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何以为道 > 番外小故事:《刀乞》(2)

何以为道 番外小故事:《刀乞》(2)

作者:浪客孤南九 分类:其他小说 更新时间:2022-09-26 16:07:53 来源:笔趣阁

已山疙瘩起一身,挠头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吗?”

瘸腿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

已山一脸疑惑,当时来到古庙时候,是他望见这少儿可怜,便呼叫他留下,独自流浪也不是一个法子,到现在,已山对于瘸腿老者的感恩之情还在,对他十分尊敬。

“前辈有什么就说吧!”

瘸腿老者叹了口气,开口道:“别再叫我前辈,你可以叫我持棍者。我半辈子都在这古庙里,捧着这主持正义的打狗棍。你是我接引来了,与我也算是亲切,就这么叫吧!”

已山微笑道:“持棍前辈。”

持棍者者眨着眼睛。

“不知前辈有什么事?”已山又问道。

持棍者咳嗽一声,淡淡说道:“今日,我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

已山看着他神神秘秘的,回答道:“好。”

他问道:“我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不是一名剑客?”

已山望着他,回答:“不是。”

“那是什么?”

已山呼气说道:“一名乞丐。”

持棍者摇摇头,显然问的不是这个,对着他胸膛前的衣服指了指,“你再回答。”

已山笑道:“一名刀客。”

持棍着笑眯眯的说道:“我见这几日不太平,暗流涌动,怕是有所目的。而你这几日形影有些诡异,我若是没猜错的话,那抱剑的白袍人,就是寻你而来的吧!”

已山如实点点头。

持棍子平淡说道:“我见你第一眼,就对你似曾相识,看到我以为老朋友的样子。他也是手捧一把刀,杀人无数,但胸怀大义,死在了贼人手中。你望月之心,恰好是修道运法之术,吐纳。可对?”

已山惊奇的回答:“对的。难道持棍前辈也是追仙之人?”

持棍者露出手中的打狗棍,从头抚摸到头,冒出一股蓝衣,杀气磅礴,对着远处的月光斜过去,如同幼儿吮吸,大口吞咽,转而蓝衣里面参杂者乳白色的液体流动,呼气收回。

李水按着自己的胸膛,呼呼喘气。

“没看出持棍前辈也是一位追仙之人,太过于低调,唉。”

持棍者说道:“乞丐也有不低调的,看我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了。对了,明日你就要走了吧?”

李水山点点头,他的事仿佛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前辈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他思考一会,“没有。只不过,离开这里,一定要好好保重。戒色戒贪,吃喝玩乐都可以,爱情这东西认定了才可以动手,但贪婪是本性,修行之法都有涉及,便不要我多说。还有,那个你等的女子在等你。”

“等我?在哪?”已山一愣。

“前走左转,湖边小凉亭。去吧。”持棍子猥琐的笑了笑。

已山轻轻起身,拍打一下自己屁股上的泥土,再次看他的时候,呼呼大睡了起来,唉声叹息,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左转走了几盏茶的时间,才看到一个小凉亭,这里确实比较幽静,青砖垒成的台阶,湖为青天湖,似青云倒摘下来,放在水里浸泡吹来的效果。

小凉亭属实很凉,风吹过透彻心扉,顶盖四脚朝天,下面拜访四个石凳一张茶桌,供给在白日游玩的游客使用,夜晚的时候怕是有鬼来用哦!

他迈着轻步伐走来,望着一女子坐在桌旁,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裙,黑夜的圆月照着她,显出柔弱寒蝉,呼出一口冷气,望着湖面起的微波,心情有些低沉,已山停住了脚,今日留下了她,实属于心不忍,而在这时候打了退堂鼓后悔了、

他不就是在等待宁秋成为自己心爱之人吗?原本在心中的暧昧摆在眼前,胆怯的心理由然而生,吐出一口热气,望着那孤涩的身影,静止不前。

女子背对着他,秀发盘卷,微动嘴唇,湖水中的水流扭曲垂月,转过头,望见了他,同样没有说话。

已山轻轻迈步过去,坐在桌边,望着她开口道:“几年没见了。”

宁秋点点头,苍白的面孔上有一丝柔情,回答道:“好久了。”

“今日是我鲁莽。”已山惨笑说道。

宁秋坐在它对面,望着湖面,“没有什么鲁莽。我早已看透一些事,你只是戳破了我的幻象罢了!”

“呵呵,我还是希望你如我刚遇到的那般,不会露出失望的表情。”

宁秋微笑说道:“失望也是我自找的,不过对于未来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失望过。我离开竹林小屋的时候,就答应父亲一些事情,直到他战死沙场,我连他一根头发都找不会来。唯有的一根木簪,还是母亲流传给我,让我好生保管。当我知道父亲是谁的时候,我早已没有了抱怨。”她摘下插着盘发上的木簪,轻轻放在石桌上。

木簪是用禅木打磨,上面封了一层浅薄的油脂,上面留下一股青色的抹茶味,看似不如金簪银簪豪贵,但蕴含了母亲对她的爱意,还有寄托,只是她把寄托留在了木屋中,再也没有取出来。

已山手轻轻抚摸在木簪上,她散开的秀发飘香,犹如花丛的蜜粉,吸入他的鼻息,心中有股难以抑制的情愫。

他放在掌心,感受到其内一股萦绕的气息,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木簪,带有佛力,可以修身养性,凝聚气血,对于修炼功法的女子有无尽的好处,只不过眼前的柔弱女子并无察觉。

已山放回木簪,“我要说的有很多,你又能听下去几句,那我就不说了。”

宁秋懂得,点点头。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选择。我明日就离去了,以后不知还有相见之日。”

“我那才下山而来,就是寻找自己心灵的慰藉。谁知,第一眼就看到了你。师尊常常嘱咐我,做事一定要三思,戒骄戒躁。竹林木屋是一个好的去处,你娘说的没错,世间万物纷华,早已乱了人的心欲,痴迷其中的享乐与贪婪,而这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是恩,是情,可能是生命。”

“千事万事有时候只有自己经历过了,才会知道对错。听信别人的言语,心中还是按压不住好奇心,好奇心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被人。这句话,我是说给自己听的,也说给你。”已山闭眼开口道。

宁秋心中凄凉,咬着嘴唇。

“我是一个乞丐,更是一个追仙之人。你我注定天涯各方。好自为之。”

宁秋哎一声,看着将要离去的已山,嘴中嘟囔着不知要说什么,但说不出口,月影偏离,照进了亭子中,看似乞丐模样的已山露出平静无情的面孔,宁秋攥着自己的衣袖,开口道:“我...”

“我...”

已山迟疑了,还是冷淡开口道:

“竹林屋一遇如梦秋,一见春开花,一见落叶,你心在何方?我心在何方?都早已不是当年人。”

“有缘再见吧!”

已山头不回的离开湖边,躺在古庙旁的榆树下,望着月。

宁秋苍白的面容多了一行清泪,水中的鱼跳跃,窜入水中,打破凄凉之景。

竹林相遇,一碗水的情缘,一凉亭的分离,呼呼风声不停...

隔日,晨霭微露,已山起身舒展一下身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个抠脚大汉拽着他的膝盖,伸出白舌苔舔了舔,梦游未尽,说道:“猪脚,猪脚,猪脚饭。”

已山他娘的一声,踹了过去,他便调到了一边,趴在地上,对着地皮上的泥土舔了起来。

又有一个乞丐,瞎了一只眼睛,抠出鼻屎放在嘴巴里,意蕴非常的说道:“你他娘,我他娘,都是娘。我他爹,你他爹,都是爹。啊啊,呜呜,都是爹娘。我怎么没有爹娘呢?”

已山望着躺倒一片的人影,转身离去。

持棍者早已醒了,在前方的一杨树下躺着,等待一瘦弱的小子出现,抬起手中的打狗棍上来就打,已山凭借着敏锐的察觉后移几步多开,接着又看到一个棍棒飞来,顷刻间,到了他的鼻梁处,一个苍老瘸腿的身影不动声色的拉起架势,一切都是猝不及防。

已山凭借手臂挡住棍棒的袭击,两声撼动,也抽动的皮肉酸麻,还未站住脚,一个扫狼腿推动被风吹的残叶,手臂腿弯,入丝一力,转动周围灰尘起浪,腰间宛若一扭曲少女舞动,少儿,吹动残花,小槐花,倒刺一扣,抓着他的皮肉从前往后一拉,呈现散花气势,借力打力,隔着胳膊肘的起劲,推着他倒地。

此事还未结束,一道气劲从持棍者的手心蹦出,化作一掌之力,破开风云,对他拍去,两条白龙酝酿,微鸣不断,挣扎破风。小洞从水下喷出,架在指尖,已山身后对拍,退步数十心中多有不爽,笑道:“持棍前辈,武力超强,怕是与我师尊有的一拼。”

持棍者手中打狗棍微摆,收回背后,摸胡须说道:“小儿,你身形揉练,耐力非凡,不过有三寸难教之礼仪,我打狗棍专打气息,乱你脉搏。你若能借我力融散我气劲,属实有些难以男难得。我若不猜错,必定为童子之身,日后洗练三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以成就大悟境界。至于你堪称我与你旗鼓相当,你的鬼话我可不信。”

已山拜谢。

持棍者弯身回礼,“江湖路远,自保重。”

丛林深处,一头戴斗笠男子,手中挑起一根稻草,放在嘴角,微微一笑,有趣望着已山走来,抱剑伸手,挡住一只飞鸟,落于腰间,他摊开手掌,搓出稻谷的粮食,唧唧渣渣啄食一会,就放飞冲天,眼中多有期盼,开口道:“昨日见面,你还憔悴,今日见面你就萎靡?是不是躺在哪个姑娘家的怀中一宿?”

已山摇摇头,说道:“竟是瞎说。我一夜未睡好

稻草人说道:“有心事?”

已山说道:“对的。”

稻草人紧扣宝剑,退后几步,望着大体的已山,算是一位青葱少年,不如他当时在山中见到那样淳朴无华,盘膝坐于那老者身后,老者说道什么他就照做什么,点起香火为传承铸就烟酒,一黄礼仪座谈,说的他泪流满面。尊敬长辈,饮食礼仪,平时行走步伐都有待提高。

他师尊爱喝酒,这是供认不讳的事情。因此还给自己封了一个称号,为倒酒人。说是自己先前给师傅倒酒,跪地三天三夜,只喝了几口水,师尊满意为止。

如今才算明晓,倒酒也算是一门学问,斟酒不论时间,斟酒讲究他人言色,酒杯不宜过于饱满,俗说茶七酒八,倒下八分为好。而酒水落入其内,还不允许出现一滴遗漏,否则鞭打。跪地那么久,血液不流通,加上困倦饥饿,就会手抖。

因此他屁股常深受柳条侧击,夜中哭泣,他只为学一问上好的杀敌手艺,为了国难当头,起码驰骋沙场,不问生死。只为家。他的家就是国,为此他自己给自己封为命人。

一声只为国而活,活透过了沧桑云霭;一声为了家,胸怀天下。

道观中,一座座群山连绵,堆砌的青石成百上万,滴水穿石,铁锈磨成针,铺成一面踏山石路,也叫做青天路,庙观为剩,又为生,胜,升,为自己衣钵传承,不会断绝,秉承他的遗智,扶世救人。

已山的白头山羊胡师尊,还对他畅谈了自己师尊,一下山就未归来。

那些日子,鸟飞蛇逃,有邪祟逞凶,妖魔乱道,山不再是山,而是一件禁地,他的师尊身穿青衣道袍,头戴道冠,身后披挂包裹,里面有几日的口粮,呼唤周围几位师兄,写下状词,亲口嘱咐他留下守观,生怕逃难的人来到,转眼奔赴黑气之地。

随后几波下山的道人,每一位都是神情坚毅。

最后,山中道观只有他一位小辈,跪拜地上,呼唤死去的同门魂魄。

有一位年轻人亲自上山,送已山师尊一柄宝刀,上面刻印符文,擦掉血腥味,与他约定:若是他先死,就让弟子手持宝刀,去庐水山;若我先死,就让弟子下山,游行而去,走去你那里拿刀。

而那位年轻人的弟子就是稻草人。

他早已用剑,不会用刀,并亲口下口誓,不再用刀。

已山如今一脸乞丐模样,在稻草人眼中,哪里还有持刀人的尊严?不过走步的时候,带有不可磨灭的气质,看着看着心中泛起情思。他想起了谁?而已山想的是死在山上的师尊还有那凉亭一别的女子——宁秋。

一个是永远不会相聚,一个永远怕是不会相聚的人。

相聚在心中的泪,也就是从乞丐那一日,慢慢的流淌,挥洒在了破碗中,他哭的时候,摸着碗边的水痕,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会在梦中相遇那位女子,要知道,我相信一位曾当过官的老乞丐。他合手告诉我,要相信世间有轮回,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再怎么争取都没用。

他应该看开了。那一双智慧的眼眸,加上弯折的浓眉,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一本正经的老官员,像是当朝一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听他的话,有些啰里啰嗦,但句句有些道理。

要知道,他写的书,还是挺多的,厚哒哒的卷轴,也不知道是哪位不长眼的小痞子,一把火烧了,得了,那一夜,风火卷起的凤尾甩到了婆娘的房门上,连着火烧了一圈,哭泣的声音回荡在参杂的夜色,干裂的嘴巴上还舔着一滴滴咬着嘴皮滴下的血水,好说好拉,走不开。

不该啊,不该啊,那属于他曾经的家,如今化为乌有,沮丧的不是他的宝卷,而是一家老小,想起的时候胸口还微微作痛,疯癫疯癫走到此地,成了一个无名乞丐,可没人认识他是一位有名的官员喽!

李水山业是行走的乞丐道人,哪里有钱财与耐力养家?本心都不在一个地方停留,他所记得的还是师尊嘱咐的道山,寻找自己的山隐居,那也是他的愿望,可...他要行走人世间一番,看看人间百态,也想看看师尊说的人情冷暖,市井繁华,他救的世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或许就是明知道理在,也要走一趟,路边的风景也算好的。

稻草人带着他一路东去,沿边的徜徉小道上,十分幽静,还有睡觉休息的老者,摇着蒲扇,喝着茶水,时而打着哑语,有挥挥自己的手掌,捏起兰花指,唱起戏来,不过他的嘴巴歪斜,看似来似一个破葫芦歪瓜,瞪着大眼眉道:“哪来的娃娃?快快交出过路费,不然老子切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说着,他就拨开自己的衣袍,拿出一柄白刀,面色凶煞,稻草人,原本稍微藏在白袍中的包间,微微露出剑柄,慢慢走过去,老者呀呀的说道:“我再说一遍,过路费。”

稻草人脚步未停,他眼神一抖,再次说道:“再过来老子要拔刀了。”

稻草人脚步再次踏出,到了他的身前,就这样站着,不说话,他咽了口唾沫,原本严肃的申请,嘿嘿一笑,锤了锤稻草人的大腿,嗲声说道:“大爷,您请,您请。我眼拙,又喋喋羞羞,造孽啊!是我做错了事,被跟我我这一雅兴的人硬刚啊!请走,请走。”

李水山无奈走了过去,还未到跟前,他脸色一变,“喂喂,小乞丐,死过来,交过路费。今天不交我就咋了你的破碗,刮了你的烂头发。”

李水山嗯一声,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痴呆的望着他,他又骂道:“就说你的,你个烂人,这么慢腾腾的想干嘛?不过路了?”

稻草人走到一边,有意思的笑着。

老者摸着自己胡须,脸色严肃,“揽客城的乞丐就是揽客城的人,你想走,得问问我,这小道是我开的吧?你想过就得交钱呐!”

李水山靠近他,弯着身躯,贴在他脸庞不足一寸的位置,瞪大眼睛,不说话,随后拧起自己的嘴巴,喏一下,吻声回荡,老者椅子散架,哆哆嗦嗦的攀爬扭着屁股走远,嘴中大叫着:“娘呀!造孽啊!”

悠哉哉优的乞丐身影,可不缺这害羞的厚脸。

吻人?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不过对于爱笑,搞怪的他,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是,就算把一个个大老爷们搞来,挨个敲打,赏个钱财,扭着屁股跳个舞,勉强还是可以的。

谁让他的一个资深的老乞丐呢?

摇头晃脑就走到了一座山城,这里面写着硕大的字体,白。他心情不错,紧挨着抱剑的稻草人,开口说道:“喝点?”

他回答说:“喝点什么?”

“茶水啊!”稻草人一脸无奈,没办法他自己也没吃饭,摸了摸自己袖口,哪里还有一文钱,拍拍自己的肚子。已山笑呵呵的从破烂的胸膛前扣除一两银子,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马不停蹄的去了一家多客,热气腾腾的早香茶馆。早点茶在揽客城也算是比较火热,好多平凡之人,强桌子占位置喝茶吃饼,了了一清晨就度过。

刚进门,就亮出一两银子,这刺眼的光芒,咔嚓一声,就被那小二弯身鞠躬的请了进去,打在肩膀上的抹布擦过桌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吸嘴声,还想这乞丐能够打赏一点,不过老板是一位黑长胡须,眯眼的老富贵之人,穿一烂布鞋,飒飒就走了出来,游荡一圈,看看今日的人流情况,咳嗽一声,回去。

那小二麻溜的动作,可算是赢得了已山的首肯,拍着脆皮酥油饼,在嘴中狠狠撕扯,大口吞咽,好像几辈子没吃过的饿狼,当他张开血盆大口,吓哭了周围白嫩的孩童,两个小眼滴答下泪珠。抱住他的大汉,扭过头,歪嘴哼气,拍了拍桌子就就走了出去。

很容易想到,他本来可以剋已山一顿,不过看放在桌子上的宝剑,还有一位白袍双目杀气的男子,他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与担忧,爽当离开,在说打了,又能怎样?

小儿点头哈腰,自若的望着老板的嘱咐,从始至终都没怎么离已山过远,想等着几文钱的打赏。

不过,已山一开口,就吃个不停,哪里还有精力看他?

一杯浓茶混杂一杯清茶,喝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时抬头望望那白袍的稻草人一脸平静,动作优雅,一对比,这乞丐哪里还有先前在山上端茶送水,动作礼貌的样子?做的事都是上不对马嘴,下不像人样,这时还翘着二郎腿,满是泥土的手掌抓着一块油饼,贴在自己的脸上,大口啊啊的吞了下去,外人看来都没咀嚼。

他的脸撑得就像是大驴嘴巴,眯着眼睛左右摆动,咕一声,吞咽下去,喝一口茶。

又吃了一块,喝杯茶。

一个震耳欲聋的饱嗝充斥茶馆,一脸平静的稻草人也摇摇头呵呵一笑,拿起一块饼撕咬一半,斯文的咽下了肚皮,从这时候就多了一些精神,这油饼确实挺好吃。已山挥手见老板多拿一小盘,还用一张油纸包裹提着要走。

老板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前,还有那位一脸苦涩的小儿。

已山拿出那一两银子啪嗒一声,放在桌子上,开口道:“再去给我包几份,我路上吃。”

富贵模样的老板吩咐小儿跑去,拿出两大包,放在乞丐的怀中,望着一脸严肃的抱剑稻草人,叹息一声。已山收手,留下一两银子,优哉游哉的走了出去。

那小儿望着老板笑眯眯的揣着一两银子入袖,随即严肃的说道:“还在这站着干嘛,不去忙?”

小儿一甩抹布,转过身走去擦桌子,嘟囔一句:“还有如此人种?”

已山捧着两大包油饼,笑的灿烂,似游走的女子在油菜花地,唱着山歌,来回游走的马匹,上下起伏波澜,坐着优雅的蒙砂女子,笑看乞丐乐呵,不过在树下的许多小孩儿,一个个舔着嘴边的油渍,刚才吞咬冰糖的瓜娃子

也变的满足,望着乞丐来了就急忙踹紧自己的口袋。

可以看出,经常会有乞丐用一些简单的技俩欺骗孩童,谋得一两块糖果过嘴,不过吃的开心吗?反正对于一山来说,足够了。无忧无虑的乞丐日子,有吃的就好,别管太过于正规的跪地乞讨而来,凭借自己骗孩子的技俩也算好,但一物交换一物,也算可以,只为了逗逗孩子。

不过远处一看,岂能忍着?

一个看起来痴憨的乞丐,浑身散发着臭气,拿起一个幼儿手中的冰糖葫芦就舔一口,意蕴未尽,接着摸一摸上面拔丝的糖,默默的吞咽几口,吆喝的归还回去,幼儿哭泣声音很大,引来一位大胸汉子,挺着一身肌肉,嗯?一声未了,又来一声,嗯?要打架?

乞丐憨笑,自打没趣说道:“我就看看好不好吃。”

大胸汉子抡起拳头给他一下,打的他浑身发抖到底就哀嚎,声声哭诉道:“打人了,打人了,没有几百两我是起不来了。一家的老人孩子还等着我送吃送喝的呢?你打残了我,我以后还能怎么办?”

已山绕有意思的瞧了瞧,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此人与他有的一拼,便把油饼丢在稻草人怀中,迈步走了过去。刚走几步,故意碰到了他的大腿,倒在地上,捂着自己跪地的膝盖道:“哎呦哎呦!这下完蛋了,怎么如此不巧,被一个乞丐碰到了,还碰出一个大包?哎呦,这不完蛋吗?”

大胸大汉见两个乞丐都坐在地上哀嚎,抱起孩童就走了,留下一句,“真他娘的倒霉,真是龙凤两位人才!”

那位乞丐望着已山,鄙夷说道:“兄台哪条道上的?”

已山抱拳回答道:“跟兄弟一个道上的。”

那位乞丐一惊,口齿杂乱,没想到今日遇到大神级别的乞丐,遥想当前,有那么多的好事摆在他的面前,没一个乞丐敢在白城本他抢吃抢喝的。今日这位,谈吐不凡,面色红润,手脚灵活,眼皮一动就可以望见机会,那圆润的黑白眼珠子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察言观色做到了极致,就算手头功夫不足,做出这一般技俩,也算是老手。

一想到老手,那位乞丐急忙抬抬腿,他也抬抬腿,笑着把地上的石子放在嘴巴里咔嚓一下,以试尊严,不过大气未出,身前的一股锋芒的眼神暴露,已山细腻柔情望着,两眼对视,两位都不退让,怕是到了下一刻就会爆发战斗,两个乞丐扭打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妙观!

那位乞丐笑道:“原来是同一条道路的乞友!失礼失礼。”

已山温情望他,看的他心中有些胆颤,不过忍着心中的杂念,爬起来,拍拍屁股,想要请他去自己的聚集地一看,已山摇摇头,唉声叹气的说道:“在下身披重任,哪里会因为此等小事扰乱心情,停下向前的脚步?再乞友一副人模狗样,做着丧尽天良的事,心不会痛吗?”

那位乞丐也是哀声,摸着自己纷乱的毛发,说道:“乞友有所不知,我家有老小,不能动也不能乱跑。唯有做点小事维持的了生计,再说大事是不能做的。”

已山佩服说道:“乞友真是睁眼说瞎话,真心为你感到欣慰。以后要是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别忘了自己还有一股狠劲,死在路上总比死在家里好的多。你坑蒙小孩的事,我是不会乱说的。最多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会微微说上一两句若不相干的。”

那位乞丐心领好意,拜拳笑意远去,在巷子拐角处,啊一声,撞在了装粪的木桶上,埋头与内,呜呜说不出话。

已山走回,拿着油饼,望着一脸黑的稻草人,笑着前行,“天涯何处无知己?这乞友真的是一表人才,不会一会难免是人生的遗憾。”

两人行走途中,稻草人抬手挡在已山身前,双耳一动,轻声说道:“等一下。”

已山噎着了,瞪眼望着街道。

白城不如揽客城大,却有一个个富饶的大家坐落,悠扬的小酒,白片肥肉造就的回转口味,可算是一道亮处。稻草香飘到鼻息中,那一个个搭起的小棚子下坐着几位客人,眼中冒出丝丝冷艳,尤其是那细皮嫩肉的女子,盘起秀发,蒙上纱布,两眼微挑。

一开口就能辨别是不是此地的人。

不过,她们举止优雅,端酒的动作极其迅速,望着远处,开口道:“三。”

当她们酒水喝完,开口道:“二。”

放下酒碗的时候,双目露出锋芒,“一。”

啪啦一声,酒桌碎烂,从下面抽出灰布紧紧包裹的剑鞘,刺啦一声从里面冲出一柄破风的轻剑,剑光明亮,一剑杀去,坐在另一边喝酒的女子手一抖,把酒水挥洒,头倾斜,对着身前的包裹一拍,蹦出一并青光宝剑,一息不用拔剑而出,留下空悬的酒水,落地之时,甩剑入鞘,坐下。

几位女子都已断气。

周围人群散去,引得一个个爹娘哭泣,捂着自己的孩童,生怕他们也看到一声呕吐切齿的一幕,不过这位女子摆正自己的一身黑衣,再次抽出一落酒碗中的一个,给自己满上,甚是爽快!

目瞪口呆的已山,仿佛看到另一位自己?稻草人还未伸出阻止,他拍了拍自己胸膛,咽了下去,马不停蹄的走到酒桌旁。

他还未等待女子转头给他一个凶煞的表情,嬉皮笑脸的道:“我今日肚皮薄,吃不了那么多,不如我们以饼换饼可好?”

女子发带西风吹挑,落下一毛草,身上的黑衣袍宽松,几位适合施展剑法,若是心情不好,给他来一剑穿心就得了。那可不就顺了已山的心意,不过她皱眉望着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喝酒的**全无,摇摇头,不想要,但已山不依不饶。

“你可知道,饼总比酒好吃的。你吃了再多的酒,没力气杀人又有什么用?杀了人吃了饼,还可以美满的睡一觉,不用做死魂缠你的噩梦。再说,用酒水交换,也不算可耻。”

女子以为已山是一位傻子,看他刚杀了人也不逃走,瞪眼望了自己包裹,意思都懂,可已山拍着自己大腿狂笑,还侃言道:“我对你的剑没有想法,要说我对你有想法也便罢了!怎么?你要送我一柄好剑?”

女子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说道:“我的剑确实是一柄好剑,不过好中也分上下,那你要是上剑还是下剑呢?”

已山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会,觉得挺有道理,回答道:“世间确实有三等剑,一种下剑,一种中剑,一种上剑。可我一生喜欢下剑,更喜欢低头俯视的一个个人在我的脚下武动上等剑,可却无法比肩我。这不是下剑自有下剑的道理吗?”

女子狂笑,咬牙说道:“小小乞丐还有如此大的威风,不知出自哪里?我游走时间几年,都没见过类似你这样无耻的人,一身破烂不堪,牙尖嘴利,怎么?你没看到了杀了你身后几位女子吗?你也想与与她们一起在黄泉下做苦命男女吗?这样给你三妻四妾你也爽翻了天。”

已山咳嗽一声,红着脸,说道:“我只是来用饼换酒的人,你跟我说那么多干嘛?”

女子摇头,骂道:“滚!不换。”

已山瞪大眼睛,拧起嘴巴,问道:“换不换?”

女子惊讶,一拍包裹,拉出剑鞘中的青剑,放在他的脖子上,狠说道:“臭乞丐,滚远点。要不是刚才手头杀多了人,早就连你一起杀!”

已山邪恶的笑着,拍下一大包油饼,骂道:“骚妮子,快换!”

女子忍无可耐,却看到后方走来一位蒙面,头戴斗笠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并宝剑,一言不吭,女子丢出一个酒碗,桄榔一声,沿着边滚动一圈回到一角,抬起酒壶,咕咕的到了一碗,随即抱着酒壶携带油饼离去,稻草人说道:“切勿再招惹类似的人,否则你的小命难保。”

已山一口喝完碗中酒,拍了拍他手臂,斜眼看一角,稻草人竟然没发现一位隐藏黑暗中的中年男子,袖子下藏着好剑,正低头静息,但对视之时,稻草人双目一震,回头带着已山追这那女子奔走。

已山说道:“你这庐水山的弟子敏锐之力如此之差?怎么通过你师尊的考核的?再说,你手中的宝剑封藏,拔出必定锋芒而起,但你的剑都拔不出来怎么杀人?”

稻草人一边极速的行走一边苦笑道:“在下可没你闯荡世间多,你虽小,可精明有趣,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下佩服好了!”

在他们刚走后,深处的小巷子中,数个身披风沙的行人走荡,一位麻衣卖豆腐的老头子一脸吃相,吞咽肥鸡嗯一声,毫不在意,拍起身前一根筷子插去暗处,喀嚓一声碎裂,传来人声,“今日算他好运。你不出手,她这几日无论如何都必死。那乞丐与那位斗笠年轻人沾手那也便死了吧!”

麻衣老头子摆摆手,一脸无奈,似乎在告诉他,你要杀就抓紧去。

黑暗中的中年男子捏碎了身旁一块石砖,离去。

已山气喘吁吁,那一碗酒喝的他浑身发烫,打着饱嗝,埋怨道:“奶奶个头,这什么酒这么上头?那妮子不会在里面下了什么迷情药吧?要是这样的话,我要找她,让她赔我精神损失费,**损伤费,汗水流淌费,体力费...更主要的是我的油饼啊!我真没老糊涂了,娘嘞!我的好饼被猪拱了。”

稻草人一脸无语的看着他,随后被他拽着奔跑起来。

那女子走进了一家城外旅馆,一落落蜘蛛网密布,澶色的牌子上写着‘大郎旅馆’。

周围有几块大石头,上面有极深的脚印,凹陷下去,周围的竹林冒出一股阴森气息,冷风吹来,黑云席卷,将要下一场大雨,不过在这夏季有何怕冷?只不过是一场夜的洗礼。

但走来的已山刚停住脚,双眼冒出精光,猛吸一口香气,啧啧嘴巴,说道:“嘿嘿,好地方啊!就住这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