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段德一提这个,杀猪刀便自行飞出识海,这会可以看到,却是刀尖断掉一小节,顶多不过一指,飞出来后不断地在段德眼前嘚瑟。
段德眼神柔和的看着卖力显示自己肌肉的本命宝物,眼眶有了些湿润,开口间,声音低沉而嘶哑:“行了,以后不给你开这玩笑,我这一生便只有你一个本命宝贝,身边的人一波又一波,始终,也只有你一路陪伴,从不离弃,我省得!”
杀猪刀也是颤音低沉,似有伤感传来。
“以后你愿意在哪便在哪,反正他人的道器收进气海是为了附道,你又不用,爱干嘛干嘛便是。”
杀猪刀下一瞬钻进识海,识海那个红黑太极图杀猪刀早已不岔,一通乱剁,却是如幻影,竟碰不到形体。
“不要管那玩意,只要不碍事由它去。”段德眯眼道。
自身力量不受控制,那就是变数,再神奇也可弃之。
这里的灰白碎石段德试图收取,却是纹丝不动,仿佛与这大地结为一体,这里几乎什么有用的都没有,穷得叮当响啊!
“比我这布戳布的口袋还要干净,或许是满地宝贝,哥却拿不动也不一定,运气之差可见一斑,截天机哥又想你了,如今你代替了莹莹的位置啊!”
停在擎天巨柱顶端的段德不禁有些无语,据他估计这遗迹很实在,他就是个遗迹而已,而他进来便是瞻仰的。
那些个奇异气息一直都在往他身体里钻,从开始到现在也没停过,如被得罪的顽劣小孩,不依不饶杠上了。
正要飞身钻出去的段德猛然间怔住了,沙哑道:“歌,歌声?”
皎月难掩鬓如霜,秋风瑟,桂香起,
宫冷不及心凉处,花不尽,思难断,
愁肠百结应不悔,泪始干,谁人怜,
枝折人散两不忘,倪云袖,何人赏?
两行清泪缓缓滑落,雨滴掩不去的泪痕,粗狂饰不去的柔肠,两滴泪,晕开岁月的尘沙,揭开逝去的忧伤。
她,在念着谁?
她,又在恨着谁?
万古岁月竟化不去她无限的凄凉!
原来,这雨竟是她的泪?
那这风便是她哀伤的呢喃?
雨停,风止,仿若大梦初醒,段德提不动沉重的脚步,仿若整颗心已让它们不堪重负,脚下是此地唯一立着的柱子,下一瞬间轰然爆散,化成尘埃。
段德缓缓落下,地上一物缓缓升起,柔和皎洁的光芒瞬时间照亮这片雨水初停的暗界,月白色的残缺石块,带着段德冉冉腾空。
心中有种明悟袭来,脚下的这块大致弯月形石块便是这个世界少了的东西,月星!
这光芒他熟悉,就是月光,清冷,皎洁,柔和,原来它不是没有,而是早已破碎亿万年之久!
仿若有无边怀念,此石一步三回头,随着它的升高,月光所极,那些崩断杀猪刀的残垣竟如雪花般消融,歌声已逝,余音尚存。
段德心中有着无边的思念,及狂热的冲动,脚下的月星残片便是送给她最佳的礼物,也只能送与她!
没有图纸没有预想,也没有任何准备,段德不再压抑自身狂热,十指爆开,晶莹的剔透的血液化作一个个禁符激射进脚下月星残片。
虽是残片也不下方圆十里之巨,厚达百丈,段德化身舞者,缓缓上升的残片在血禁打入瞬间,仿若苏醒,清冷光华如日,映照整个地下空间纤毫毕现。
月光中粗狂的舞者,这时用的是灵魂在舞动,思念为曲,回忆为谱,以魂为本,以血为指,原本之余回音的凄美歌声再度掀起,似在附和,似在解脱。
《九雷堕天术》没有他的指引疯狂运转,无穷尽携岁月而至的海量精气支持者他的即兴创作,补充着他极速流逝的精血。
沉醉不知何处何时,一心只为佳人一笑,曾今失去的那份激情暮然回归,正在某异地痛饮鲜血的‘蚩尤’魔刀乌光暴涨,脱离脸上全无血色,身躯破败不堪的主人。
激动得颤抖让刀身震鸣出声,怪异的声响透出无限的喜悦,它知道,这世间将再出现一个与它相似的存在!
围拢的而怯步的敌人在莫名气息影响下,顿时个个黑雾蒸腾而起,毫不犹豫朝着身边同伴下手,而几乎油尽灯枯的‘美人’展颜一笑。
暗淡的桃花眼眸光渐亮,盯着属于他的传奇伊始,染血唇角透出温柔曲线,轻声道:“‘蚩尤’是,姐夫么?”
乌光中颤抖的奇形长刀鸣声稍变,踉跄爬起来的莫耶罗抬手擦干嘴角血迹,笑道:“是么?那应该是为我姐姐炼制的,‘蚩尤’恭喜了!”
低头静静处理着自己伤势,没有去理会身周狂乱的敌人,这是属于‘蚩尤’的力量,他还不能掌控,只有在他将要身陨时‘蚩尤’才会释放。
‘蚩尤’之名已然开始崭露头角,锋芒出现,他也是一样,惊人的是,如今的莫耶罗已然分神巅峰修为!
而他的敌人,很奇特,并非正常修士,这些人有着绿色的双眸,顾盼间骇人绿光能直接灭掉人的生机。
截天机皱眉盯着身旁缓缓坐倒的师妹,美若天仙的面容充满了对生的无边眷恋,徒劳抬起的玉臂被他下意识的抓住。
这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妻子,然而在这即将香消玉殒的前一瞬,他的心毫无触动,就如同毁去的本命法宝一般,皱皱眉也便过去了。
娇俏的姑娘挥手打开连在一起的手,认真的扒着渐渐失去力气的手,上面的漂亮戒指她看上了,远处司马安成和亢进立于蜘蛛背上,漠然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发生。
“你这是要,激怒我?”截天机揉着被打疼的手臂,退开一步盯着认真的女孩,在认真的处理自己女人遗骸。
“啊呀,不管你的事,我在做事不要打搅,若不是要把你留给哥哥,你的东西也是我的!”
女孩没有回头,似乎觉得她身上这件极品灵器纱裙不错,就待探手去扒。
“衣服也不放过么?都被血污了?”皱眉的截天机总算是为自己女人说了一句难得的话。
女孩已然解开腰带,粉嫩的脸上,充满丰收的喜悦,闻言也是再次打量片刻,终于有些不舍的放弃。
“也是啊?还要去洗,麻烦,嗯!下次再撞上这种一定要好好保存!真浪费啊!”起身离去的娇俏身影,回头不舍的再次看了一眼才蹦跳着离去。
截天机歪头再次打量几眼气息消散的女人,又举起那只最后拉过的手,上面有她的血迹,微微皱眉甩手轻挥,一道乳白光华扫过。
手中未凝的鲜血连同地上美眸圆睁,余温未散的尸体一同消失,只余一件纱裙随风而动,唇角笑意扩散。
“就这么简单,傻丫头,还不是得给我留下点什么?麻烦?洗?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的东西。”
挥手收入戒指,截天机背负双手缓缓消失在远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或者还有自得?
几十双眼睛默默随着截天机消失,良久,才陆续出现吸气声,齐齐转头盯着盘膝于最前方的那道娇俏身影,时不时能听到她的欢呼,显然她在清理战利品。
天德宗几位也已经找到组织,这里他们不惧任何人,蜘蛛宽阔的脊背便是这个小集团的移动行宫。
“老子。。。”牛犇已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适才那诡异的一幕。
“他已超出了‘人’这个概念,他的世界我不懂!也永远不想懂!”韩修冷声道。
“唯有小雨可治此人,强悍的碾压实力,蛮不讲理的铁血抽脸!”朱窖痛快道。
“你确定小雨是在打他的脸?而不是心疼有猎物不能杀?”牛犇瓮声不屑的堵死朱胖子。
“大姐头恐怕是牛兄所说的想法,她就没有放过谁,不投降一律。。。你们懂的,以前我说过,劝过,她听了。只是,她又得知段老大被人打得满世界跑,如今更是。。。”
司马安成没有再说下去,亢进也是想起来,遇到段德时不正是聚集了大把修者追杀?感情大姐头就是为了这个而寸草不留的?
我还选择性击杀,大姐头这是探手一把抓,不管草长草短,揪尽!美其名曰,为新生势力多做准备,要不是这里太大,估计只会剩下有限几个人。
“唉~~~这就好比一只幸福的老鼠掉进了米缸,除了我等,全都是食物。”韩修呐呐道。
“希望那些个大宗门的娇子不要遇着我们,否则是娇子还是饺子就不得而知了。”亢进涩声道,这个贼船能不能经得起一个浪头不得而知啊。
整个一蜘蛛背的人除了最高地位的二人,余者无不是心绪紊乱,五味俱全,他们前途一片乌漆嘛黑!
跟变态在一起的普通人,一颗坚强而良好的心脏乃是必备之物,这段时间这个蜘蛛背上不是没有淘汰者,换了一批又一批,能承受下来的个个都具备超级心脏。
整个道碑秘境没有公孙雨这魔头的任何信息,因为暂时来说也就截天机这么一个‘幸存者’,见过的人呢,不是进了蜘蛛嘴里便是在蜘蛛背上。
随着各路乱七八糟,分属不同岁月的遗迹纷纷如雨后春笋般冒出,道碑界没了之前的热闹,很多人不是进了遗迹暂时消失,就是进了蜘蛛肚子。
“大姐头,这地方看着也不像是好去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