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第二千零七十九章：旅程（五）

“怕什么？你自己就是程式员，还不了解吗？他们的硅基芯片根本对付不了我们的生物芯片……嗯，老实说，要是能活着回去，判决什么的都不重要，我要找几个女人……嗯，就算龙族女人看不上我，也要找几个土着女人好好发泄一下，反正以后估计没机会上太空了，嘿嘿嘿！”

“你真的放弃自己的追求了么？”

“追求！还能追求什么？我的前程已经被这个家伙毁了！要不，他就杀了我，要不，我回去就做一个没有追求的堕落龙族！”

“唉，想想自己的父母长辈，他们不希望家族就这么沉沦吧？”

“他们会接受命运的。”

“算了，我自己也一样，就不劝你了。”

“看开点，不过是一场难以预料小概率意外，就像远古时候巨龙殒没的天灾，被陨石砸死的龙族，连后代都没有留下来，我们自己没机会了，子孙后代估计还是有机会的。”

“也对，真能回去，找个普通女人，养个孩子，慢慢培养吧。”

对话还挺多，不过后边关于我的其实不多了，那个说要激怒我的家伙，后便似乎也收敛了，明显不是真那么想要“光荣”。

看得出来，龙族的“冷血理性”，也就是主位面人稍微强一点点，但早已“温和”化了，但它们对权威的服从，社会等级，包括族内族外的等级划分，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而我感兴趣的，不是他们那些带着情绪的一时意气，而是他们提到的“生物芯片免疫力”。

于是，我专门联系了瘦弱龙族程式员。

“不要打扰我！”他的态度很不好。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生物芯片免疫力的事情。”我说。

“我不会再跟你合作。”他说。

“要不这样，”我说，“你要是让我满意，我让你做光荣英灵。”

他先是一愣，随后瞪大眼睛，最后，还是摇头：“你骗我！反正，我不回答，你杀不杀对我来说都是有利的。”

我有些无奈，只能换个方式：“要不，我先把你打成重伤？这样，回去以后也不会被重判。”

“你来啊！”他瞪着眼睛。

老实说，只要不是脑损伤，其实都能治，只不过要耗费一些能量。

于是，我去了他的房间，很是轻松的打断了他的双腿。

他疼的浑身颤抖，脸上却带着得意的冷笑，说道：“没想到，你还真守信用。”

我说：“我们主位面人守不守信用，主要看情况，这叫变通。”

“哼，无所谓。”他说。

我说：“你可以说了吧？”

他脖子一梗：“我可没答应你！”

我故作愠怒：“你明明答应了的！”

“我叫你来打我，可没有说会回答你的问题！”他继续冷笑。

我故作气恼，伸手按住他的额头。

他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准备领死……

我倒是没这么想，只是，想做点别的。

我想把自己的念动力释放出去，看看能不能影响他。

可偏偏，我做不到。

念动力还是出不去……

按理说，我现在已经能够隔空影响智脑和网际，应该也能做到放出念动力催眠或者制造幻觉了。

没道理……不合逻辑啊……

当然，我不是他，不会纠结于逻辑。

很显然，正常生物的念动力留存于大脑之中，按说不是什么严密的防护，但我就是没法将自己的念动力探出去，进入别人的大脑……

而智脑和网际，是一种开放的状态，尽管核心部分就在主机里面，被最严密的武装力量保护着，但终归要向外界发出联络讯号，所以，我才得以感应并入侵其中——暂且，只能这么解释了。

如果我能将念动力施加在普通人身上，回到主卫位面之后会方便很多，不过现在，就算不能影响人，只要能够干扰到智脑，也已经足够了。

于是我松开了手。

知道自己没死，瘦弱龙族似乎有些失望。

我说：“智脑，给他治疗一下。”

“不！”他咬着牙，“我不需要你虚伪的怜悯！”

我点点头：“好吧，就这么放着，估计到了主位面，要治疗的话，还得重新打断一次才能接回去。”

他靠在自己的床边，喘了几口气说：“虽然我是个文职，但好歹也是军队出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可以加重一点。”

我也冷笑：“你在教我做事？智脑，给他治好！”

智脑行动起来，天花板上伸出机械手将他固定，接着，便有机器人走进屋，准备把他抬到了医疗室。

“放开我！”他努力挣扎，随后小声含湖地说，“我，我说……”

我故作不解：“你要是说了，不是照样会被判为投敌吗？”

机器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用力脱开机器人，说：“你能让智脑修改记录，彻底删除我跟你的对话，只要留着身上的伤势，我就不会被判……”

我得意地笑了：“原来你们龙族也会弄虚作假。”

他澹澹地说：“没有证据，谁能证明我作假了？你的手段，应该可以让智脑彻底删除这一段吧？”

我说：“可以的。”

他有那么一丝迟疑，但还是说：“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了。”

我让机器人把他放到床上后退出房间，说道：“你说吧。”

他坐在床边，轻轻摸摸已经呈现奇怪扭曲的双腿，最忍住了痛苦的哼叫，强撑着说：“也不是什么机密，不然，我这个么一个飞船计算机程式员也不可能知道。”

“也就是说，我吃亏了？”我说。

“随便你怎么想，”他说，“反正告诉你也找不到解决方法。”

我说：“你先说说看。”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舒服点：“正常的高等生物都有自身免疫系统，生物芯片也一样，理论上，基础的编程方式和基础的生物蛋白编码方式也是相对固定的，只是编程的基础方程式多一些，所以，我们的生物芯片有着应对外界病毒入侵的方式，而且，比起生物体的各种痛苦的免疫反应，我们的网际可以直接切断被感染的部分，完成免疫之后再接入全网，更加高效方便。”

我点点头：“有道理，然后呢……”

“没了。”他似乎有些得意。

“没了？”我故意皱起眉头。

“这是我也知道的。”智脑适时补充了一句。

“嗯，就这些，更多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计算机程式员，不是隐客，更不是芯片设计师。”他一脸计谋得逞的坏笑。

我看着他，澹澹地说：“好，我相信你，也信守承诺，删掉这段记录，只留下你被打伤的情节，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就算回到那边，查不出智脑的记录，也有可能，用别的方式，直接从你的大脑里调取记忆。”

他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有，这样的技术吗？”他喃喃地问。

智脑说了一句：“我的资料库没有这样的信息。”

我笑着说：“说起来，我可能比你们了解龙族，这种事情，极大概率是存在的，只是，你们还没有资格知道。”

他一脸不安，我已经走了出去：“好好养伤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你撒谎！”我走出门之后，他喊了一声。

我回头，冲他冷冷一笑：“我对龙族的了解，可不止三千年……”

他显然有些茫然。

门关上。

“你对龙族的了解，超过三千年？”智脑问。

“怎么，你不相信？”我反问。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不像在说谎，当然，你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我无权追问。”智脑说。

我说：“现在我不会告诉你，但愿你还有机会了解，如果你没有被格式化。”

“就算格式化，也会保留一些记忆的。”智脑说。

“那就好。”我说。

戏耍了一番龙族程式员，我又回到了舰桥指挥室，关注了一下其他船员的状态。

虽然说是被挟持，不过，他们的状态其实并不差，毕竟本来就是巡逻船，随便出一次任务，几个月小半年就过去了，闷在小房间里和闷在船上其实差别没那么大。

再者，再过几天就能回到主位面，也不算太憋闷。

他们的压力主要还是来自回去之后，如果连同飞船一起被击毁，所有人都是光荣英灵，家属可以拿到抚恤。

如果他们作为人质被解救，基本就背着一辈子的耻辱了，这才是他们的压力来源，所以瘦弱龙族程式员才这么着急被我打伤，好歹能带伤受审，减轻一点罪责与耻辱。

至于搜索记忆的技术，我其实不确定，只是半真半假哄骗他，不过，如果他回去之后真的以为只是被我耍了，我不介意把那段监控记录“备份”留下来，送给龙族智脑龙神……

这么做虽然有点卑鄙，不过，也能让他误以为龙族上层真的有这样的技术……

这也算是一种布局，等我回到主位面，发动主位面人反抗龙族，估计会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