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打算金盆洗手之后,就去做朝廷的参将。即将身为朝廷的人,他当然要亲自出门迎接秦至庸。
秦至庸只是一个锦衣卫总旗,连百户都不是。但锦衣卫和其他官员不同,是直接隶属于皇帝管辖,有着许多特权。
想要在官场上混,就不能得罪锦衣卫。
刘正风见到秦至庸,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秦至庸如此年轻。
只凭相貌判断,秦至庸可能就二十五六岁。其实秦至庸已经是三十岁出头了。
“刘正风见过大人。”刘正风抱拳道,“大人里面请。”
秦至庸点了点头,稳步向府邸内走去。现在是处理公务,不是私人聚会,无需客气。
秦至庸的态度公正严明,公事公办。
孙茜跟在秦至庸的身后。
刚一踏入府邸,所以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至庸和孙茜。秦至庸心境“入定”,宠辱不惊,这点阵仗,还影响不到他的情绪。
孙茜没有如此强的心理素质。她被这些人的目光吓了一跳,有些心慌。掌心都开始冒汗。
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手足无措。
秦至庸回头看了孙茜一眼,给了她一个微笑。秦至庸的微笑和眼神,好像有着奇异的魔力,让孙茜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孙茜心中暗道:“自己真是太没用了。有秦大哥在,我怕什么?”
刘正风说道:“秦大人,吉时已到,不知可否让刘某先行金盆洗手?”
秦至庸点头道:“可以。不过,本官希望金盆洗手之后,青城派的余观主要留下来。青城派涉嫌屠杀福威镖局四十七口人,本官要带他回去协助调查。”
不等刘正风说话,余沧海就跳起来,指着秦至庸,用四川话腔调大声骂道:“格老子的,你个龟儿子,你说老子是凶手,老子就是凶手吗?不要以为你是锦衣卫,老子就怕你。你给老子小心点。”
秦至庸对余沧海说道:“余观主,请你听清楚了。本官没有说你是凶手,是说,镖局的惨案,你有重大嫌疑。只是让你协助朝廷调查真相。你激动什么?莫非,福威镖局的惨案,真的是你做下的?”
余沧海恶狠狠地盯着秦至庸,恨不得一剑将其刺死。一个朝廷鹰犬,居然敢这样和老子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岳不群是华山派掌门人,风度翩翩,颇有君子风度。他摇着折扇,不急不缓地说道:“秦大人,余观主,咱们还是先观摩刘师兄金盆洗手吧。误了吉时,可就不好。”
岳不群有着“君子剑”的名头,先不说他的剑法武功如何,但相貌是一等一的好。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恒山派定逸师太也点头说道:“不错。今天是刘师兄金盆洗手的大好日子,还是先让刘师兄金盆洗手了再说吧。”
余沧海冷笑道:“哼。老子就给岳掌门和定逸师太面子,稍后老子再收拾你这个姓秦的龟儿子。”
秦至庸没有理会余沧海,对孙茜说道:“茜儿妹妹,咱们坐。”
二人坐在了椅子上。
孙茜瞪了余沧海一眼,小声说道:“秦大哥,余沧海骂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秦至庸笑着说道:“生气干什么?愤怒,令自己失去冷静,情绪不受控制,将会出大问题。余沧海目的就是要激怒我,让我先动手,然后找杀我就有了借口。”
余沧海的心思,秦至庸一眼就看出来了。
孙茜有点担忧,连忙说道:“秦大哥……”
秦至庸打断了孙茜的话,说道:“别担心。余沧海不是我的对手。咱们先看刘正风金盆洗手吧。”
孙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刘正风说道:“朝廷的调令已经下来,刘某金盆洗手以后,就会去做参将。”
秦至庸眉头一皱。
一张调令,就可以做参将?
这不合规矩。
参将,是将军,朝廷的正三品官员。
刘正风一个江湖人物,就算武功剑术厉害,但没有资历,没有从军经验,更无军功,何德何能可成为参将?
更何况,参将的提拔和调任,需要皇帝亲自首肯,颁下圣旨才行。就算内阁,都没有资格直接任命一个江湖人为三品将军。
秦至庸问道:“刘正风,本官想要问一句,你被朝廷任命为三品参将,可有皇上的圣旨?”
刘正风摇头,说道:“没有圣旨。但是我有朝廷的调令。”
没有圣旨?肯定是有人利用刘正风不熟悉朝廷和官场的规则,把他给耍了。
秦至庸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此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冒充朝廷下达调令,简直目无王法。
秦至庸说道:“刘正风,你继续。”
刘正风刚把双手伸进盆里。
嘭。
刘府的大门直接被撞开。
大门的门栓,坚固无比,没有两千斤力量,震不断刘府的大门。
来人,是高手。
“刘正风。”
嵩山派的费彬拿着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大声叫道:“你不能金盆洗手。我们已经知道你勾结魔教曲洋,背叛了五岳剑派。现在,我奉左盟主的命令,将你刘正风一家,就地正法。”
刘正风脸色大变,连忙说道:“费彬,你别血口喷人。刘某和曲洋兄虽然相识,但我们只是探讨音律。我绝没有背叛五岳剑派。”
费彬阴森森地笑道:“你自己都承认了,和魔头曲洋有交情。还敢说没有背叛?给我杀!”
费彬手一挥,身后的数十名嵩山派高手提剑便冲上去杀人。
日月神教和中原各派势不两立。
刘正风亲口承认,自己和曲洋有交情。曲洋是谁?那是魔教的长老,是正派江湖人眼中的大魔头。此刻,就算各大掌门人都在刘府,但没有人出言阻止费彬。
嵩山派势力庞大,其掌门人左冷禅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武功剑法高绝,是江湖中,武功最高,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现在这样的情况,没人敢为刘正风求情。
“住手!”
突然,秦至庸大喝了一声。
声波从口中传出,犹如水波一样清晰可见。在座的人,几乎都被秦至庸的声音震得气息翻腾。
只有各个掌门人,内力深厚,还能保持面不改色。
费彬和嵩山派的高手们,都停了下来,盯着秦至庸。
秦至庸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嵩山派费彬是吧?本官想要知道,嵩山派不过是一个武林门派,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你们眼中还有朝廷律法吗?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胆敢草菅人命?”
费彬见秦至庸穿着飞鱼服,带着绣春刀,冷笑道:“小子,你声音倒是挺大啊。不过,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就能阻止我们吗?”
秦至庸说道:“没人可以在本官面前杀人。你费彬不行,你们的掌门人左冷禅来了,也不行。”
费彬眼中闪烁着杀机:“那我要是执意要杀刘正风一家呢?”
秦至庸说道:“你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