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行不行?”
萧玉掏出一节三丈余长胳膊粗阴气缭绕的漆黑木头,这木头扭曲扎结一个个恶心的术瘤如鬼脸般狰狞,隐隐有荡人魂魄的厉音传出。
“额?摄魂鬼木?姐姐,你舍得拿来用在这里?”
摄魂鬼木是木属道阶中品宝材,用作噬魂幡幡杆的极品材料,段德当初那杆若是用这玩意做幡杆,控制力也不至于那么差劲。
“弟弟要用姐姐自然不能小气,何况此次弟弟所为也是受我儒宗所托,这点儿材料姐姐也没有什么用处,偶然得来放在戒指中也是放着。”
“我这有荡魂精魄,废话不要这许多,拿去用便是,只要效果好,着些许材料不值一提!”
这时候晁玉春甩出一堆儿灰黑色拳头大自然带着七个孔洞的圆形石头,转身便出了这临时山腹,萧玉眉目一转,扫了眼干脆的晁真人,莞尔一笑,丢下手中木头也是跟着袅娜而出。
盘坐在一堆材料堆中的段德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一堆儿荡魂精魄,眼角肌肉不受控制的弹动,嘴唇也是抽动不停。
“贫穷限制了我的眼界,限制了我的思维,这些个拍卖会都拿来做压轴的玩意,他们竟然视作可有可无的普通玩意?一个简单的噬魂阵这是要摆出比格的节奏怎的?”
抬手摄过一块荡魂精魄细细把玩,晃动便能产生荡魂魔音,便是普通筑基修士被这声音荡过也会像灭害灵打过的蚊子。
“这些玩意炼制一杆噬魂幡和一个荡魂钟貌似材料也就差那么些主材啊?反正弄些边角料就足以支撑布置一个奢华的噬魂阵,嘿嘿,便是这两样材料,这一趟便值工钱咯!”
欣喜地段德顿时干劲十足,收起多余材料开始炼制阵基,而外层隐蔽阵法中并肩而立的两位大修这时候也在谈论他。
“晁黑碳你不是一直很抠门么?便是骗老娘的酒也没见你这般大气,今日这是为何?”
萧玉笑着打趣身边发怔的晁玉春。
“我是男人,不像你给个东西还扭扭捏捏,本就是要用的,有这小家伙的阵法我们的人和我们的安全多一份保障,如何舍不得?”
晁玉春难得硬气一回,梗着脖子标榜自己的果断和英明。
“嗤~~布置噬魂阵貌似用不着那么多荡魂石吧?”
萧玉显然是不屑这货的小心思。
“哦?那难不成就要那么多摄魂木?我俩心照不宣就别纠缠这破问题,有几成把握安然把那小子丢过去?最好我等一块儿过去,我可不想野狗般被追着满世界跑。”
晁玉春盯着远处那片混乱虚空,和稍近一些的巡卫,眼底深处有着些许忌惮。
“看出来了?他们这是在故意等我们呢,只不过宗里那群老油条没有大军靠过来而已,网是够大够密,却只有我们这两条苦命大鱼蹭上来。”
萧玉唇角带着些冷峭,美眸流露出来的不是惊惧而是莫名怨气,随即退后几步,手中玉笛清扫,整平一块地,放出自己的木榻,随意躺上去,似乎没了聊兴。
“地底隐藏着让我心悸的气息,应该是绝道灭修阵无疑,这是魔族为我等修者界专门研制的恶毒阵法,比厌道金兵器还要来得阴险,最近几十年方才出现,虽没有亲身体会过,却不陌生,难怪要那小子过来!哼!当我俩是弃子么?好大的狗胆!”
晁玉春手中攥着的镰刀微微颤抖,心中的愤懑显然没有表面的平静,以他们的地位都能随意算计,可见出此计策的人绝对不是简单角色。
“这便是你给那小子所有荡魂石的缘由吧?有过一次炼制祖级噬魂幡的经验,是不是能促成第二次?”
“不试试怎么知道?貌似你给的东西才是炼制那玩意的主材,我的仅仅是辅材而已,那种东西需要逆天气运方能成就,也不是每一次,每个修士都可以制作出来的。”
“也是,呵呵,那小子一身怨气缠绕,如此重的因果缠身还能活得如此自在逍遥,自是有其道理的。”
“不谋而合的见解啊,这根搅屎棍而今与我等相处还算是融洽,不好好利用似乎不是我等风格,只怕我等作为也在他人算计之内。”
“那又如何?我想便做,算不算计实在是无伤大雅的事,这小子着实可怜,命中注定的优异棋子。”
“棋子也要有能力方能胜任,光靠气运也混不到如今。”
“甚是!”
段德内心已有察觉,便是听不到这两位的交流也是无妨,他们要玩那就让他们玩便是,此生伊始便已注定,那又何妨?多活一天便是赚的,光棍的想法与他们这些操盘手不谋而合,看人演戏总是不如亲身参与来得激情,角色注定那便扮演好自己角色设定就行。
七日时间足矣让段德把噬魂阵炼制完毕,反正材料顶尖,手法亦是烂熟于心,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两位大修站在钟形山巅盯着镜影术中段德忙碌的身影,眼神各有不同,晁玉春表里如一的冷漠,而感性的女人眼底深处不无多余的怜悯。
而身临险地的段德嘴角同样有着意味深长的勾起,不是现在就有的觉悟,而是两位大修拿出材料的瞬间便是心如明镜。
凭着自身功法特殊性,段德在蛇眼周边布置阵基如鱼得水,没有多余的担忧,即便是被发现,他不敢确认自己十成把握逃脱,**成还是有的,与超出本界太多的女人睡过,哪里会真的就,没点收获?
“呵呵~~~这群人当真是把老子当猴耍么?这片天属于我的东西不足亿亿万分之一,爷玩得起的,就不知道你们是否也玩得起?”
段德隐伏纵跃在这群‘机器人’空挡间,并非他不知道这里有着猫腻,感觉不着什么心悸,不代表猜不到,既然这两个大能敢以身涉险,他又怕什么来着?
厌道金他不怕,连带着某些针对性极强的玩意估摸着对自己也就那么回事,若是修为与萧玉等人齐平,段德敢肯定没人可以这般玩弄自己。
而他等待的也就是这个时候的到来,装傻不是真傻,是不得不傻,心累不是真累,只是懒惰的思想给予的借口。
阵法布置期间没有出现幺蛾子,也不知道是蛇眼大意还是真就不在乎这几只老鼠的进犯,他们三人的行踪在这天兵界不是秘密。
“成,二位还有什么见解?直接起阵,乘机过界还是如何?想来二位与那边早已联系上,需要准备什么吗?”
阵法完成的段德怪异的眼神巡视二位仿若郊游的大能,一个安然躺在榻上喝酒,一个抱着巨大镰刀坐在地上打盹。
“弟弟不要喝两口?”
萧玉罗群稍挽,露出雪白匀称的小腿与莲足,闪烁着诱人的光彩,广袖举起酒壶间拢至香肩,丰挺斜搭在撑着身躯的左臂上。
段德也是没有那份当初的敬畏,上前几步接过酒壶仰头狠狠吹了一阵方才递还给她,唇齿余留的醉人味道着实勾人。
“姐姐这般作为便是要等待时机咯?”
慵懒的接过段德还回来的酒壶,萧玉慵懒的眯着美眸把精致的酒壶叼在唇间,伸着懒腰微微点头,翻身让出榻上半边。
美妙的背部曲线展示,翻过手轻拍榻上,段德上前倒也没有傻了吧唧躺上去,转身坐在榻上盯着混沌前方,一时间场面安静。
背后的清淡异香调皮的若有若无钻着段德鼻孔,少顷,均匀的呼吸传来,似是睡了过去,段德一时间思绪飘飞,目光似乎透过不可见的次空间盯着对面的魔莹莹。
磕在双膝的双手交叠,解开,良久重复,心不定?
右手三指轻搓,一条没有任何宝器波动的半心项链出现在指尖,低头默默盯着即将合成一颗完整的心,心中起落不定。
紧张得如同久远记忆中高考前夕那一夜,不自觉反手过去从萧玉唇间扯出酒壶独自喝着,却是再也没有那种酒该有的韵味,甚至不清楚喝进去的是酒还是水。
也许是段德扯酒壶的那一刻,萧玉耸着琼鼻醒转,翻身盯着他宽阔的背影,她能感受他现在的复杂心情。
她们相隔太近,哦,应该是说萧玉的纤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或许是安慰,或许也是无意识的动作。
他在害怕。
宽厚有力的手掌,那双能把她手握得青红的粗糙大手在颤抖,这便是传言中的男人么?
两道惊鸿若流星横跨,拉开暗色天宇幕布,方圆几十万里的血红色庞大阵法随惊鸿升腾,瞬时间化作接天之柱。
天兵煞界此方维持经日的坍塌空间如被刷过一般,眨眼间缩回成原本的天宇,血红色大阵弥漫黑色烟气,却不是兵煞,而是夺魂锁魄的消魂烟。
既是大乘期修为在这种奇阵之下也不能泰然处之,粗制品诱饵纷纷软倒,一时间只能勉强压制魂魄离体消散。
阵外如同见识无声电影,阵内鬼哭神嚎,凭空而显借助消魂烟化实的是无数无形天魔,对阵内所有生灵无差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