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官仁终究是拒绝了,倒不是因为玉娘年纪太小,反正在大顺王朝十三岁就能结婚生子,更不是觉得自己禽兽不如,而是玉娘身上的伤痕,明显是被人给虐待过。
“你怎么弄成这样,谁打的你……”
赵官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玉娘胸口青一块紫一块,手臂上也有细密的针眼以及烫伤,背上更是有被鞭打过的痕迹。
“卞家的小少爷……”
玉娘可怜兮兮的说道:“卞家少爷今年刚十岁,已经懂得男女之事了,但他娘怕他纵欲过度,每五天才准一个丫鬟侍寝,还派婆子盯着他,他得逞不了就占手脚便宜,我们都躲着他走!”
“啊?十岁就知道祸害女人啦……”
赵官仁大吃了一惊,纳闷道:“可他怎么把你弄成这样,你这背上是被鞭子打的吧,还有你手臂上的伤!”
“小少爷喜欢掐人,逮着丫鬟就往死里掐……”
玉娘弱声说道:“有时候他手里藏着针,不注意就被他给戳了,但玉娘不是卞家的奴,只是去学手艺的,卞府的人都欺负我,合起伙逼我去服侍小少爷,动不动就拿鞭子抽我!”
“他妈的!小杂种……”
赵官仁捶着床怒骂道:“这么小就这么变态,长大了那还得了,我看卞香兰也不是好东西,玉娘你不要怕,这场子我一定替你找回来,让卞家的小杂种给你磕头认错!”
“谢少爷怜惜……”
玉娘相当感动的抹着眼泪,泣声说道:“可玉娘贱命一条,不值得少爷为我烦神,以前玉娘就像无根的浮萍,现在少爷把我接回府了,玉娘便生了根,玉娘已经心满意足了!”
“傻丫头!你记住了……”
赵官仁摸着她的头说道:“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哪怕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会扒下他的皮,明天我就去找卞家算账,你回外面好好休息吧,伤养好了再来伺候少爷!”
“谢少爷心疼,终于有主家给玉娘撑腰了……”
玉娘感动的眼泪哗哗往下流淌,赵官仁安慰了好半天,她终于破涕为笑,坐回软塌上说道:“少爷切莫跟奴家见外,您若是起夜小解,便唤玉娘伺候,床下有个新夜壶!”
“呃~”
赵官仁惊讶道:“撒尿你都要伺候啊,卞府丫鬟都这样吗?”
“通房丫头嘛!端屎接尿,沐浴更衣,这些都要贴身伺候的呀……”
玉娘趴在榻上笑道:“比如卞大小姐,出恭时自己从不动手,我就是帮她擦屁股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胎记,而且她们的贴身丫头,全都学过特殊手法,知道怎么擦的主人家会舒服,还藏私不肯教我呢!”
“我去!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啊……”
赵官仁感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亡族的血奴也没这么悲催啊,但卞大小姐那么大个成年人,擦屁股居然都要使唤人,幸好她今天洗澡没叫人,否则他可就没那么容易跑了。
“对了!”
赵官仁盘起腿问道:“卞家怎么是个女人当家啊,卞香兰都那么大了,她爹就没多生几个儿子出来吗?”
“卞家共有九个子女,卞大小姐排行老四,上面原本有两个哥哥,可全都患病死了……”
玉娘说道:“卞大小姐本是庶出,奈何母家有人在朝中为官,卞家男丁又只余小少
爷一人,再加上卞员外体弱多病,便让大小姐出面掌管家务,等小少爷成年后再当家作主!”
“原来小少爷是一根独苗啊,难怪宠成了小变态……”
赵官仁若有所思的说道:“卞老四都当家这么些年了,等小变态长大之后,怕是卞家就要改姓,家产都归卞老四的母家了吧?”
“反正坊间都是这么议论的,卞大小姐向着她母家人……”
玉娘又说道:“少爷!您要的烟叶没买着,据说都让卞家收去做卷烟了,卞家新出了一种廉价卷烟,一包只要二十钱,叫什么大前门!”
“咳咳咳……”
赵官仁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拍着胸口难以置信的问道:“大、大前门卷烟?难道卞家除了造打火机之外,还有卷烟厂吗,可我怎么没看见街上有香烟卖?”
“卞家的油火铺就有卖啊,还有雪茄烟呢……”
玉娘托着下巴笑道:“少爷刚来城里可能不知道,油火铺不但卖烟,还有打火器、自来火和煤油卖,这是卞家的独门生意,真正的摇钱树,谢家派了很多人去偷秘方呢,一直没偷着!”
“自来火?”
赵官仁诧异的问道:“自来火就是火柴吧,卞家的香烟都有什么牌子,你应该知道吧?”
“自来火不就是这个么……”
玉娘果然从衣服里摸出了一盒火柴,说道:“这个五钱一盒,但打火器要十几两银子一个,卞家的卷烟有红塔山、大前门和红梅三种,不!四种,还有一种进贡用的大将军!”
‘靠!原来卞家就藏着个穿越者啊……’
赵官仁终于验证了之前的猜测,这些香烟品牌只有地球上才有,搞不好就是卞小娘皮的老爹,穿越者只要能扎下根来,不混它个富甲一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现代人。
‘难道来了个理科生吗,火柴都造的出来,那我岂不是个废柴……’
赵官仁忽然发现自己啥都不会造,甚至连火药什么成分他都不知道,文采方面就更加不行了,搞不好诗词歌赋都给穿越者挪用了,他只剩一张嘴皮子能跟现代挂钩。
“玉娘!”
赵官仁指着床边的刀问道:“贼人的两把刀出自百炉堂,上面写的什么地乙二八,啥意思?”
“百炉堂是谢家的兵器工坊,兵器分天地玄黄四个级别……”
玉娘答道:“只有玄黄二级可以私卖,天地二级属于禁售的军械,私自藏匿可是要杀头的,地乙二八的意思就是地级次等,二十八号工匠打造,少爷最好把刀扔了,当心引火烧身!”
赵官仁问道:“卞家也有兵器工坊吗?”
“有的!卞家就是靠打造刀兵起家的……”
玉娘点头道:“不过在几年前,谢家不知耍了何种手段,挖走了卞家的铸剑大师,从此卞家的刀兵就不入流了,谢家还抢了他们的茶业生意,卞大小姐终究是女流之辈,斗不过那群恶狼!”
“屁股都要别人擦的娘们,她能做什么大事……”
赵官仁不屑一顾的吹灭了油灯,实在不敢再跟小丫头聊下去了,小丫头穿着个小肚兜,大眼睛始终水汪汪的望着他,一副要爬上床伺候少爷的架势。
虽说玉娘跟李诗诗都是小萝莉,可两女感觉完全不一样,李诗诗在他眼里就是个顽皮的小妹
妹,但玉娘却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女人,外表稚嫩,内心成熟。
“玉娘!”
赵官仁躺下来说道:“我家都穷成这样了,你不离不弃我很感动,但你要是离开少爷也不会阻止,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懂我的意思吗?”
“奴家过惯了苦日子,爹爹就是穷到吃不上饭才卖了我……”
玉娘幽幽的说道:“不过您方才击杀贼人时,那份镇定和果断,注定您将来是个有大出息的人,况且嫁夫从主都讲究忠贞不二,玉娘既然做了您的奴,穷也会追随您一辈子!”
“睡吧!明天少爷带你去发财……”
‘卞家的穿越者,会不会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尸魔是不是他带来的……’
赵官仁带着一脑袋的浆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可他却做了一个很长很美妙的梦,梦到玉娘欲拒还迎、百依百顺、翻云覆雨……
“不好!走火了……”
赵官仁猛地睁开了双眼,外面天色已经微亮,软塌上的玉娘已然离去,可等他解开裤子一看,顿时臊的面红耳赤,他个身经百战的老司机居然梦遗了,果然变成了未经人事的骚年。
“少爷!早膳准备好了……”
玉娘听到动静便走了进来,已经换了身青色的布衣纱裙,看上去像是压箱底的新衣裳,特意穿出来给她家少爷看的。
“**苦短值千金,从此君王不早朝……”
赵官仁苦笑着下了床,玉娘乖巧的蹲过来帮他穿衣穿鞋,大顺朝的女人并不算保守,玉娘明显脱掉了肚兜,罩裙只勉强扎住了胸口,只差一点就可以看到事业线,颇有大唐风气。
“少爷能文能武好厉害呢,方才念的诗是少爷所作吗……”
玉娘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赵官仁的老脸顿时一红,其实《长恨歌》他就记得这么一句,记的对不对都不知道,但他却打着哈哈笑道:“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少爷!奴家多句嘴……”
玉娘起身说道:“我听卞家人说,我朝向来重武轻文,可江山易打不易守,朝堂近来广纳文人墨客,选贤才治世,少爷文采这般好,何不凭借文采入仕,做武官终究太凶险!”
“为啥要做官,少爷就不能做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吗……”
赵官仁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可玉娘却噘嘴道:“商贾可是贱业,卞府嫁女的时候都被人挑三拣四,再往前二十年,卞大小姐都不准穿绫罗绸缎的,他们家那个员外郎啊,只是花银子买的!”
“眼下赚银子要紧,说其它都是扯淡……”
赵官仁洗漱完之后,有些农民都已经收工回来了,早饭也是淡出了鸟来,只有稀粥加上酱黄瓜,但张家老太却忽然问道:“你……你是何人,为何坐在我儿家吃饭?”
“娘!我是你小儿子田生,张天生……”
赵官仁挤眉弄眼的逗她笑,生怕老太忽然想起什么,赶紧端起粥跑进了后院中,可等他伸头往枯井里一看,井里居然又冒出两只母活尸,正抓着带血的泥土往嘴里塞。
“我去!这什么情况,这特么是怪物刷新点吗……”
赵官仁趴在井口上傻了眼,不过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井底还有一条横向的小洞,估计两只母活尸就是顺着小洞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