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神国之上 > 第两百九十七章:入幽

神国之上 第两百九十七章:入幽

作者:见异思剑 分类:其他小说 更新时间:2022-09-26 16:13:36 来源:笔趣阁

宁长久、陆嫁嫁:“……”

司命淡然回眸,看着木立原地神色错愕的道侣,微笑道:“怎么了?来了我宗门,还不拜见宗主大人?”

风雪兼程而来的宁长久看着司命清艳无方的脸,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什么时候上任的?原先的宗主呢?”

“原宗主要祭满宗生灵以成冥国,德不配位,不该执掌九幽殿。”司命幽然道。

宁长久问道:“那宗中长老呢?老一辈的都能服你?还是说你……”

司命淡淡道:“我岂会做那屠戮宗门之事?你莫要以凡心揣度神女。”

陆嫁嫁将信将疑道:“那为何……这么安静?”

司命道:“我来之前,九幽殿与周围几座大殿的长老师叔,便已被冥府杀尽,他们肉身破碎,权柄被夺,化作了冥府的养料。那座冥府就像是饕餮,吃不饱是不会停下的。”

宁长久问:“那小龄呢?”

“宁小龄……”司命身影微停,她敛去笑意,轻声叹道:“随我来吧。”

古灵宗的阵法仍在,它不似外面那般暴雪如云冰天雪地,数峰绵延里,晚阳残照间,遍地皆是青黄相接的草,黄昏下的天地空旷孤寂,临近九幽殿的山峰皆寸草不生,悬崖上,浓郁的灵气高挂,化作液态的流水飞泻而下。

天地山峰间的霞色像一场大雾。

宁长久与陆嫁嫁在一路上商讨过许多有可能发生的事。

但他们真正到来,临崖远眺之后,才发现这座神宗竟如此开阔而安静。

“这是御灵一脉。”司命介绍道:“古灵宗共有十脉,一脉为一峰。据我了解,当初宁小龄便是在这御灵一脉修行的。”

“当初?”宁长久心神一震。

司命轻轻颔首,她轻轻挥了挥手,笼罩在仙索吊桥上的黄昏之雾如掀开的帘,山峰下的云海茫茫翻腾着,此刻尽被黄昏所染,望上去犹若一片腥色的渊。

司命直截了当道:“宁小龄镇住了冥府。”

宁长久与陆嫁嫁目光轻接,心中不祥的预感和念头都在此刻落到了实处。

司命立在吊桥上,道:“距离宁小龄坠入冥府已经快一个月了,若要真死了,也就成定局了,急也没用。”

宁长久轻轻嗯了一声。

司命道:“关于冥府的卷宗,我已尽数整理出了,就在九幽殿里,你若有兴趣,可以随我过来。”

宁长久道:“你直接告诉我结论就好。”

司命道:“你就不怕我故意坑害于你们?”

陆嫁嫁道:“姐姐若要害我们,一路上又何必救这么多次呢?我第一次见你醒来的时候,就知道是姐姐是心善的。”

司命美目幽静,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陆嫁嫁的额头,道:“需要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姐,不需要的时候便是我的主母大人了?当初见你的时候,还当你是个善良的傻姑娘,没想到现在也学得这样坏。”

“我……一直是仰慕姐姐的。”陆嫁嫁眸光闪动,话语诚恳,她说道:“姐姐还救过小龄的命,想来对于小龄也是颇有青睐的吧?”

司命心想若非先前被你们欺负过,我可真就信了你这可怜模样了。

但陆嫁嫁一声声姐姐还是很受用的……

她清冷道:“你们随本宗主来吧。”

……

他们没有去往九幽殿,而是去往了御灵一脉的木堂中。

“这是小龄过去学习的地方。”司命领着他们走到了一张木桌前,纤指点着桌面上刻的‘宁’字,说道:“这些是她的书,这是她的笔记,后面的字迹很潦草,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宁长久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司命道:“放心,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你若不了解你师妹,又怎能将她的魂魄从冥府中捞出来呢?”

宁长久道:“我了解小龄。”

“是么?”司命微笑道:“你们相识多久?”

宁长久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六个月。”

司命又问:“那分开了多久?”

宁长久道:“两年零八个月。”

司命不再问话,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陆嫁嫁看着书本上字迹稚嫩的小字,不由想起了宁小龄的白裙的影。自己在南荒深渊边等待的两年时光里,小龄是时常来看自己的。她经常给自己讲一些四峰中发生的故事,每天都告诉自己,峰中修好了多少楼,最近又在修哪座……

后来所有的楼都修好了,小龄的话语也越来越少,那张脸蛋依旧清稚,但眉目间似藏好了心事。

她从来没有问过,她也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

白夫人的权柄竟一直在小龄的身体里……这件事小龄自己知道吗?

陆嫁嫁心中生出了愧疚之意。

宁长久在宁小龄座位上坐下,闭上了眼。

司命说道:“御灵一脉的人,我已遣至他峰,如今这里很静,适宜思考,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九幽殿找我。”

宁长久颔首。

陆嫁嫁也顺着腿儿捋着裙摆,在一旁的椅上坐下。

司命却抓住了她的手腕,道:“你也出来吧。”

“为什么?”陆嫁嫁轻声问。

司命道:“你虽有神兵之体,却没有真正的权柄,哪怕修至五道,进入冥府也九死一生,别犯险,更别犯傻。”

陆嫁嫁是相信她的话的,她轻轻点头,双手交叠在木桌上,抿唇垂首,低声道:“那我……坐一会儿。”

司命也未勉强,默然转身,推门而出。

宁长久与陆嫁嫁坐在空无一人的木堂里,昏黄的光洒满了襟袖,他们像是相邻而坐的同窗,彼此闭目不言,心中好似守着什么秘密。

宁长久心思一点点地下沉。

他的精神在识海中缓缓地展开了。

整个木堂在精神世界里倒映清晰。

自经历了洛书之事后,他对于精神力的理解也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层次。精神像是人的另一双眼,它看到的世界无比真实,甚至能在这个世界里,看到自己。

宁长久感受着木堂中残余下来的气息。

半年前,宁小龄初至宗门。她被分配到了木灵一脉,坐在这个靠窗的座位。她始终心无旁骛地盯着讲桌,窗外再美的景也抵不过说灵先生的讲课。

她的手是这

样搭在木桌上的,这本笔记册子压在左腕之下。她的右手是拿着笔的。

今天她左边的书摞得很高,似是要遮掩什么。

她……翻开了笔记册子,来到了第一页,开始画画……

这画得……宁长久的精神翻开了册子,目光落在第一页。

虽然认不出,但她画得肯定是自己。

他向后翻去。

笔记与日记穿插着,有的地方字迹工整秀气,有的地方自己凌乱,好似是故意不让人认出来的。那些字,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认识一些。

他翻到了后面,精神微停。

后面皆是一些关于谕剑天宗剑法与古灵宗灵术之间的自问自答。

这两种术法像是拼图。

宁长久感受着它们的边缘契合之处,也渐渐地入神了。

他仿佛就是坐在此处的少女,看着笔记,苦思冥想。

宁长久想了一会儿,才初初有些头绪,后面又乱又丑的字便卷入了识海里。

字的后面,还有半个颇有标志性的猫脚印。

猫?宁长久微惊,心想古灵宗这般大,若有猫族大妖蛰伏隐居,想来也是不奇怪的。

若真是猫族大妖,想来是只善良可爱的猫。毕竟这世上的猫妖,也不全是像鱼王那样凶残的。

笔记缓缓翻过,宁小龄如水的心事也在他的识海中淌过。

黄昏的阳光始终不偏不倚地照在他的侧脸上。

宁长久合上了笔记,识海为目,缓缓望向四周。

精神世界里,周围弟子们残余下来的碎片都凝聚成了完整的影像,识海模拟出了他们平日里的模样,他们来来往往地穿行着,交谈着,周围不再孤寂。

木堂的最后有一张单独的桌子,那张桌子看上去很突兀,上面散落着猫毛,还残留着妖的气息……嗯,有些熟悉。

猫也要随同弟子上课的么?

宁长久的视线转了过来,他望向了身侧。

身侧,一个穿着杏色名贵绸裙的少女支肘而坐,打量着认真写字的宁小龄,轻声说着话。宁小龄时不时地回应着,俏丽的小脸上偶露微笑。

她应是小龄的朋友。

木堂中的蛛丝马迹被一点点抽离出来,宁长久看着来往的景象,精神随之渐渐剥离开表面,直达了深处,以全新的角度审视着坐在此处的宁小龄。

他们本就是永结同心的。

许久之后,日夜不变的黄昏里,宁长久终于睁开了眼。

睁开眼时,陆嫁嫁依旧坐在身边,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

木堂中只有两人,他们静静对视,谁也没有挪开目光。

“好了么?”陆嫁嫁问。

“好了。”宁长久说。

接着,他们又来到了宁小龄的房中。

房间的构造是很熟悉的,与当初谕剑天宗的大同小异。

宁长久感知着她的起居来去,残留的碎片慢慢地在脑海中拼凑完整了,勾勒出了分别两年的,宁小龄的模样。

“走吧,该接小龄回家了。”宁长久回过身,走出了屋门。

……

……

九幽殿里,司命坐在冥府之前,她的身前是一方黑漆漆的案,案边伏着一头口衔沙漏的古牛。

宁长久与陆嫁嫁走来时,司命正在斟茶。

她跪坐在竹席上,赤着的纤美**枕在臀 后。

“准备好了?”司命引水入杯,轻声开口。

宁长久道:“好了。”

司命斟好了茶,双袖抵在膝前,缓缓开口:“冥府是冥君的遗址,底部同样是一片精神的世界,但那与洛不同。冥君死之后,那里就成了炼狱,堕入炼狱的生灵都要承受无穷无尽的灾劫苦难,意志稍差者,便会永远迷失在那里。”

宁长久安静地听着,他问道:“应该怎么做?”

司命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在自己的对面坐下。

宁长久落座,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司命道:“过程并不难,你需要身负冥君权柄,随后入地狱深处,将她从炼狱中唤醒。”

“冥君权柄?”宁长久微怔,他从怀中取出了幽冥仙卷,将其轻轻地展开。

司命说道:“这仙卷只有一份,入冥殿的也只可是你一人。”

宁长久嗯了一声。

司命抚摸着她脖颈上的狐裘,轻轻笑道:“当然,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如今时间已过了一个月,你的师妹很有可能已被冥府吞噬,化作了魍魉小鬼,亦或者迷失炼狱,化作孤魂,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总之,实在不行就莫要勉强,否则要是回不来了,嫁嫁就要误会是我害你的。”

宁长久神色沉静,他饮尽了司命斟好的茶,道:“放心,我有分寸。”

司命按住了墙壁上的机关,精密机械式的机关层层递进。冥府的大门洞开,光幕上涟漪漾动。

宁长久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来到断界城的时候了。

他将幽冥仙卷含 入了口中,伸出手,触碰光幕,接着身子陷落了进去。

陆嫁嫁看着宁长久身影消失,她沉默不言,也在案边跪坐下来,双手绞着。

司命看着她,微笑道:“我翻了宗中的秘史,说来倒是巧,四百多年前,古灵宗的宗主与谕剑天宗的宗主是一对道侣,没想到这四百多年后……”

陆嫁嫁抬起头,眸光微怨。

司命为她斟上了茶,幽幽笑道:“祈祷你夫君能平安回来吧,要不然历史可就要重现了。”

陆嫁嫁接过茶杯,寡淡无味的饮了一口,忧心忡忡。

“在担心?”司命问。

陆嫁嫁点点头,道:“怎能不担忧呢?”

司命的话语好像预言:“放心,他哪怕会死,也绝不是现在死在这里。”

陆嫁嫁想起了他与自己说的二十八岁。

他的前一世便是在二十八岁终结的,断界城外,夜除也说他只能活到二十八岁。那里拥有一个,超越了他命运光锥的,毁灭性的劫。

虽然距离那天,还有许多年。但修道者的岁月,总是一晃即至的。

她放下了茶杯,道:“谢谢姐姐。”

司命微笑道:“叫我宗主大人。”

陆嫁嫁看着司命清艳的脸,心想这都活了上千年的人儿了,怎么还这样子……陆嫁嫁这

样想着,却没有意识到,司命在历经了千年岁月,才终于由冷漠无情的神官,慢慢地变成了鲜活动人的生灵。

“知道了,宗主大人。”陆嫁嫁如今没了夫君作为倚仗,是很温顺的。

司命揭开了茶壶的盖子,以灵力取出一泓水,再以水为笔,轻轻地在桌案上绘图。

起初陆嫁嫁以为她画的是一张棋盘,因为她画了一个方正的矩形,随后于四角各点一点。

接着,司命如落子般在其余地方也绘上了点。

“这是中土?”陆嫁嫁明白了过来。

四个座子之处,便是中土的四座仙楼。

“嗯。”司命的玉指点在了西南处的洛,然后沿着洛向右画出了一道直线:“沿着这条线,有颠寰宗,有古灵宗,有悬海楼。它们正好连成一线,不奇怪么?”

“这是为何?”陆嫁嫁问道。

司命道:“这是我近日发现的,我发现,一些大的建筑或者宗门,它们的落址处似乎都遵循着某种图形的规律,嗯……很方正,具体的缘由我也不知。毕竟,中土与我当年最初看到的,差异很大。”

“差异?什么差异?”陆嫁嫁疑惑。

“嗯。”司命说道:“不仅是中土,这个世界似乎都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改变。”

陆嫁嫁道:“太初六神陨落,至今也不过四千年不足,这么短的时间里,兴衰更替倒是历经了无数次,地下总是埋着不少的秘密的。”

“也许。”司命应了一句。

陆嫁嫁想起了些事,问道:“对了,当年断界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命微笑道:“怎么?你夫君不在,想要揭他的底了?”

陆嫁嫁轻轻摇头,道:“不是的,我想知道,那些关于神祇的是,当年断界城到底经历了什么,无头神之类的,又是怎么回事?”

司命道:“妹妹也开始关心起这些了?”

陆嫁嫁道:“总要面对的。”

司命想了想,道:“也对。”

说着,她用手抹去了案上的水迹,道:“说来也简单,便是七百年前,我的神主大人被人斩去了头颅。神国崩碎的过程耗费了许久,五百年前,我与夜除被贬落神国之下的断界城,游荡至今年。”

“神主……”陆嫁嫁哪怕听闻过大概,依旧觉得可怕。

司命道:“嗯,是十二位中的一位,但这件事自发生起,便是不可知的隐秘,哪怕是我的记忆也被遮蔽了……莫说是我,就连其余神主也不知晓此事。唉,杀无头神的人是谁,她又是怎么做到的,这是我这辈子最想知道的事。”

神国已是力量的顶点,除了虚无缥缈的天道,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压过神国呢?

司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答案。

陆嫁嫁又问:“那五百年前的圣人又是什么?那时候,不是也有一位神主陨落了么?”

“嗯,它与无头神并非一人。这位国主的陨落,在神国的高层中,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可惜那时候我的神国早已覆灭……”司命叹息道:“不过我还是在洛书的记载里猜到了大概。”

陆嫁嫁好奇地看着她。

司命微笑道:“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经历了洛,你应该也知道了,那场战争的最后一年,是雷牢年。所以说,五百年前陨落的国主,只有可能是雷牢了。”

陆嫁嫁轻轻点头。

司命道:“但若我猜得没错,雷牢还活着。死的神主另有其人。”

“为什么?”陆嫁嫁不解:“圣人与雷牢战,是第一次正面的神主之战,也是最后一次。若先前早有神明死去,那又是谁杀的呢?还是说雷牢是替罪羔羊?又或者是天道……”

“嘘。”司命做了噤声的手势,道:“莫要妄议苍穹,天道并非真正的虚无缥缈,它非但有眼,还有行走人间的代刑者。”

陆嫁嫁螓首轻点,没有继续往下说。

司命道:“关于那位国主……等宁长久回来,我将我的猜想一并告诉你们吧。”

……

……

宁长久堕入黑暗之时,识海中,金乌便已觉醒,放声长嘶。

金乌象征着太阳的光,是盘踞在太阳中的神雀。而冥府所指代的,便有看不见的幽暗。

金乌是拥有本源之争的天敌。

宁长久没有压抑金乌,他堕入黑暗之后,金乌便飞了出来,它身影掠过之处,尽是连绵不绝的金色残影。这些残影像是黑暗中的金色萤火,它将幽暗啃咬吞噬,化作本源之光。

先前在耳畔厉啸的恶鬼们纷纷在金乌的金火种避让开了身影。

他像是划破冥府的金色流星。

他穿越了永夜般的暗海,来到了冥殿之前。

碎石悬浮的冥殿中,磷火为烛。

金乌连绵的身影像是刀子,在黑暗中划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那个伤口正在身后缓缓弥合。

宁长久看着碎石漂浮的冥府,他心中咯噔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入殿里。

断绝了多年的永结同心,又如幼蚕吐出了细弱银缕的线,在他们的中间轻轻勾连了起来。

他知道,宁小龄就在前方。

他的脚步有些慢。

这不是近乡情怯,而是对于生死未知的担忧。

他走入了冥殿里,目光望向前方。

脚步彻底停了下来。

幽暗的殿里,少女穿着一袭素雅白裙,端坐在石阶上,一柄幽红的剑横放于膝,她坐得端正,如在堂中听讲。

她的容颜依旧清秀,只是那稚气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雅与美。

她静静地坐着,并未睁眼,不知有故人来。

但宁长久知道,她坐在这里,便是在等待自己。

这个等待已是上千个日月交替。

宁长久走到她的身前,俯下身子,将她柔软的身躯轻轻拥入怀中,然后像抱小女儿一样抱了起来。

她的灵魂离体太久,身体已失去了温度。

宁长久抱着她来到了王座前。

他将龙母娘娘艳美的尸骸从王座上拽下,扔到了台阶之底,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王座擦好,捧着少女娇小的身躯,将她安放在了巨大的座椅里。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幽冥王座中的少女。

宁小龄端坐其中,似假寐的幼君,随时都会醒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