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 领悟

此战过后，那位青年的模样彻底刻印在了多数山海外的强者眼中。

他们发出一声惊叹，畅想很久很久年前那位手持开山之剑的身影，此时在这位青年的身上有了一丝浮现。

李水山站在山巅感受这股涌动的气息，开山之斧内的牵引之力引动天地的异变，他感受到了一股跨越道化境的修为。

古尸慢慢的弯身鞠了一躬，笑着道：“恭喜你，我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将奔赴天际！”

李水山对他回礼道：“恭送！”

金甲大汉盘膝坐在地上，慢慢的山海大阵慢慢的开始运转，他眼中带着羡慕之色，淡淡道：“我有了一丝领悟。”

一年后。

李水山坐在山巅，此时的山海废墟盖上了一层大雪，他慢慢的站起身，看了一圈此地的景色，才看到那边的山野有一只竹子开了，他微微笑了，这是死气后得第一次新生，他身上的气势已经被磨的让别人察觉不出来，除非是与他同等或者更强的修士才能发现。

天空的雪落在了远处，孤零零一人迈着步伐往前面走动，他这一年内没有走出过山海第十层，在熟悉山海的阵法后，他有了更深层地的感悟，他知道了此阵法防御的是何物？

在雪的另一边，正有几个裸露身躯的蛮人，他们穿着朴素，血煞之气却不弱，到了阵法的周围后看了几眼就急忙离开，有时候来了一个两个，有时候来了十几个都是看看便走。

李水山知道他们是来刺探消息的，所以之时默默的看一眼然后便不再理会。

他站在一个巨型的圆盘处，闭上眼睛静静感受。

有一股淡淡的魂力被他引出，被他轻轻的挥动，丢到了几十米外的阵法处，轰的一声，融入其中。

李水山看着远处几十个圆盘，再看看左侧的废墟，不由的叹了口气，莫名的悲伤席卷他的心胸，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也无法忘记那些熟悉的面孔。

他也寻找老疯子的身影，但真正的老疯子已经死了，报答恩情的那个人也灰飞烟灭了。

远处的狂风在席卷，有一个人影飞来，他手中提着一壶酒，此人穿着青袍，落下后笑道：“李兄！”

李水山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怎么来了？”

此人正是烂竹！

“我途经此地，正好来看看李兄，知道你独自一人在这里，怕很是孤单，早就备好了一壶酒，与你痛饮一番。”

李水山点点头，便席地而坐，随之天地寒雪摊开，一人抬起手中酒水，对碰一声，回荡在废墟中，随后一洒。

第一杯敬死去的亡魂，你先喝！

寒雪在今日越下越大，有一股淡淡的凄凉遍地而起，想起了每一次经历山海之劫的修士们，化为的死亡之魂在地上匍匐，慢慢的融入大地。那下方的雪缓慢消融，远处的山巅上有一个白色的大树矗立不动，李水山抬起酒杯示意先喝。

这雪更大了，李水山淡淡道：“你要回到自己的宗门了吗？”

烂竹道：“对，一年前看到李兄一战，我至今也无法忘怀，今天我将离开这里。在宗门闭关，冲击道化境，我希望有一日也可以追赶上李兄的身影。呵呵，但是我更怕一转眼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存在、”

李水山笑道：“我还会在这里等待，但不久后，我将下山。闭关是大事，你作为一修宗的内门，肯定有不朽的造化，但行走道道化境后期，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修心搞那么简单，一定要寻找机缘。现在的我虽然在你们眼中有着不可攀越的横沟，但我也是牺牲了你们难以承受的东西，包括我的亲情，我的爱情，我的好友。”

“我身上有一个莫名的诅咒，就是与我亲近的人都会死。确实是这样，我的命格就是冬，就是绝。我的一生怕是会孤独，但你不同，这一别怕是不久后要再见一面，我会去看一看你曾说过的宗门梅花，那时候我们再喝一杯。”

烂竹与他碰杯后，笑着道：“正有此意。闭关这件事说起来快，但是要等我到达了足够的瓶颈期，我才会选择进去宗门的一休山。我不知道李兄什么时候会去，但是我一定在等你。”

李水山喝下后，看着满天的飞雪，心中的苦涩更加繁重，远处的天空出现一个巨大的痕迹，划过白芒的天际，这是一名修士的大船。

大船着火了，所有修士跳跃而下，但山海大阵阻挡了他们离开这里，直接拍打了回来，李水山抬起眼眉，望了一眼。

这一眼，让阵法开始颤动，压在头顶的寒雪被震散，他们揉着撞上的脑袋，看到了下面喝酒的俩人，露出惊恐的神色，急忙落在地上磕头道：“开山之君，真的不好意思，大船失控了撞倒了这里。”

李水山淡淡道：“你们是否是要出去的？”

他们左右看看，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李水山小声道：“你们回去吧，那边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若是你宗主来到这里求情，我也是一样的回答。蛮荒与我人族之间有这座山海大阵阻挡，你们一个都走不过去。”

李水山说完后，他们几人悉悉索索的起身摆了摆，抖着腿离开了。

这场酒喝到了雪停，烂竹离开了。

李水山继续回到了自己搭建的小木屋中，静静的躺在床上呼了一口冷气，长时间没有动用自己身上的修为，整个人完全如平常的凡人一般。

他轻轻的从葫芦里拿出恭清染的残破魂魄，想起了金甲男子说的话，他这些天也按照他离去之时的指示，感悟其中的法则，能够短暂的营造出一小片时间长河，第二天便消失一空。

若是真的想建造时间河流，必须要用鲜血作为祭奠，让时间沾染血水，让时间的命格得以降临。

时间过了一年多，李水山做不到，他无法再杀人。

他躺着便放出了在葫芦里的几个魂魄，有当时在五个场景中看到的远古灵魂，那老者便是从时间长河中跨出，便问道丹玲子：“你可知道时间长河成型的另一种方法？”

他出现之时，思考片刻便道：“我可以告诉你第二种仿佛，但是对自己有很大的损伤。”

李水山道；“你不妨一说。”

丹玲子道：“我在宗门一战时，确实凭借一丝运气造出了时间长河，但是在片刻后就泯灭了，我就在这一瞬间抛弃了肉身，遁入其中。等我醒来之时，便被一位修士捞起，放在了山海。”

“要想造就时间长河就需要自己寿命作为代价！”

李水山听到此话，陷入了沉思，许久后，他淡淡道：“还有别的方法吗？”

丹玲子摇摇头道：“那便没有了。”

李水山点点头，看着他漂浮在空中，承诺给他找一具适合他的**，还请求他能在这里帮他守夜，看着这座阵法的阵眼，丹玲子毫无疑问，答应了。

那断腿歪脖子，驼背都被他召唤了出来，这肉身在山海废墟不算是难找，但也不容易。

确实有很多飘荡的魂魄在这里游荡，丹玲子一出现就开始吸收他们的残破的魂力，游荡了一圈后，回来之时真的带着一个断胳膊的青年。

这位青年的身躯已经腐烂了，但他融入其中就立马鼓动了起来，他找来了一根稻草轻轻的扎了一个胳膊，慢慢的融入道其中，成了有肉有骨头的手臂。

李水山饶有兴趣的

看着他施展着来自于远古的术法，那断腿，歪脖子，驼背自己去寻找肉身。

人将也被李水山放在床上，让几人好生照料，他便一拳锤开了一处山洞，走了进去，准备闭关。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闭关而出，所以他再三嘱咐后，多留了一个小洞，方便观看外界的情况。

此次闭关，他是要从中凝练出一具分身，如今已经是凡分境的他，吐了一口热气，开始了打坐，天地的开始凶猛的朝向他涌来。

“凝练另一个自己，必须要控制好本心，让自己的里灵魂完美的一分为二，不能因此把好的坏的分开来，让自己陷入一种苦难的境地。选择闭关的地方，一定要是偏高，安静之地，好让那个自己的心神得道。神术毕竟之时技法，一切都在自己领会，若是能感受到其中的道理，几天可成，几周也可成，几年也可成，有的一辈子不可成。踏入凡分境的修士不不艰辛，不不为难，因为权衡利弊是一件比较头疼之事。自古人都有死的那一刻，但生在人世，但为人为.....”

李水山想起了金甲男子对他说的这句话，虽然他也是按照自己师尊的诉说背诵下来，几百年都没忘记，但是他还是停留在道化境后期巅峰，永远走不上去。

那时候寻找机缘，走到了这里，看到了第十的秘密，其实没有人知道，他是开山之后第一个走上去之人，但看到了古尸之后才发现。此地就是一个幌子，这里是山海大阵的总阵点，并没有世人所说的机缘巧合。那飞奔而来的修士们，他们心中的梦想只是看看第十层的样子，却不知道，第十层只有一个虚幻的宫殿，还有一颗不知存活了多少岁月的老祖树。

他们得到满足的心情在强者的眼中不值得一提，因为山海的一切都已经破碎，化为了废墟，那曾经的辉煌再也无法挽回。

李水山懂得他到了第十层的失望和无奈，但是依旧在这里等到下一位的到来，来到的李水山看到了古尸看到了那位早已等待的身影。

“人生就只有两个字，人，是赐予自己身体的父母，自己作为物质和精神的凝聚体，二生，则是天地落下，单独而存，生，则是传宗接代，则是生活，生存....这一切就绘画成另一幅画卷，人生在世，确实应当珍惜时间，过好当下，可是执着，这份让人动容的精神，是修士不可或许的部分。人生当为一种情或爱而疯狂，感悟到了时间的聚散，才能感受一种超越天际的精神，实则为了超脱了**。疯狂，只是一种形式。你若是成为一位疯子，不为世界接受，而你领悟的一切也是别人体会不了的。因为我有自己的形式存活，我便是自我。我为我，不为他人。”

李水山叹了口气，“人生当有志气，要有追求之心，就算是一次的失败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大不了我跌倒后再次爬起来，再次给那人一拳，告诉他，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为了自己而活，有什么错？但这份执着，在爱情这方面变的复杂不堪，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在道路上卡住而停止，还请不要望而却步。”

“修士的道路充满了生死，杀戮的事情多见不怪，就算你你一介凡人，又怎么能摆脱的了**的控制，我要成为何种追求的人，这人与人之间便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来到这个世界上，活了一辈子，然后离开。”

“所以，修道如修心，若是能成必定要沉着，冷静，为自己探索出一条道路。”

李水山闭上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山，这座山上有一个少年，还有一位老者。

天空有一道红晕，飞翔的鸟儿踩着云朵上飞，享受这完美的一天。

可是这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

怕是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