要凌迟了!
孙之獬完全忘记了儿子刚死,他灰白的嘴唇颤抖不止。满脸掩饰不住恐惧的他,惊恐的喊叫着,呼喊着周围的围观的官员,喊着相熟的人名,试图向他们求救。可是在这个时候,谁敢站出来替他说话?
毕竟,血淋淋的人头已经砍掉好几个了。
操着刀子的刽子手,灵巧地在孙之獬的身上挖一块铜钱般大小的肉,然后在他的惨叫声中,将肉高高地举起来,向背后奉命围观的众臣展示。
“第一刀!”
血红的肉挂在刀尖上,围观的汉臣们无不是发出紧张地喘息,洪承畴更是发出不自然的轻咳,不用扭头他就知道众汉官的脸已经变了色。非但变了色,而且都流出了汗来,似乎在这一瞬间,他们都想到了自己。
哎,……
就在洪承畴的心底轻颤,强吸一口气时,那边刽子手的徒弟又大声吆喝道。
“第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