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站在岳不群的身后,低着头,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自己一家人被青城派屠杀,现在整个武林的宗派,居然在此商议营救青城派的人。
真是够讽刺。
林平之怨恨难平,对整个正道武林失望了。
要报仇,只能靠自己。
林平之嘴角带着残忍的微笑,暗道:“江湖武林和秦至庸相互厮杀,最好是两败俱伤。等我练成了辟邪剑法,你们这些家伙,全部都要死。”
岳灵珊拉了一下林平之的衣袖,小声问道:“小林子,你笑什么?”
林平之把眼中的怨恨隐藏了起来,抬头说道:“师姐,我是为小师妹感到开心。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练成了剑气。华山派里,她的武功剑法,只是在师父(岳不群)之下了吧。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剑法修炼到小师妹那样的境界。”
岳灵珊说道:“小师妹是很厉害。比我娘还厉害。但是想要赶上我爹,怕是还有很大的差距。小林子,只要你认真练剑,早晚有一天,会练成剑气。”
林平之说道:“等回到福州城祭祖之后,我就回华山专心练剑。”
岳灵珊高兴道:“你这能这样想,实在太好了。”
她认为林平之回心转意了。
可是她哪里知道,此刻林平之心中的怨恨,比起以前更加强烈。
…………
以左冷禅、冲虚道长、方证大师三人为首的武林高手们,堵在了官道上。
官道两边是峡谷峭壁。
这里是福建边界。
秦至庸要押送余沧海赶往京城,此地,是必经之地。
嵩山派一个弟子奔跑到左冷禅的跟前,大声道:“报。秦至庸他们已经到了二里外。以他们的速度,很快就会到达这里。”
左冷禅问道:“秦至庸带了多少人?”
那嵩山派弟子说道:“回掌门,包括锦衣卫在内,有十三个锦衣卫,还有十五个衙役。共二十八人。余沧海和他那二十多个弟子,都是被锁在了囚车里。”
几乎是一个官差,看押一个青城派的人。
左冷禅对华山派这边说道:“秦至庸马上就要到了。华山派打头阵,可不要让咱们失望。”
岳不群没有说话。
宁中则心中很不舒服,认为左冷禅是在算计华山派。有些欺人太甚。
孙茜说道:“左师伯,你会不会失望,我不知道。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出手的时候,全力以赴。我大哥的武功刀法是什么造诣?大家心中清楚。可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我练成了剑气,但和秦大哥的武功相比,依旧是天壤之别。”
孙茜说完,手握佩剑,来到大路中央站定,等着秦至庸的到来。
方证大师看着孙茜,说道:“这一战之后,孙姑娘怕是要扬名江湖了。”
有些人,做梦都想要扬名江湖,名利双收。
可是他们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在江湖中留下一个名号。但有些人,不知不觉就获得了名利,名扬天下。
命运这东西,实在是不可捉摸。
孙茜到华山派学艺,只是为了修行,为了有一天可以帮助到秦至庸。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秦大哥“为敌”。并且这一天,还来得如此之快。
她更没有想过,自己要名扬天下。
孙茜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秦至庸身穿飞鱼服,头戴官帽,浑身上下透露着英气和威严。他骑在马背上,闭着眼睛,感知马奔走时候的动态。他的呼吸,和马起伏非常契合,马蹄踏着路面,他都能清晰感知到。
这就是所谓的“人马合一”。这样赶路,不会觉得劳累,还能温养精神,锻炼气血。
“大人。”
旁边一个锦衣卫小旗冲秦至庸喊道:“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
秦至庸睁开眼睛,见到孙茜站在道路中央。她的身后,是各大门派的高手。
秦至庸环顾了一周,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峡谷中。现在要么前进,要么后退。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退回去?那是不可能。
只能前进。
秦至庸手一举,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余沧海披头散发,被锁在囚车里。他见武林各大派的人都来了,顿时哈哈大笑,张狂道:“秦至庸,你完蛋了。识相点,你个龟儿子快点放了老子。不然,你就是跟整个江湖武林为敌。左盟主和方证大师他们,会让你这个朝廷鹰犬死无葬身之地。”
秦至庸对旁边的锦衣卫小旗说道:“让余沧海闭嘴。”
锦衣卫小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囚车旁,给了余沧海一击耳光。
这一巴掌,直接把余沧海打懵。
左冷禅大声说道:“余掌门,你别担心。青城派是正道武林一份子,你被朝廷鹰犬抓住,左某身为五岳剑派盟主,绝不会袖手旁观。”
左冷禅一喊,形象顿时就高大了起来。
许多宗门的弟子,都对他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左冷禅心中得意,他要的就这个效果。
除了秦至庸,其他的锦衣卫和衙役,都非常紧张。
他们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刀柄,希望手中的兵器可以给自己带来点安全感。
左冷禅那边有数百人,并且每个人都是武林高手。而自己这边,只有二十多人。
就算他们是朝廷的官吏,但依然紧张害怕。
面对数百个武功高强的人,害怕,是人之常情。
秦至庸跳下马背,稳步向前走去。
离孙茜还有三十米的距离,秦至庸停下了脚步。
秦至庸抱拳,对左冷禅等人说道:“各位大侠,各位好汉,秦至庸在此有礼了。余沧海犯下了什么事情,相信各位心知肚明。青城派做下的是灭门大案!秦某身为锦衣卫,受天下百姓供养,拿着朝廷俸禄。在其位,谋其政,我抓捕余沧海,是天经地义。你们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自誉为江湖正道,你们心中若是还有半点仁义,还有一点良知,就请让开道路,容秦某过去。”
许多的人,听了秦至庸的话,觉得有道理。
余沧海这家伙屠杀掉福威镖局,太凶残,太狠辣。
恒山派的弟子们不由自主向道路旁边退去。
仪琳双手合十,对定逸师太说道:“师父,秦大人不像是坏人。咱们干嘛要和他为敌?师父你不是说,要与人为善吗?要不,我们让秦大人过去吧。”
定逸师太叹了口气,说道:“仪琳,咱们是佛门弟子,但也是属于五岳剑派。左盟主的号令,咱们不能不听……总之,事情不像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先看左盟主和方证大师他们怎么处理吧。”
仪琳可爱的小脸上带着疑惑。不简单?可是自己觉得事情很简单啊。
左冷禅对秦至庸大声道:“秦至庸,你别在这里花言巧语,动摇我们的军心。我调查过你,你考中了秀才,还是福州府的案首。论口才,咱们说不过你。我们来此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出武林同道青城派。秦至庸你若是怕了,就放人。”
秦至庸看着左冷禅,说道:“左盟主,你不讲道理。秦某是朝廷官员,心怀正气,为民请命,岂能怕了你?你要打,好,秦至庸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