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和小昭到了公司,赵志刚、赵志龙、两分、赵晶晶和“工人阶级”都已经到了,连葛玲也跟着两分一起来了。
张晨把事情和他们说了,两分他们三个都说,没有问题,三个人当下就开始分工,哪些哪些归谁去通知去叫,分工完毕,三个人出去,两分和“工人阶级”,跟赵晶晶去财务中心打电话,把所有电话能找到的,有bb机和小灵通的,先通知了,通知不到的,就上门去叫。
葛玲问张晨,我这里的版师和样衣工,有好多可以通知到,要不要他们过来帮忙。
张晨还没有开口,赵志刚和赵志龙就说要要,太需要了,版师可以帮助放版,那样衣工,可以去车间里,有些路远这两天赶不到,还有通知不到的主管不在,样衣工可以帮助顶一下,管管生产线,样衣工本来就是从工人里,技术好的选出来的。
样衣也都是他们打的,他们对产品很熟悉。
葛玲说好,那我去通知。
葛玲回去设计中心,张晨和赵志刚赵志龙说,等会在这里吃饭,今天初六,下面食堂开工了,徐巧芯大概十一点多钟到,我们等她。
赵志刚和赵志龙都说好。
小昭说,那我去和食堂打个招呼,今天下面开门的不多,他们没准备多少东西。
张晨说好。
徐巧芯昨天晚上,在网吧泡了一个通宵,边上的人在打游戏,她把订单上,每个款式,杰西卡他们的要求都翻译出来,发邮件给了张晨,张晨把邮件打印出来,给了赵志刚和赵志龙一人一份。
赵志刚和赵志龙,坐到了会议桌那边,开始一个个款式,根据样衣工的记录,和杰西卡他们的要求,填写起工艺单。
“工人阶级”走进来,和他们说:“张总,两位赵厂长,我这里电话能通知到的,我都通知了,我先走,还有没通知到的,我骑车去他们家里。”
张晨说:“吃了中饭再走。”
“不了不了,谢谢张总,现在时间还早,上午还可以通知好几家。”“工人阶级”赶紧摆手说,“这种日子,中饭么,跑到哪家就在哪家蹭了。”
张晨他们都笑了起来,张晨说,那好,辛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这厂里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工人阶级”说着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赵晶晶和两分也来了,她们也打完电话,要去没打到的人家里去,张晨留她们吃饭,她们也说不吃了,两分说,还是找人要紧,我们先走。
葛玲那里,也已经打完电话,她过来,帮赵志刚和赵志龙他们一起,整理起工艺单,有些样衣工的文字表达能力不行,写的不是很清楚,但葛玲知道是什么意思,葛玲看了,就重新组织语言,告诉了赵志刚和赵志龙。
张晨坐在那里,觉得这整个的公司,从春节复苏过来,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了,这真让人欣慰。
本来,按照计划,张晨和小昭,今天要去上海,小昭去上海,是每年的惯例,去过上海以后,就从上海去北京。
张晨今天要去,一是开车送小昭过去,二是去上海会路过松江,他们也要去二货那里看看,小昭去北京后,张晨就一个人开车回杭城。
因为突然插进来塔吉特订单这一桩事,他们就只能把今天的行程,推到了明天。
张晨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是谭淑珍,张晨心里奇怪,这谭淑珍不是今天下午回来吗,还打电话干嘛?
张晨接了起来,谭淑珍在电话里,急急地叫着:“张晨,南南找不到了!”
“啊!”张晨大吃一惊,连忙问:“谭淑珍,快说,怎么回事?”
“她前面一个人下去,说是要去小店,买泡泡糖,结果,下去了之后,二十几分钟也没有回来,我就下去找她,小店的老板说,南南根本就没有去过……”
“别急,别急,谭淑珍,南南都这么大了,跑不丢的,她可能不是去这家小店,是去另外的小店了……”
“哎呀,这附近的小店,我们都问过了,都说没有看到过她。”谭淑珍叫道,都快哭了:“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我们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张晨,怎么办啊,这南南要是丢了,我也不想活了。”
“别胡说了,丢不了,她可能在下面,正好碰到同学朋友什么的,跟他们去玩了。”张晨说。
“张晨,你这不是……”谭淑珍把“胡扯”两个字吞了回去,她说:“南南从小就在杭城长大,她在这里,会认识什么人,会有什么同学和朋友?”
张晨一听,觉得有道理,他顿时就感到这事大了,心里也有点慌张。
谭淑珍是站在文化系统宿舍的大院门口,给张晨打的电话,她看到自己的父母,从另外一条马路过来,连忙问:
“有没有人见过?”
老谭和谭师母都一起摇头,谭师母的眼眶都红了,一个劲地说,南南,南南,这南南会去那里啊。
老谭想起来了,他说,南南昨天,跟我们去江边散过步,她会不会去江边玩了?
谭淑珍赶紧冲电话里说,张晨,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江边。
张晨说:“好好,谭淑珍,你不要着急,我和杆子马上过来。”
张晨挂断谭淑珍的电话,马上打刘立杆,刘立杆大概还在昏睡,看都没看,就把电话给按了。
“去你妈的!”
张晨骂了一句,他看到赵志刚他们都看着他,张晨说,你们就在这里等徐巧芯,知道怎么做了吗?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赵志刚说:“你去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张晨走到门口,碰到了小昭,小昭见他匆匆忙忙的,连忙问,怎么了?
“南南不见了,谭淑珍都快急疯了,我要去叫上杆子,一起去永城。”张晨说。
小昭大吃一惊,赶紧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两个人连忙往外走,走到楼梯上,张晨突然大笑了起来,小昭看着他,张晨实在是忍不住,他笑着和小昭说:
“我真笨,我就是一头猪,我应该想到的。”
他见小昭满脸狐疑,补了一句:“我知道南南去哪里了,她找她爸爸去了。”
小昭一听,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张晨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永城婺剧团的电话,拨过去,电话通了,但一直没有人接,他又扣了冯老贵的bb机,冯老贵也一直没有回。
两个人走回办公室,张晨找出抽屉里的通讯录,翻找起来,结果里面和剧团有关的,除了小武就是小进,这两个人,现在都联系不上。
这个剧团,还可以联系上谁呢?
谭淑珍他们,今天就要回杭城,张晨断定,向南一定是利用上午这个时间,编了个理由跑出去,其实,她是去看冯老贵了,以往,二货送他们去的时候,二货会带她去,今年她是跟谭淑珍一起回去的,谭淑珍肯定不会带她去见冯老贵的。
“直接打给淑珍姐。”小昭说。
张晨摇了摇头,他说:“现在最不能打的就是谭淑珍,他们一家人现在火急火燎的,要是知道向南在她爸爸那里,那冲过去,还不闹翻天?先找到向南再说。”
小昭想想,还真是这样的,换作是自己,自己也会发怒。
小昭叹了口气,说:“那怎么办啊?”
张晨的脑子飞转,一个个名字在他脑子里过着,他想到了,问小昭:
“爸妈从永城搬过来的时候,你记不记得带了一本永城的电话号码簿?”
“记得啊,那电话号码簿,现在还在爸妈房间里,他们还用着呢。”小昭说。
“快走,我们回家。”张晨叫道。
张晨和小昭回到了“锦绣家园”,果然在张晨父母的房间里,找到了那本电话号码簿,那是一本一九九四年的永城电话号码簿,张晨赶紧找了起来,那时的电话号码簿,是把所有人家里的电话,也按姓氏笔划为序,印在电话号码簿上的。
反正整个永城,家里有电话的,也就那么几百个人。
张晨很快找到了丁百苟的电话号码,那时的号码还是七位,不过没有关系,整个永城的号码升位了,也就是在前面加了一个“8”。
张晨定了定神,这才把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下被接起来,里面响起一个慢条斯理、又有点拿腔拿调的声音:“喂,哪位?”
张晨一听就听出来,对方就是丁百苟,张晨说:
“新年好,丁局长,我是原来婺剧团的张晨,麻烦你让徐建梅接个电话,我有急事找她。”
听说对方是张晨,丁百苟当时就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想把电话挂了,但这张晨,已经不是原来剧团的那个毛头小伙子,而是连书记和县长,都当他是座上宾的人。
当即,丁百苟也打起哈哈:“新年好啊,张总,这么难得。”
丁百苟看到徐建梅从房间出来,赶紧举着电话说:“找你的。”
“谁呀?”徐建梅边问边走过来。
丁百苟懒得说,只是皱了皱眉头。
徐建梅接过电话就说:“我徐建梅,谁呀?”
“我张晨。”张晨说。
“哎呀张晨,真的是你吗?这么难得,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你好吗,张晨?”
“好好,徐建梅,我找你有事帮忙。”
“你说你说,张晨。”
“这冯老贵,怎么找到他?”
“他?他最好找了,天天在办公室里,像只老母鸡在孵蛋一样。”
“我刚刚打剧团办公室的电话,没有人接,扣他也不回。”
“那可能是去谁家里聊天了,他人肯定会在剧团,扣机?扣机他都扔抽屉里的。”
“剧团里的人,还有谁家有电话?”
“香香,香香有小灵通,你打她小灵通。”
“好,你快把她号码给我。”
徐建梅把香香的小灵通号码告诉了张晨,完了问:“张晨,你找冯老贵干嘛?是不是又要给团里捐钱?”
“团里又揭不开锅了?”张晨问。
“团里什么时候有过锅?一个钵头,还是破的,等你来倒满。”
张晨大笑,他说好好,这个死老贵,没钱也不和我说,我还以为,剧团这两年日子好过了,我和冯老贵说。
张晨打了香香的小灵通,香香接到张晨的电话,也是大呼小叫的,张晨让她帮忙找下冯老贵,香香说:
“好好,张晨,你不要挂电话啊,我这就去找,你不要挂电话,我这小灵通,到楼梯那里,会没有信号。”
张晨说好,我等着。
香香举着小灵通,先去了一楼团长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没有人,香香在一楼,用脚尖把一户户的房门踢开,没有找到,再从一楼跑到五楼,张晨听到,电话里所有香香问他的人,都说没有见过冯老贵。
“这个死老贵,平时木菩萨一样杵在办公室,奇怪,这时候去哪里了?”香香在电话里和张晨嘀咕。
张晨叹了口气,这样找都没有找到,老贵应该不在剧团了,张晨和香香说,谢谢你,香香,这家伙大概出去了,等下你要是见到他,让他马上打我电话。
“好好,张晨,你什么时候回团里玩啊,团里的人,可都想你了……”
香香说着,朝窗户外面看,她看到后面的练功房里,好像有人影晃动,香香叫道:
“等等等等,张晨,老贵好像在练功房,我过去看看。”