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章道:“是很客观的那种回复。” “嗯。”范克勤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咱们突然发报回去问单道林的事,可能是总部感觉我在南京察觉了什么,所以才这么发报,挺好……这倒是能够佐证了我们之前的判断。单道林可能就是个诱饵。” 华章道:“要对我们现在的计划做出一些改变吗?” 范克勤听罢,低头琢磨了一下。其实之前他安排的各种行动,其实已经基本把各种可能存在问题的因素考虑进去了。比如说那个伏击计划。敌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更不可能知道有一队人被埋伏在了四孔桥。 所以范克勤通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说道:“暂时还不用改变。对方现在虽然是在下饵让自己过来,但鱼饵是什么?是单道林。所以一切的布置,自然就脱离不开单道林。比如说可以围绕单道林做一个陷阱,一旦有人针对单道林采取行动,那么陷阱突然发动,打行动人员一个措手不及。可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单道林有大概率就是诱饵,再加上我的布置,并非是针对什么单道林,而是针对的大门真吾,杜宾这几个人,他们是不可能知道四孔桥计划的。” 说到这里,范克勤再次顿了顿,才道:“就像我说的,单道林只是有大概率是诱饵啊,咱们不能百分百的确定。现在最好的动作,就是一动不如一静。我们先稳住,一切都不变,我要先看看鱼饵是不是真的为了钓鱼准备的。” 华章道:“嗯,这样也行,就算对方做样子,跟我们演戏。那么单道林总是要露面的吧,我们现在手里有了相片,下面的兄弟也都知道单道林长什么样子。” “他们会找替身的。”范克勤道:“最起码,一些脸型啊,身形啊,这些特征还是要比较符合的才行。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这个怀疑,因此,下面的兄弟,发现单道林出现时,长得虽然像,但只要不肯定,长得一定是符合单道林的,我们就不用再说是大概率这种词汇了,而是完全的肯定。事不过三,现在有了疑点,在经过总部的回复,之后单道林露面如果只是长相很相似这种,那就可以说他一定是诱饵了。” 说道这里,范克勤看了看华章,笑了笑,道:“咱们这行就是这样,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其实事不过三,只不过是一个判断。可是,咱们是特工,不是法院的法官。后者需要充分的证据才能给一个人定罪。可我们,只要有怀疑,就已经够了。……对了,码头那面,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华章说道:“我问了油彩这个问题,他回答的很肯定。所以……这其实也是演戏给咱们看的。目的就是,更真实,显得他们比较重视码头上的安全状况。” “对。”范克勤道:“如果我们没有怀疑单道林是鱼饵。那么看待这个问题,就是像你说的,他们只不过是比较重视码头上的安全状况了罢了。可是我们现在感觉单道林有大概率是个阴谋,是个圈套,那么看问题的角度发生了变化,是以对方这些动作,在我们眼里就是有问题的了。当然,有时候,这些情况,也是可以被诱导的,反而变成更深的一个陷阱。总之,看你要对付的是谁,做事的时候,是否考虑的全面。因地制宜,因人制宜罢了。” 华章微笑,道:“是啊,哥,我现在其实非常理解您之前说过的,越是简单的,就越是困难的含义了。有时候事情看似被布置的非常巧妙,但这种巧妙,必然是有迹可循的。但反过来说,一件案子,简单粗暴,就好像是随机在某个背静处,打晕并抢走了别人的财务。这种看似粗糙无比的案子,反而是非常难以侦破的。” 范克勤点头道:“对,所以越是复杂的,只要能够有耐心的理清线索,最后破案,其实几乎是肯定的,无非多花时间罢了。可简单的,粗暴的一些事件,想要找到源头,有时候却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范克勤说这些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无时无刻,都在想教给华章一些自己的心得体会,以及自己的一身所学。而他现在和华章说的事,也是真的。尤其是他上一辈子,当刑侦二十年的心得。 要知道他是真正的老刑侦了,什么网上吹嘘的邪乎的密室杀人,孤岛杀人,完美犯罪之类的。他真的遇见过不少,犯罪现场被布置的玄之又玄。 就这种案子,十个里有九个,用不上多久就能够找到真凶。看起来好像很牛B,但其实呢?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往往让他这种老刑侦都头疼的就是,最简单粗暴的那种案子。有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下打晕了,那时候天眼系统还没普及。财务都不见了,结果这个案子,范克勤亲自带队,最后愣是拖了好几年都没有任何线索。最后消耗的人力物力,早已经超过了案件本身损失的上百倍,但真的没办法,最后也只能把案子挂起来了。 这真不是范克勤不努力追查,而是真没办法,没指纹,没监控,没目击者,调查了被害人近乎所有的生活圈子。要啥没啥!而且范克勤还特地的查阅资料库,也没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了,那怎么办啊? 这就是个非常典型的,完全随机,甚至是临时性起义,和被害人没有任何关系,看准了一个人瞬间拿下,正好还谁都没看着的,并且之后再也没有作案的那种类型。 不是范克勤吹,你叫福尔摩斯来了,看看他能不能破吧。不是推卸责任,就这个案子即便是大菠萝,福尔摩斯,死神小学生的综合体来了,也屁用没有。 第二天,范克勤和华章起来之后,大约是中午左右。再次等到了油彩的暗号,这一次,范克勤决定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