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刚把银子领到手,见同伴拿着酒肉说笑着离去,赶忙瘸了瘸了的追,口中急着叫道:“哥几个,等俺一会儿呀!”
马乘飞回头看了一眼,取笑道:“屁股上插鸡毛,你坐都不能坐,还吃个屁的酒肉,找地方老实趴着去。”
“别呀!”马五扭头看了一眼箭矢,陪着笑叫道:“哥几个,去哪说一声啊,俺拔了这鸡毛就去找你们。”
“哈,想来吃现成的,想得美。”又有人故意逗马五。
“趴窝,老母鸡下蛋吗,哈哈哈哈。”
一群亡命徒大声说笑着走远,弄得马五又急又气,索性停步不走,张口欲骂。
这时,马乘飞的声音远远飘来,“在张家酒馆,肉先煮上等你哈,不到不开坛。”
嘿嘿嘿嘿,马五转气为喜,咧开大嘴,笑得开怀,转身向军医站行去。
………………
城外的建奴大营中,老奴气极败坏地放下了鞭子,面前跪着的几个军官被抽得够呛,可还不敢叫出声。
你们是傻子吗?不长脑子的追。你们是属耗子的,见洞就钻……
这些话已经在鞭打的时候骂过了好几遍,老奴也没有新词,只剩下恶狠狠的瞪视。
“父汗息怒。”皇太极上前扶着老奴坐到椅中,说道:“事起仓促,追击之势难止,又想着城门洞开有夺城的机会,头脑一热,便中了诡计。”
停顿了一下,皇太极继续劝道:“谁也不曾料想到,那王化贞竟如此阴险狡诈。且留他们戴罪立功,暂饶他们一回吧!”
老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挥了挥手,象赶一群苍蝇,把这几个笨蛋蠢货赶走。省得见着就气,看着就烦。
皇太极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父汗,我军屯于坚城之下,非长远之计。”
努尔哈赤抬起头,询问的目光注视着八儿子,等着他说出心中的计较。
皇太极说道:“广宁、右屯卫这两个硬钉子,我军要择一而攻。分兵则势弱,难以攻取。”
停顿了一下,皇太极继续分析道:“据侦骑哨探回报,明军已经全部放弃周边堡寨,连义州卫、锦州、大小凌河,好象也弃守了。这样的话,我军想越过广宁城和右屯卫攻掠,难度也变得很大。”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沿途无粮,我军确实难以袭远。”
历史上的广宁之战,努尔哈赤进入广宁城时,王化贞已经跑了两天。
老奴也派人马去追,因为熊廷弼迁百姓毁物资,导致建奴在路上得不到补给,追了二百来里后,只能返回。
其实,这也是建奴的弱点,粮食物资有限,抢掠不到的话,就难以进行持久作战。
可历史上的关宁锦防线,不仅没挡住建奴绕过长城肆虐京畿,还经常充当运输队,让建奴以战养战。
宁远大捷,建奴没攻下宁远城,却屠了觉华岛,得到物资无数;以辽土养辽人,又让建奴能不时抢走人口和粮食。
所以,现在明军尽弃堡寨,尽迁百姓,只留下广宁和右屯卫这两个钉子,反倒使建奴陷入了不利的境地。
“李永芳也派人回报,海上水师打着的是津镇旗号。”皇太极皱起了眉头,说道:“从时间上来看,这不应该呀!”
嗯,老奴点了点头,说道:“本王也觉得蹊跷。熊廷弼和王化贞的动作也太快了些,尽弃堡寨,尽迁居民,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就不怕明廷降罪?”
皇太极也在疑惑这件事情,若不是做得这么绝决,他们尽可以边围困城池,边从周边堡寨抢掠物资,也能支撑下去。
“依你之见,我军当全力猛攻哪座城池?”老奴看着皇太极,说道:“据本王估计,无论是哪个,都要付出相当的死伤。”
皇太极心中早有腹案,但还是又想了想,说道:“依儿子看来,当猛攻广宁城。右屯卫虽然粮食更多,但我军攻取后,能得到多少难以预料。更何况,如何越过广宁城,把粮运走,也是颇为麻烦。”
没抢到免费干活儿的奴隶,运输工具又少,陆运的效率令人担忧;再从广宁城近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也不会轻易放建奴大车小辆地安然撤回。
努尔哈赤听得明白,微微颌首。
广宁城里有居民,就算城破时明军烧毁仓库物资,可从百姓家里还是能抢掠到不少。还有城中的汉人百姓,男人是两条腿的牛马,妇女就卖给蒙古人。
“那就调代善回来,只留阿敏监视右屯卫,我军全力攻……”老奴做了决定,可话还没说完,帐外亲兵进来禀报,复州派来信使,送来急报。
老奴让亲兵把信使带进帐来,先打开急报观瞧。看过之后,老奴只是挑了挑眉毛,把急报递给了皇太极。
“明军水师占领长生岛,这也不算什么。”努尔哈赤对信使说道:“本王看其登陆也是佯攻,乃是骚扰,想借机牵制我在外大军。”
敌人想要你做的,就不要去做。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常识,老奴岂不明白?
信使躬身禀报道:“汗王,明军水师的数量不少,复州兵力不足,若真被袭攻,恐怕难以抵挡。”
“明军水师船只虽多,可能战于陆地的兵丁又有多少?”努尔哈赤依旧不太在意,说道:“虚张声势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皇太极看过急报,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在猛攻城池之前,削弱攻打广宁的兵力。
为了稳妥起见,皇太极向努尔哈赤建议道:“父汗,儿子觉得可做些预防。盖州、海州的守军应该可以调出一些,前往复州增援。”
努尔哈赤想了想,点头应允,派出信使,持他的命令分赴盖、海二州。
同时,老奴又传令大贝勒代善,命他率本部人马从右屯卫返回,只留阿敏的一旗人马监视守军。
虽然一旗人马比较少,但都是骑兵,右屯卫城守军倾巢而出,也不能怎样。况且,两地相隔不远,朝发夕至,老奴也没太多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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