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阳 第二十八章 陈年旧事·上

空旷的大殿内，殿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居于首位，居高临下，却无丝毫上位者的威严，垂垂老矣，仿佛快要归于尘土。

老者的下首五位中年分列左右，五人气息深沉，其中在开启玄界之时所见到的陆通和常明位于最后两个位置，陈阳见此，知道这五位中年人应该是外界传言的九华散人所收的五名记名弟子，那居于首位的老者，其身份也就不言而喻。

此时不光陈阳猜到他们的身份，大家不约而同的行礼。

“晚辈陈阳见过九华老前辈以及五位前辈！”

“晚辈南宫瑶见过九华老前辈以及五位前辈！”

“晚辈韩颂见过九华老前辈以及五位前辈！”

“……………………”

按照陈震的性子，这个档口应该躲入玲珑塔内，然而今次却没有妄动，恭恭敬敬的跟着行礼，而身形庞大，极为威武的火绒神狮匍匐在地，堂堂上古异种亦是表达对九华散人的尊重。

此事倒也不奇怪，那与之不对付的晴目苍虎都给九华老前辈做了脚程，火绒神狮低低头也不丢人。

“哈哈……”

九华散人和蔼的一笑，手掌虚空一托，众人便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将他们托了起来。

“二百余名中原散修界的俊杰进入这‘镜花水月’，结果只有你们四人来到老夫的面前，你们很优秀啊！”

九华散人语重心长的夸奖一句，随之目光看向得到玄界本源的南宫瑶，道：“闲话老夫稍后在与你们叙，先问个正经事情，小丫头，你即得到玄界本源，完成老夫交代的任务，那么可愿意拜老夫为师？”

南宫瑶闻言，受宠若惊，一时间立在当场不知所措。

九华散人这句话说的太重了。

放眼中原乃至整个人间，九华散人若收谁为徒，那人还不得高兴的把头磕破不可？哪里会有不愿意之理？

原本陈阳是打算自己得到这‘镜花水月’，结果却被南宫瑶所得，对此陈阳倒也没有遗憾，南宫瑶所得与他所得根本没有区别，而且陈阳本也没有打算拜九华散人为师。

说句到家的话，九华散人的传承他陈阳真不眼馋，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九华散人不见得能够给的更多，且在计划夺得‘镜花水月’之后，他就有打算让南宫瑶替他拜师九华散人，虽然说这个计划有点放肆、失礼，但确确实实是陈阳的真实想法，如果不能成功，陈阳也不会感到太遗憾。

“瑶儿，还不快快拜师！”

陈阳见南宫瑶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他只感一阵头疼，平日也算极有主见的人，咋到这等关键时候，却突然没了主意呢？

南宫瑶此刻是真的被九华散人那句话给惊着了，与此同时，韩颂则看向南宫瑶，目光中充满了羡慕。

南宫瑶听到陈阳的传音，马上调整一下心态，可惜仍掩不住紧张之色，跪地道：“弟子南宫瑶，拜见师父！”

话音一落，南宫瑶恭敬的三叩首。

礼成！

南宫瑶正式拜入九华散人门下。

一介东海散修，一步登天！

“哈哈，好徒儿快快起来。”

九华散人心情大悦，原本还在主座上，下一刻来到南宫瑶身前，亲自将其扶了起来，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与此同时，五位中年亦是分别道一声“小师妹”，南宫瑶赶忙向五人回礼。

“你这五位师兄虽不成材，但将来为师飞升仙界之后，他们倒也可以做你的依靠，不用担心师父不在，便受人欺负。”

九华散人说话很有亲和力，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知天命的垂暮老人，言语幽默中带着和蔼。

九华散人漫步殿中，道：“既然正经事情已经做完，老夫接下来唠叨几句陈年往事，不知你们可愿意听上一听。”

陈阳等人自是连道洗耳恭听。

“老夫想到哪里就说道哪里。”

九华散人沉吟片刻，来到韩颂面前，笑道：“小家伙，你可知老夫是你韩家老祖？”

韩颂闻言，一脸的不可思议，既有几分不信，但又觉得九华散人骗他完全没有必要。

“韩家祠堂供奉的老祖宗排位写着‘韩信’二字，那正是老夫的名字。”

韩颂突然想起一事，道：“不对啊，我家祖上是当朝大学士，怎么会是老前辈您……”

“哈哈……此事说来你们也许不信，老夫当年身居一品大学士，七十岁告老还乡，七十三岁机缘之下踏入修行之路。”九华散人笑道：“你们家老祖宗可是活到一百一十二岁才仙逝？”

韩颂对于家族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点了点头。

“老夫一百一十二岁时已是化神之境，因孩子孙儿都已去世，后人虽表面恭敬，但关系已经淡薄，老夫呆在家里也对修行有碍，于是便假装仙逝离开家族，游历数百年之后，于这九华山安了家。”

“你我有血脉之情，虽到你这一代已经很稀薄，但若想查出是不是老夫后人，你应该有办法。”

九华散人笑着说道，而韩颂则在震惊之后，跪地道：“韩家不肖子孙拜见老祖宗！”

“俗礼就不用了。”

九华散人摆了摆手，道：“因为老夫的关系，韩家一直传承至今，如今已是中原数得上的庞大世家，家族经营的有模有样，老夫很是欣慰。”

“自你踏入修行之路，老夫便一直在观察你，出身家族旁支，以散修之身修炼这么多年，该经历的都经历过，走到今天这一步实不容易，相比较而言，你比老夫可要优秀的多，老夫一开始是有打算让你继承这份家业。”

韩颂听得这般言语，一时间极为惶恐，他万万想不到，一直以来孤苦无依，独来独往闯荡数百年的他，原来背后还有一位老祖宗在注视着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流。

“可惜啊！你小子运道差了些，如果仅是有个陈阳与你争锋，你二人是五五平分的局面，但你倒霉就倒霉在老夫这新收的关门弟子身上，老夫这关门弟子一出，你们二人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与那其余没有进入石室内的人一样，完全成了陪衬。”

九华散人此话一出，陈阳、南宫瑶、韩颂皆是露出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