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三千哀愁

李水山出现在第六层的时候，卷起了一阵大风，下着血雨，当他一脚踏下，整个大地开始颤抖，草木退去，生机被他攥在手心吞下肚子。

转眼间他消失不见，再次出现之时站在一处小楼阁旁。

阁楼流淌下雨水，带着层层薄雾在不断卷动，远处有一朵花慢慢的绽开后快速凋零，水面上有一道很轻的水波，慢慢的往远处游走，浮现在了李水山的目光下。

这里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面色平坦的拨弄琴弦，看到有人影出现，急忙伸出手指再次波动一下。

“独自弹琴，给谁听呢？”李水山走到了她身旁，望着周围的生机乍现的风景，淡淡道。

女子转过头，故作惊讶道：“道友什么时候出现的，真是吓死人了。我弹琴只弹给想听的人听。”

李水山平静道：“那你觉得谁愿意听呢?这一层的并无一位修士停留，着孤苦伶仃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吧？”

“你要听吗？”女子笑着问道。

“你先说弹什么？”

“我只会弹一首曲子，可能也算不上曲子，因为它很凄凉，是我在死人谷创作下的。那时候，天空还下着大雨，雨水中有鲜血，因为我很喜欢那股带着杀戮的气息，所以我把它叫做《死人曲》，也可以叫做《杀人曲》。”

李水山呵呵一笑，它坐在一旁，“既然你喜欢，那就开始吧。”

女子拨动琴弦，慢慢的闭上眼睛，手指扣在琴面上。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山海里鱼儿跳跃，像是欢喜的不得了，但在下一刻选择了死亡，浮在水面上，无数的花朵在绽放后直接枯萎，忽然间，刚才恢复的生机变得死气阴沉，并不是刚才李水山走进后探出手吸收了生机的景象。

“你还没开始，我就听到了一丝味道。”李水山闭上眼睛道。

因为他知道，这里并没有生机，一切只不过是曲子中的一个假象，但很多修士来到后被琴声吸引，从此长眠于地下，但是他不同，他要来这里带走一些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

他看着女子弹琴，雨水狂落，生物死亡，整片天地开始溃败，山体坍塌.....

李水山还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女子两眼一顿，忽然睁开了眼睛，他不知道为何有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这是她弹琴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眼前的青年？所以她加快了弹奏的速度，把琴声加到了最大，冲击着眼前的一切事物。等她完全沉寂在自己的境界之时，用尽全身的力气波动最后一个琴弦，但回头之时，那青年的身影依旧完好无损的坐在那，似乎并不为之动容。

女子手中的琴弦被不小心波断了，皱着眉头道：“道友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戏弄我？”

李水山平静道：“我可没有要戏弄你，是你自己要弹琴给我听。怎么了，现在又不愿意了？”

女子道：“前辈息怒。我不是不演奏，而

是琴声出现了大的问题，琴弦已经断了。我无法再奏出比较好听的音乐。”

李水山对着天空一抓，出现一个琴弦，对着它手中的琴亲情一抓，摘到了自己脸前，修好后丢给了她，道：“继续鸣奏，如果我不满意，我是不会走的。”

女子咬着嘴唇道：“前辈....”

李水山闭上了眼睛，似乎再等奏起的琴声，女子再次波动，不过这一次气势加大，冲击着远处的山野，然后回旋而来，仿佛要对着李水山，但在距离她一寸的位置停住。

李水山起身轻轻一弹，碎开了所有的琴音，把第六层所有的生机都打开了，花果满地。

“原来你不会弹琴，那你为何还抱着琴再奏乐？”她身上的紫袍再不断扇动，全身有一股酝酿中的气势，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爆发。

“你这琴声有一股怨恨，而不是哀愁，你还没做到真正的哀。可能是因为你在此地心神不敬，还有一些贪念，如今，你已经不如企图，很久才能回头。”

女子颤抖着身躯，李水山顺价抬起手指，轻轻一点，“作为惩罚，借你三千哀愁一用，若是不归还，你也不要怪我，因为我已经给你机会了。”

李水山抬起的手指落下，她头顶有一根头发缓缓飘起，落在了他左手的中指上，卷成圈，紧紧扣住。

天空中有一丝哀愁飘荡，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但在李水山放下手掌，天空的哀思像是被抽离了，空虚至极。

当他做完此事，他转身道：“以后不要以人性命作为引子，否则只会害了你自己。”

第六层的女子缓缓瘫在地上，她的头发变成了白色，全身有一股淡淡的死气，面容枯槁，但是没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取走我的三千哀愁，但你带它走的那一刻我终于解脱了，我不用再杀人了。”她疯狂的笑着，选择灰飞烟灭。

李水山走一步往右边看一眼，第六层有些玄妙，有一层淡淡的烟雾再转动，形成一个类似龙卷风的漏斗再往下流水，很多修士没有到过这里，因为被吓怕了。

所以在第五层有一个密藏之地，还有一些修士开辟的宗门传送大阵都显出了威能。

漏斗下坐着个蟾蜍，它凸出嘴巴里的舌头，舌头顶粘着一颗颗明亮的白珠子，像是在抓漏斗落下的好东西，但是许久也没有什么动静。

当李水山到它身旁的时候，这个蟾蜍变成了一个光头老人，穿着一身鹿皮，淡淡道：“哎，小伙子要去哪？”

“我要去上面。”李水山平静道。

“去那里干什么？”光头老人道，“为什么不跟我好好的聊聊天，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嫩的人了。再说，这里那么凶险，跟我聊聊可以增加你的见识，否则被什么东西吃了就不好了。”

李水山摇摇头道：“你是蟾蜍精？”

光头老人道：“你可千万不要乱说，我可不是蟾蜍精。我是正儿八经的老怪物。你要小心点跟我相处，别把我惹怒了，否则我一口吞了

你。”

李水山笑了一声，“前辈说的可是真的？我只是开个玩笑，并不知道你是蟾蜍精，再说这里一片坦途，哪来的蟾蜍精，竟是瞎说。”

“小伙子挺有自知自明嘛，不过你知道吗，在第六层就没有活着出去的修士，因为它们都被那邪恶的三千哀愁女子杀死了。我几乎每次都能看到它拔了人家的心，然后一口一口...真是恶心。这就不说了。还有她一些恶习，谈得那个曲子是真的难听，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耳朵都快被她弹的东西摩擦出耳病来。”

“那你为什么不走？”

“走？去哪？你知道这里有多么舒服啊？没有人打扰，吃喝又不愁，你说多么好啊。你这小子有点心思不正，人家都在想怎么出去，你还敢跟我聊上了。说吧，有什么好宝贝给我。要不然我就等着守尸体呗，然后找找你身上的宝物。”

李水山负背道：“你觉得我有什么？”

“你当然有东西了，俗话说，哪一个修士身上没点保命的物件，只是分个好坏罢了。记不记得那女子的样貌，我可比她温柔多了，就算是被杀死也不会很痛，你准备好了吗？”

李水山摇摇头道：“没有，你不要问了，我想说，你到底是不是蟾蜍精？”

“我不是。”它张大嘴巴，脸皮涨的鼓鼓的。

“还说你不是。”李水山往后走去，那老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根木棍对着他道：‘你再走我就杀了你。’

李水山继续往前走，老者张开了血盆大口，“敬酒不吃吃罚酒。”

身后的无数山野中，出现一个巨大的花朵，张开了獠牙咔嚓一扣咬下，但下一刻看到的是，李水山哼了一声，直接破碎。

那老者心里一惊，往后退去，嘴巴里还在不停说道：“前辈，你是我的前辈，我就知道你不同凡响，这一出手就杀了那恶心的花朵，哈哈，前辈，请受我一拜。”

李水山可不吃这一套，淡淡的开口道：“打开通往第七层的道路，不然那你必死。”

李水山微微散出一股气息，卷动周围的灰尘，吓的那蟾蜍精跪在地上磕着头道：“前辈，我知道错了。但是这门我真的开不了。我一开那女子就要杀我啊。”

李水山一手抓着它的衣领直接飞到当空道：“看清楚。”

老人吞下去一口口水道：“哈哈，没了，是死了嘛？那我就解放了。”

“真个第六层就是我得了。啊哈哈哈。”

“快开门。”李水山不想与他废话，她飞奔道远处，手舞足蹈一会后，慢慢的抬起手掌，啪的一声大门开了无数的海水冲了进来，她转身往后跑去，嘻嘻哈哈道：“老子终于不用受到那个老妖婆的束缚了，老子快乐了。哈哈。”

李水山一句话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第七层充满着骄阳的热浪，无数的修士聚在这里，它们不敢下水，但又无法躲避着热气的侵袭，所以它们在这一旁拼命的走动，在寻找一些可以躲避气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